第十五章 安澜回来也

  诚如薛明珠猜测的那样,司邈邈觉得裴清商这个冰块太难搞定了。

  这要是刷进度,恐怕还没等拿到他的好感,亡国进度已经100%了。

  她太难了。

  司邈邈忧伤地把头靠在车壁上,模仿青春伤痛文学女主,重重地叹口气。

  奈何这个车夫是个狂野驾车风格,车轱辘从坑洼不平的小路上颠簸过去,差点没给司邈邈磕成脑震荡。

  她捧着脑门又趴在桌子上,薛明珠见她气馁,粉拳握紧:“邈邈,你别灰心,实在不行就换一个人喜欢,天下之大,何愁没有裴丞相那样的男子?”

  司邈邈哀怨地看她一眼:“你不懂,我有难言之隐,还非他不可。”

  薛明珠噘嘴想了一会:“是什么难事,你说出来我听听。该不会是你中了毒,只有裴丞相有解药吧?还是梦中有仙人告诉你,你必须跟裴丞相在一起,才能躲过什么劫难?”

  司邈邈默默地:“我没有中毒,但这件事确实只有裴丞相能解,而且也是跟他在一起才能躲过灾难,差不多一个意思。”

  薛明珠张大嘴巴,显然惊讶:“这也太离奇了。干脆强绑了他,让他娶你算了。”

  “不行,因为他必须得是心甘情愿的,要是强扭的瓜还会起反效果。”

  薛明珠听后,将脑袋往一旁栽倒:“我想不出了。”

  马车忽然咣地一下停住了,司邈邈一时不防,咕噜噜地滑向前方,卡在车门口,两条腿已经露了出去。

  她吃痛地爬起来捂着腰,掀帘朝车夫怒吼:“坐车差点坐出脑震荡,你是不是想谋害本宫!”

  车夫吓得打哆嗦:“殿下,小人冤枉,是有人突然跳出来挡在路间!”

  司邈邈顺着车夫指的位置望去,宽阔的官道中央,站着一个低着头的……男子?

  他身量不高,袍子青亮,抱着剑站在大路中间。偏偏露出来的一段脖颈白皙,英气和阴柔在一个人身上混合出现。

  好奇怪的人。

  薛明珠胖嘟嘟的脸从司邈邈旁边挤了出来,她皱眉看了一会,忽然转而欣喜:“安澜!?”

  对方抬首,赫然是一张女子面孔。

  她笑的热情:“邈邈,明珠,我回来了!”

  薛明珠咕咚一下跳下马车,平地砸雷般跑过去,就在司邈邈认为薛明珠要把眼前女扮男装的姑娘砸成重伤时,那姑娘却稳稳地接住了她,身形晃都没晃一下。

  司邈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高人竟在她眼前。

  那姑娘跟薛明珠嘻嘻哈哈笑完,抬头见司邈邈还坐在车辕上看着她,表情复杂又陌生。

  她抱剑冲过来:“邈邈,你干吗不理我,难道把我忘了?”

  薛明珠:“安澜,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邈邈她看上裴丞相,却接连碰壁,现在正郁闷着,绝不是不理你,而是被得不到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司邈邈暗中掐了她一把,跟那姑娘哈哈干笑:“怎么会不认识你,你不就是安澜嘛!”

  夭寿了,安澜到底是谁啊!名字倒是有点熟悉,可是她压根想不起来了!

  叫安澜的姑娘猛地抽出寒剑,咬牙切齿:“裴丞相居然敢惹我们邈邈伤心?走,现在就带我去砍了他!”

  薛明珠按住她的手,惊慌失措:“这可不行,邈邈中了他的毒,必须他心甘情愿地娶了邈邈才能解,这可是仙人托梦告诉邈邈的!”

  司邈邈一愣,立即反驳:“我的意思不是……”

  没等她说完,身子就被叫安澜的姑娘一把抱住:“呜呜,邈邈,居然有这回事!?你真是受委屈了,想你平时金尊玉贵恶霸横行,哪里受过这样的制约!”

  谁说不是呢!她好好的一个反派玩家,还得刷丞相好感救国。

  司邈邈握着她的手,欲哭无泪。

  “那我见到裴丞相,我就砍的他只剩一口气,剩下的气留着他娶邈邈!”安澜说完看了看天色:“我刚刚赶回京城,现在几时了?”

  车夫答已是下午申时三刻。

  那姑娘脸上的神气顿时消散一半,她率先爬上马车:“时间不早了,我祖母要是知道我回京却不赶着回家,一定会打死我的。邈邈,明珠,走吧,今晚去我家用膳!”

  三人的马车绝尘而去,方殷在后面风尘仆仆地跑来:“长公主殿下等等,您说的五百两还没给我!站住啊!站住!”

  马车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处。

  经过马车上的一番聊天,司邈邈总算知道这位叫安澜的奇女子是何许人也。

  她姓谢,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将军,出身武官家族,自幼就会拳脚功夫,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随她爹上阵了,后来她双亲早早因病去世,她就去了北边大漠游历。

  司邈邈知道谢家,从前游戏里就介绍他们家行军打仗很厉害,而且大多数都是女子军。谢安澜的祖母,谢老太君年轻的时候据说脾气火爆,要想求娶她必先打赢她。

  司邈邈之所以没见过谢安澜,是因为游戏亡国的时候,谢安澜压根还在北边放牧体验生活呢。

  马车里谢安澜对司邈邈“衷情”裴丞相感到很是不解:“到底是什么毒那么厉害?”

  司邈邈懒得与她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怕谢安澜像薛明珠一样说了也弄不清楚。

  她睁着眼胡诌:“情毒。”

  谢安澜脸色一变:“听起来挺厉害的,会损害身体吗?”

  “何止伤身,还要命呢!”

  谢安澜大叫一声:“竟然是如此霸道的毒?那我们要赶紧想办法为邈邈夺得丞相的喜欢才行。”

  说完她叹气:“为什么男人总是如此?”

  司邈邈眼风扫去,只见谢安澜英气的眉眼里拢着一股忧愁。

  经过她没谈过恋爱的经验来判断,这一定是思春!

  薛明珠撅着屁股在谢安澜的包裹里翻来覆去的找零食,却摸出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她对着光打量,惊奇道:“鸳鸯玉佩?安澜,是不是你又冒充公子去骗别的姑娘感情了!”

  谢安澜一把夺过玉佩塞进怀里,脸色可疑地升起红晕:“别胡说!这是我要送人的。”

  司邈邈凑过去八卦:“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