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眉色一凛,显然已经看见了掉出来的道具。
更为离谱且让司邈邈胆战心惊的是,树后伸出来一条腿,用脚尖轻轻拨拉着木剑,想要藏回去。
司邈邈感觉自己快疯了。
裴清商冷斥:“出来。”
这两字充满威压,寻常人若做了心虚的事,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必要吓得魂不守舍了。
果然,司邈邈见树后先唯唯诺诺地钻出来一个身影。
是那个书生。
司邈邈崩溃了,这群人就不知道装作没听见吗!
裴清商见到他这副打扮,又看到将军和侠士接二连三跳了出来,他的下颌逐渐收紧,风云涌动般的薄怒在眼眸底腾起。
糟了,他生气了。
杨广大已经颇没出息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丞相大人,您饶了微臣吧,微臣真的不是故意要介绍俊美公子给殿下啊,臣上有老下有小,呜呜臣也要糊口。”
他话音一落,司邈邈就看见裴清商头顶升起一行提示——
【厌恶值+10,祸国进度+1%】
苍天啊!她还活不活了!
只见裴清商低下头,目色冷冷地看着司邈邈:“臣本以为殿下有所改变,未曾想竟还是如此。”
司邈邈急了:“不是你想的这样,杨广大今天会来完全是本宫意料之外。”
裴清商只是冷笑不语。
司邈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伸手用手掌盖住他的眼睛。
“你看不到你看不到。”
杨广大趴在地上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心中感慨。
长公主殿下这是疯了呀,她以为自己有法术吗!
司邈邈回头使眼色,让桃雪带着那三个男人快走,桃雪连忙推着那三人离开。
谁知,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她捂住裴清商的眼睛,看见他头顶骤然又飘起提示——
【厌恶值+20,祸国进度+2%】
裴清商没有阻止司邈邈的动作,任由她自欺欺人般捂着他的眼睛。
他露出来的薄唇牵起一抹很嘲讽的笑:“殿下出此下策,您这么做,就为了掩护那三人离开么?”
司邈邈惊呆了:“裴清商,本宫压根就没有要收面首和受贿的意思!你不准再讨厌本宫!”
裴清商冷笑:“臣怎么敢。”
她好不容易辛苦刷掉了厌恶值,这会一下子加了三十,裴清商就是魔鬼!
司邈邈咬牙抬头,见他依旧端着那副讽笑的样子。
她一时气愤不已,想到自己辛苦刷的进度都一下子没有了,都怪裴清商不讲理,不辨事实!
司邈邈一气之下,直接垫脚准备去狠狠咬他的下唇一口。
奈何她身高不够,她这么一张嘴,只咬到了他的下颌。
裴清商的冷笑直接僵在面上。
司邈邈不管不顾地拿贝齿啃在他下颌和喉头交界处,她自以为用了力气,但在裴清商的感觉看来,似乎就是带着暧昧的邀请。
猫抓一样的悸动,飞快地划过心头。
裴清商那一刻甚而觉得,世界骤然色彩灰白如水墨,他透过司邈邈白嫩的指缝,却看见她粉釉似的面颊。
司邈邈身上好闻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
司邈邈发泄完,松开嘴后退几步,气鼓鼓地瞪着他:“本宫确实好色成性,也贪财的很,但那都是从前!本宫为了裴丞相,已经改变很多了。”
她说完以后,突见裴清商头顶蹦出提示——
【厌恶值-40,祸国进度-4%,剩余进度不足5%】
司邈邈一愣,随后她见裴清商眼底暗涌奔腾,像有星星火焰,大有燎原之势。
她的面色因生气而变得殷红,此刻又见裴清商这个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太鲁莽了。
这可真是一环扣一环,环环扣死她了!
司邈邈干脆转身跑进房间里,直接将门关上,她背靠门框大口呼吸。
糟了,裴清商那个表情,不会是想要杀了她吧?
她发誓她只是简单咬了一下,不是要刺杀他!
虽然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自己的牙齿尖尖,刺入他的脖子,他俩同归于尽算了。
但那都是当时想的,并不作数啊!
裴清商原地站了许久像是怔住,而目睹了所有过程的杨广大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到了啥?长公主亲了裴丞相?他是不是要自戳双目了?
就在这时,杨广大看见裴清商像是才回过神来,他缓缓用拇指抹过下颌,眼神深邃。
杨广大觉得自己眼花了。
他好像看见裴清商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片刻后,裴清商的目光垂落,又看向了他。
杨广大继而跪在地上哭嚎:“饶了微臣一命吧,丞相大人,微臣上有老下有小,您……”
他话还没说完,裴清商却已经转身,玄色大氅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度。
“趁本相没生气之前,滚出芳华殿。”他留下冷冷一句。
杨广大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摆脱了生死浩劫?!他反应过来后,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司邈邈趴在窗口,顶着一个花盆露出一双眼睛,看见裴清商和杨广大双双离去,她才泄气似地跌坐在地。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的脸到现在还滚烫。
她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这件事困扰了司邈邈好几日,以至于她晚上都做梦,梦到裴清商被她咬脖子。
然后裴清商在梦里头直接给了她鼻梁一拳。
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从床上滚到了地下。
怪不得痛感这么真实。
天色晴好,陆小知在家中的后花园内举办茶会,邀请司邈邈、薛明珠和谢安澜来做客。
司邈邈顶着眼下一片淡淡乌青出现时,闺蜜团几人都吓了一跳。
在她们的不断追问下,司邈邈不得已将事实说出。
她说完经过许久,坐在对面的三个人惊讶不已,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
薛明珠最先回过神来:“所以……你是直接用嘴锁喉了裴丞相!?”
司邈邈气恼:“什么锁喉!我就是咬了他一口。”
陆小知星星眼:“邈邈好厉害,连咬人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
谢安澜上下打量了司邈邈一眼:“不对劲啊邈邈!如果你亲了他,你怎么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裴丞相在我眼里,就是谁靠近他,他就会杀了谁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