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到底谁虚!

  夏日靠近晌午时分,总是炎热难耐的。

  司邈邈一路冲过来,额头早已有了薄汗,这会儿门窗都闭着,她在裴清商的怀里更是感到了热浪扑面。

  虽说裙子薄如蝉翼,她还是忍不住要抽走胳膊:“裴清商,你好热啊!”

  她鼻息捕捉到一丝药味:“你生病了吗?”

  司邈邈白嫩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感受温度。

  烫是烫,但他眉眼黑亮。

  难道裴清商病的不轻?

  裴清商揽着她的腰,扣着司邈邈在怀中。

  他垂首在她耳边应道:“不曾病了,方才喝的是解暑药。”

  司邈邈水眸中满是探究,她凑近瞧他的眼神,仿佛在分辨有几分真假。

  他轻笑:“你再这样看,我就亲你了。”

  司邈邈的手被他攥着,自己也挣脱不出怀抱。

  裴清商道:“过几日得闲,带你去京郊的避暑庄子转转好么?”

  司邈邈眼中一亮,她直起腰身撑在裴清商肩上:“真的?!”

  原本她这几日就要闷坏了,夏日那么难熬,如果能出去玩司邈邈当然愿意。

  很快她就把裴清商喝药的事抛之脑后。

  司邈邈捧着裴清商的脖子,俯首飞快在他薄唇上啄了一下。

  她起身离开,抱起山猫蹦跳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

  司邈邈哼着歌走了。

  裴清商的清浅笑意维持到司邈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子里之后,他冷眉轻皱,感到体内气息不稳。

  他喝的补药后劲十足,裴清商仰靠床榻,调动内息强压这股冲脉之力。

  眼前光影飞散,热流在四肢里涌动,身上的灼热点都聚在某个部位。

  裴清商沉息压下,他按了按眉心。

  片刻后才舒服了些。

  那厢司邈邈抱着山猫回到马车上,车轱辘滚过青石板地面,发出碌碌的声音。

  忽然,她怀中的山猫从打盹中惊醒,跳到车板上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司邈邈连忙伸手抚摸它的背部。

  山猫干呕片刻,吐出来一团奇怪的草药。

  药团沾着黄色的粘液,司邈邈险些跟着呕了出来。

  她把山猫抱回怀里,小家伙吐的精疲力尽,无力地发出:“喵~”

  司邈邈取笑它:“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东西。”

  她突然反应过来,山猫吃的难道是裴清商喝药留下来的药渣?

  司邈邈连忙回想。

  进府的时候,吴管家就拦着她,端着空药碗的小厮神情躲闪。

  而裴清商也拿去避暑山庄玩来转移了她的疑心。

  这妥妥有问题啊!

  司邈邈强忍反胃,拿手帕把这团山猫的呕吐物包起来。

  她掀帘跟车夫说:“改道,本宫要去药铺!”

  天气炎热,又是晌午。

  高郎中送走了两个取药的客官,就一直躺在遮阳棚下的躺椅上,闭着眼哼小曲。

  忽然,他感到眼前的光影被什么遮住了。

  高就眯起一条眼缝,一位貌美极妍、姿态婀娜的姑娘,正插着腰看他。

  “高就,不认得本宫了?”司邈邈龇牙。

  高郎中回过神,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点头哈腰:“殿下,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脸上赔笑,心中却大喊不妙。

  每当长公主出现,必定没好事!

  司邈邈走进店内,四下环顾了一圈:“本宫有事要找你问问。”

  这时有个客官进来,似是想买药。

  司邈邈摆摆手:“你走吧,这家店今天关门了。”

  那客人一脸莫名:“这门不还开着吗,郎中都还站在这里呢!”

  司邈邈不满怒瞪,叉腰跋扈道:“没听清吗,这家店,关!门!了!出去!”

  客人吓了一跳,转身就走:“破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高就急忙追到门口,扬着脖子赔道歉:“不好意思啊客官,下次您再来,不收您诊金!”

  他回到店内,生怕再来几个客人又被长公主吓走,干脆把门阖上了。

  “殿下,您要问小人什么事儿?”

  司邈邈见店里无人了,才将袖子里那团被帕子抱着的草药放在台子上。

  “帮本宫看看这是什么药?”

  高就疑惑地揭开手帕,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山猫的黄褐色呕吐物。

  辣眼睛!他想喊救命!

  司邈邈就在旁边盯着,高就只好拿来银色长针,一点点挑开药团。

  他琢磨半晌,咕哝着:“好像是巴戟天、鹿茸……这……这难道是……固本培元,壮阳用的?”

  司邈邈大惊失色,她一个扇子打在高就后脑勺上:“你好好看看,这怎么可能!”

  她的高冷禁欲裴清商,怎么会吃这种药!

  高就捂着脑袋又看了一遍,甚至拿手指捻了一下:“没错了,这就是催阳元用的。殿下这是从哪儿得到的?”

  司邈邈心烦意乱,想也没想就答:“从本宫的猫嘴里吐出来的。”

  高就一脸惊骇。

  给猫吃这样的东西?不愧是长公主。

  司邈邈心里却感到崩溃。

  不是说这个药是给许白墨用的吗,为何到了裴清商的嘴里。

  难道说……上次她无意中撞见,恰好裴清商顾及面子,就不肯告诉她?

  怎会如此呢!他可是裴清商啊!他怎么会要补那种东西!

  司邈邈转身就要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恶狠狠地威胁:“不准将这件事说出去,否则本宫就把你拆了!”

  高就连连答应:“小人绝对不说!”

  司邈邈这才提裙蹬上马车走了。

  高就靠在门框上,啧声:“殿下的猫都玩的很大啊。”

  到了夜间,司邈邈靠在床榻上,披散着头发准备入睡了。

  但她还是心神难宁,一时间无法接受。

  待她好不容易睡熟,勤快小达人桃雪又开始了一晚上的忙碌工作——

  帮司邈邈熏衣服。

  梦魂香的味道好闻至极,也钻入了司邈邈的梦乡。

  梦里,司邈邈坐在裴清商的对面,看着他在勤政殿里的桌案后处理公务。

  他垂首的样子,是那么专注。

  笔挺的鼻梁,圆活不乏凌厉的眉目,神情淡漠。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居然虚!?

  司邈邈不能接受。

  她朝着裴清商叹了口气。

  裴清商抬起头来,放下笔:“殿下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