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登时说不:“我帮不了你,我与他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又怎好去看他后背是否有小痣,难不成我要将他扒了!”
芙芙眨着眼眸,一派纯真,语气更带着懵懂:“可是我听耿周说,你们俩就是一对互相倾慕的情人,难道连腰后也看不得吗?”
许是怕司邈邈再以这样的说辞搪塞她,芙芙抱臂,说的斩钉截铁:“我可是看到你们一起泡了温泉又出来了!”
司邈邈干瞪着眼,想解释又无从说起。
“要是说我跟他是在温泉里偶遇你信不信?!”
小姑娘芙芙顿时翻了翻眼睫,满脸写着两字:不信。
司邈邈干脆站起身,要将芙芙先赶出去:“总之,帮不了就是帮不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答应你这么离谱的事!”
芙芙抱着门框,跟司邈邈来回拉扯,小脸都因使劲而皱在一起:“我姓宁!宁清芙!我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走丢了,我娘临终前说他后背靠臀下有一颗红色小痣!”
她望着司邈邈,可怜巴巴地恳求:“我父亲身体也不好了,他的愿望就是能找回我哥哥,我打听到消息他就在京城,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找到他。你帮帮我吧。”
司邈邈推也推不动她,小姑娘死死抱着门框。
她累得满头大汗,干脆松开手,坐回椅子上倒了一杯茶,咕嘟一口喝完,才又气喘吁吁地用眼风扫向门口站着捏手指的宁清芙。
司邈邈将茶杯一放,呼出一口气来:“我实话告诉你,这忙我帮不了,他真不是我什么相好的!就是一个……呃……”
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会语言才继续说:“受我父亲嘱托,一直肯细心照顾我的人。我与他是显得亲近了些,要是寻常带话的忙还可以帮,你让我扒了他的衣服看他后背,根本行不通的!”
司邈邈说着说着,耳根忽然泛着薄红,她小声抱怨:“何况还是靠近臀下的位置!”
宁清芙见她说的诚恳,只好无措地又走进屋子,喃喃着:“那怎么办,不然我去将他打晕好了。”
司邈邈立即正身危坐,苦口婆心地劝道:“可千万别,他武功高强,你跟耿周两个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打的。”
她说完,上下又将宁清芙打量了一遍:“不过你为什么笃定他会是你哥哥,你上大街随便找个人扒光说不定都比他的可能性大。”
“就是一种感觉。”宁清芙道:“我是第一次见他,却觉得很熟悉,这不就是你们常说的缘分?”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让我去看他后背有没有小痣?!”司邈邈惊愕。
见宁清芙不好意思地含笑点点头:“这难道还不够吗?我看别人都没这样的感觉。”
司邈邈险些将她团在一起丢出屋子。
这也太随便了!那这样的话,全天下都可以是他的好妹妹。
真的不是看裴清商长得俊美上来碰瓷的吗!
见宁清芙苦苦寻找却不得果的忧伤神情,司邈邈脑海里划过一道光亮。
她忽然问道:“既然你说有人告诉你,你哥哥就在京城,你为什么不去问这个告诉你的人?他既然能说你哥哥的具体在哪里,那也有可能知道他到底在什么位置啊!”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用信笺的方式留在我家门口的,”宁清芙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指尖:“得知消息以后,我就直接出发了,连父亲也没来得及告知一声。”
司邈邈愈听愈奇怪。
从刚刚宁清芙说的话里的线索整合在一起,先是她父亲病了,要找回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也恰好是这个时候有人寄了一封信给宁清芙,告诉她哥哥的下落,随后她就不管不顾地出发了。
这怎么听怎么像个圈套啊!
司邈邈疑惑地开口:“你……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谁知,宁清芙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闪躲,半天才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富商。”
司邈邈见宁清芙穿着不凡,光是手上的小戒指上就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东珠。
她是长公主,自然有许多珍贵的宝饰,也知道一颗浑圆且成色极好的东珠有多贵。
所以她说普通的富商,必然是撒谎了。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宁清芙是否被那信笺利用,司邈邈也不想去探知。
最后她只是对宁清芙道:“不要靠感觉这样不靠谱的线索去找你哥哥,否则你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呢。”
宁清芙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喃喃自语:“对啊!你说的没错,我靠这样的办法是行不通的。”
她猛地握住司邈邈两只手,连声说谢谢,随后兴高采烈地转身跑了出去。
徒留司邈邈原地坐着呆住,手还僵在半空。
她说了什么吗?
傍晚时分,司邈邈趴在屋子里没去用膳,还因昨夜的宿醉而微微头疼,谢安澜倒是端着一碗粥又来了。
意想不到的是,汪正直跟在她身后。
谢安澜将粥碗放在桌子上,撸起袖子怒气冲冲道:“邈邈!可不得了,裴丞相今晚没来用膳,四处都找不见他,肯定是去跟那女夫子幽会去了!”
司邈邈坐到桌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的味道寡淡无味地在口中漾开。
她看似眉眼平静:“这个粥没什么味道。”
谢安澜怒拍桌案:“我已经打听过了,今天晚上去露浓台的人不多,我们就趁着月黑风高把她给……”
她说到最后,许是想起汪正直还在这里,连忙换成一副娇滴滴的巧笑模样:“把她请出来,好好地沟通一下,让她离咱们邈邈的裴丞相远一点。你说对吧,汪公子?”
汪正直自始至终保持淡笑且温和的态度,此时问到他,他却只说:“也许他们二人只是普通友人关系,殿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司邈邈将勺子一放,抱肩说吃饱了,然后瞟了一个眼风给屋内二人:“本来我就没当真,所以今晚根本就不打算去露浓台。”
“你不去?!”谢安澜一惊:“那他们要是……”
司邈邈飞快打断她:“那也与我无关!裴清商自己的事,我去偷窥算怎么个意思?谁去谁是小狗!”
谢安澜多番劝说无果,司邈邈还勒令她也不准伙同薛明珠她们去找女夫子的麻烦。
最后谢安澜拉着汪正直离开,到了门口她还不忘跟汪正直喃喃道:“邈邈一定是被刺激的不正常了。”
到了夜深月明,薄雾上涌的时候。
司邈邈悄然闪身出了房间,借着夜色的掩映,凭借之前白天看到的方向朝露浓台走去。
她可不是为了去监视裴清商,只是想看看女夫子长什么样罢了。
谁去谁是小狗,她就是去了又如何!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