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淡淡瞥了一眼,那山猫更是发出不耐烦的呼噜声。
司邈邈被裴清商抱上马背,两人又遛着马走向深林。
到了一处小溪潺潺的位置,裴清商下马,牵着司邈邈让马儿在溪边喝水。
他没有说话,司邈邈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因为她隐约有预感,这样的氛围,就像是会发生点什么事。
她悄悄地跟他保持了距离。
“殿下。”裴清商突然开口。
司邈邈条件反射,激动回应:“什么事!?”
裴清商淡道:“别走的离水边太近,小心摔进河中。”
司邈邈一愣,急忙靠的他更近了。
几乎是同一瞬,裴清商伸臂揽住她的腰,将司邈邈抵在树上。
绿荫下,斑驳的光影罩在他二人身上。
树叶被春风拂动,白云在蓝天上飘的缓慢。
司邈邈的心砰砰打鼓:“裴清商,你不准趁人之危!”
裴清商低首,俊朗的五官压的很近,他带有沉沉低笑:“是殿下躲臣在先,怎能怪臣要趁势胡来?”
司邈邈连说了几个不行。
裴清商却不顾她推搡,低头深深浅浅地吻了片刻。
末了,他竟意味深长,舔舐唇齿后,若有所思的说了句:“原来这种事,是会教人上瘾的。”
司邈邈脸色犹如红漆泼洒,她羞怒地锤了一拳过去:“该叫别人都知道,裴大人暗地里是个什么模样!”
裴清商失笑:“也好,都叫人看看罢,臣是如何讨殿下欢心的。”
两人正耳鬓厮磨时,林子里传来急促的呼救声。
伴随着利箭破空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谁的尖叫。
司邈邈心神一凛,仿佛从其中听到了某种野兽的呼嚎。
怀中的山猫登时不安起来,四肢踢着要从襁褓里跑出来。
司邈邈吓得揪紧裴清商衣袖:“什么声音?”
裴清商皱眉回头,望着林子的某一处看了会,他牵着司邈邈快步走向马匹旁。
动作利落地将她抱上马以后,他也跟着上来了。
裴清商揪紧缰绳,策马离弦。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子里突然冲出神情惊恐的三人,他们后面紧跟着一只棕熊。
司邈邈扭头清楚的看见,棕熊身高七尺有余,毛发根根像银针般锋锐。
它飞快的扑上了跑的最慢的那个小兵,直接将他一口咬死。
刹那间鲜血四溅,司邈邈发出惊慌的尖叫。
“别看。”裴清商将她眼睛遮住,极尽安抚:“恐怕是禁卫军清场时出了疏忽,我们不能将熊引到看台那边。”
裴清商疾驰一阵,走到了一个绝对隐蔽安全的地方,他想将司邈邈先放下。
“棕熊还会追来,臣需要将它引进密林,殿下躲进草丛后,臣稍后就来接您。”
司邈邈拽紧他衣袖:“不行!我……我不要一个人。”
身后猛兽的嚎叫声愈发近了,就在此时,司邈邈怀中的山猫挣脱襁褓束缚,直接一瘸一拐跳着离开。
“小猫!”司邈邈一惊。
裴清商抱着她,继续策马疾驰:“管不得它了,许是跟着我们更不安全。”
棕熊已经接连咬死了几个人,但死物不如活物更让它感兴趣,它飞快地朝司邈邈他们追来。
马匹受惊,跑的极快。
裴清商从袖兜中掏出信号弹,朝空中一抛,一朵显眼的彩云便炸开。
司邈邈没有回头,但清晰的听到野兽呼嚎。
她吓得面色惨白,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跟去野生动物园结果被猛熊追杀有什么区别。
“裴清商,我们会不会死?”
“不会,有臣在。”
须臾,裴清商将缰绳交在司邈邈手中,抽弓搭箭,直接回身朝棕熊射去。
利箭破空,带着无限威压风刃。
正中棕熊左眼!
司邈邈听见猛兽哀嚎,正要回头去看,裴清商却用冰凉的指尖握着她的手:“别回头,我们快走。”
许是受了伤,棕熊更为暴怒。
它发出阵阵兽吼,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裴清商正要再射第二箭时,他们座下的马匹因受惊,被藏在草丛中的荆棘绊倒,整个马身翻倒。
司邈邈就在这一瞬间被裴清商抱在了怀中,两人一起滚向一旁。
这一下可不得了,司邈邈还没感到什么疼痛,就察觉到裴清商与她飞快地在向下滚动。
过程中,司邈邈乍然感到胳膊刺痛,想必是蹭破了。
他们从一个陡峭的山坡摔着滚落。
裴清商咬牙,腾出手从腰间抽出长剑,猛地扎入山峭中,两人顺着又滑了一阵才堪堪止住。
“殿下,”他沙哑且强忍疼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没事吧?”
司邈邈撑着泥地站起,险些又往下滑了滑。
她看了看已经被擦破的手臂,衣袖破了个口子,露出白皙的肌肤,和殷红流着血珠的伤口。
司邈邈忙说没事,她勉强站起身,去扶着裴清商起来。
因着刚刚摔落的过程中他死死抱住了司邈邈,她虽只破了皮,但裴清商像是伤的不行。
背后衣襟破开,露出坚实的肌肉以及累累伤痕。
他冷白的额头上,已流下一条细细的血丝。
“裴清商,你流了多少血!”司邈邈惊呼,连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按在他的额头上。
“没事。”就算此时,他还耐心安抚司邈邈。
裴清商抬起狭长眉眼,打量掉落下来的距离,道:“我们向下走,爬上去有危险,下头应当有河流。”
司邈邈扶着他小心翼翼的下了陡峭的山坡,这里更加荒芜,密林呈深绿色。
果然如裴清商所说,他们走下山坡后,朝着东面的方向一直走,一条宽阔的小溪近在眼前。
裴清商带着司邈邈找了一个干燥安全的山洞里坐下,他便再也支撑不住,面色青白的摔了下来。
“裴清商!”司邈邈一惊,急忙查看他身上伤势。
这才发现他背后伤势严重,刚才他们走来的地方一路上,都有淅淅沥沥的血迹。
他伤的这样重,方才一路上还能安抚她不要害怕?
“臣没事。”事到如今,他依旧咬牙强忍痛楚,额上渗出冷汗:“袖里有信号烟,殿下拿去洞外燃放。”
司邈邈听了他的话,急忙将信号弹抛出去。
当她再回来时,裴清商已经因疼痛晕了过去。
司邈邈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要在援兵来找他们之前先救裴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