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民除害

  小乖子清了清嗓子:“咳咳,长公主殿下到!”

  司阑玉和翁太傅一起看过来,小皇帝见到姐姐,粉团一样的面上马上有了委屈,瘪着嘴好像要哭:“阿姐!”

  翁太傅立刻教训小皇帝:“陛下!男子汉大丈夫,万万不可做出如此娇气的模样,您是一国之君,要顶天立地,切不可摆出脆弱的样子,这样会被天下人看轻的。”

  司阑玉还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司邈邈,直到翁太傅说:“裴丞相肯定也不喜欢看到陛下这幅样子。”

  听言,司阑玉才收起可怜相。

  司邈邈让小乖子去端来两杯茶水,请翁太傅和司阑玉都喝口水消消气。

  他俩倒是很整齐地将头撇到一旁,异口同声的发出一声:“哼!”

  司邈邈:“……”

  好,这就是连她的面子也不给了,看来她今天要教这一老一小心服口服四个字怎么写。

  司邈邈坐在明黄色的蒲团上,座下是一张四人宽的红木罗汉榻。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太傅,这次陛下又是因为什么惹你生气啦?”

  不等翁太傅回答,司阑玉就涨红一张小脸:“阿姐,这件事分明是太傅错了!朕没错,朕不改!”

  翁太傅摸着胡子:“那就由长公主殿下来评理,看这件事到底孰对孰错!”

  他看向司邈邈道:“殿下可知前阵子有一位名叫范三的男子,当街用马匹拖拽一位老妪,致使其死亡?而范三这么做的原因,竟是因为那位老妪是个盲女,不小心撞掉了他刚买来的观音。”

  司邈邈一听,气的拍桌:“岂有此理?这么残忍的手段,这个范三天理难容!”

  小皇帝跟着附和:“没错,他罪该万死,五马分尸都算轻的!”

  翁太傅看向司邈邈:“依长公主所见,此人该如何处置?”

  司邈邈用葱白似的指尖饶了一圈头发,她认真想了一会:“我觉得五马分尸好像有点不好……”

  翁太傅那张扑克般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淡然笑意,他缓缓点头。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夸赞,司邈邈继而道:“干脆喂他吞石子,让他活活坠死!”

  司阑玉立刻鼓掌,一脸崇拜的星星眼:“阿姐好厉害,这个法子真是太好了,就按照阿姐说的办!”

  翁太傅的胡子险些被气的翘起。

  他大呼:“不可,不可啊!”

  翁太傅叹了一口气:“国有国法,我朝自有律法去惩治这样的恶人。按照规矩,他需要受刑十鞭,再择日问斩。可是陛下听闻此事,竟要突破国法,强行把此人车裂于市,这不合规矩。”

  司阑玉气的小粉拳捏在一起:“此人性情恶劣,难道不该处以极刑?只让他利落的死去是便宜他,应该让他体验到老妪死前的恐惧。”

  翁太傅还是不断强调:“陛下,您贵为人君,最忌讳感情用事,一切都要依法处置啊!”

  司阑玉还要再争辩,司邈邈抬手制止。

  听到这里,她已经大概明白了。

  就是一个死刑犯,该不该动用极刑的事。

  司邈邈随意地靠在桌案上,姿态慵懒华贵,像一只刚刚伸出爪子的猫儿。她亮丽的眼里满是探究:“那范三现在在何处?”

  “被关在地牢中。”

  司邈邈点头:“那就按照太傅说的做吧,既然不能处以极刑,那确实一切都得按照国法朝规来进行。”

  “阿姐!”司阑玉急了。

  司邈邈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咬唇噤声,眼里蓄泪。

  翁太傅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看着司邈邈,活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殿下肯听老臣说的?”

  司邈邈点头:“听啊,太傅是两朝老臣,如此劝诫定然是没错的,那这件事就按太傅说的做吧。”

  翁太傅嘴唇哆嗦两下,突然感慨万分,转身对着窗外的天空大声呼喝:“先皇陛下,您看到了吗!?弥华长公主开始懂事了,实乃大巽之福,老臣就算今日死也无憾了啊!”

  司邈邈趁机牵住司阑玉的手,悄悄地跑出御书房外。

  等翁太傅抹去老泪转过身,望着空荡荡的殿内,一脸诧异:“人呢!?”

  司邈邈带着小皇帝奔跑在宫道上,身后跟着一众浩浩荡荡气喘吁吁的宫人。

  “阿姐,我们去哪儿啊!”

  司邈邈哼笑:“太傅不是不许我们破坏律法吗,那我们就偷偷的做,国法可没规定我们不能在他被抄斩前收拾他!”

  司阑玉一扫之前颓相,眼里充满了亮晶晶的兴高采烈。

  姐弟俩一阵风似的跑到地牢前,守牢的两名侍卫险些吓得站不稳。

  怎么长公主和陛下来了!?

  “范三在哪儿?”司邈邈开口,带着不容直视的威压。

  “卑职这就带陛下和殿下过去!”

  厚重的牢锁被拆开,地牢内光线昏暗,泛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司邈邈他们走入地牢的声音,惊走了趴在碎碗上偷水喝的老鼠。

  司阑玉皱眉:“阿姐……我不喜欢这里。”

  司邈邈牵紧弟弟的手,跟着守卫到了关押范三的那间。

  范三倒在地上,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般。

  司邈邈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虐杀了人,还好意思躺在这里睡大觉,把他给本宫绑起来!”

  守卫有些为难:“长公主,卑职觉得,可能他是被打的昏死过去了。”

  司邈邈一愣:“被谁打的?你们?”

  守卫连忙摇头:“我们只是按照吩咐抽了他十鞭子,但是半个时辰前裴丞相来过,好像是生剜了他的眼睛,又不知做了什么,那范三到底是疼的倒地不起,刚刚卑职去确认了他的脉搏,还活着,就是痛昏过去了。”

  裴清商?

  他一个如玉般冰冷的高山皑雪还会在意这样的事吗?

  他也是来为那老妪出气的?

  牢门被打开,范三被守卫翻了个身,果然露出杂乱的蓬头污垢的面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血糊糊的洞。

  司阑玉一下子扑到司邈邈怀中:“阿姐,我害怕!”

  守卫连忙把范三踹到墙角,司邈邈见状,知道今天也收拾不成范三了。

  不过,又有一个念头从她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