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司邈邈还去看过这群憨匪,彼时刀疤脸他们几人蹲坐在牢里过的仿佛很是舒心。
络腮胡不禁感慨:“早知道坐牢这么舒坦,有饭吃有床睡,咱们还做什么山匪,早被送进来多好。”
司邈邈站在栏杆外看他们:“外面的空气是自由的,被关在牢里就等于哪里都去不了,不如本宫大发慈悲,把你们提前放出来?”
山匪几人拼命摇头:“殿下别费事了,我们待在里面挺好的,一日三餐都有人送。”
司邈邈因为破获山匪抢劫一事,名声顿时好了不少。
甚至坊间有人说她故意以身犯险,只为了将这群山匪全部逮捕入狱,简直大快人心。
天气一日日冷下来,再有十几日就要到除夕,宫里头因着年关准备,到处都能看见脚步匆匆忙碌的宫人。
因着冬日,前几日又总是下雪,司邈邈觉得她芳华殿外的院子里树枝光秃秃的不好看,于是便叫桃雪绑上各色系带。
如有风过,远远望去,竟像是彩霞烂漫,风吹舞动。
后来宫里皆效仿这样的装饰,平时偌大且森严的皇宫,也因这般妆点有了几丝年味。
许是快过年了,裴清商忙的脚不沾地,司邈邈几乎都很难见到他,所以最近她的日子过得极其舒心。
要是裴清商不布置那么多难读懂的古文给她看,就更好了。
冬日午后,司邈邈趴在一本摊开的古书上,鼻子下横夹着一根毛笔,她看的昏昏欲睡。
“殿下,”桃雪打帘进来,带起一阵轻微的冷风灌入:“高太妃和郑太妃又吵起来了,这次她们偏要您帮忙主持公道。”
司邈邈抬起困倦的眼皮:“又是什么事儿?”
自打她穿到这个游戏里来,就隔三差五听说她父皇留下来的两个宠妃高氏和郑氏互不对付,经常吵架。
偏偏,俩人还是对门!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两个殿门正对着彼此。
所以她们的画风经常就是:“清晨起来,拥抱太阳,暖暖的阳光,欠骂的对方。”
高太妃和郑太妃随时随地可以吵起来,大到今天你踩了我一脚,小到谁戴的簪子太丑,只要一言不合,立即大闹一场。
据柳太妃说,从前司邈邈的父皇还在世时,她们俩都是宠妃,但是她父皇从来不敢轻易让其中一个侍寝。
因为点了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必定要故意截胡,要么搔首弄姿,要么离奇百出。
所以直到先皇驾崩,她俩还没怀过孩子。
从前她俩吵架,司邈邈只当个乐子听,没想到这次居然找到她的头上来。
司邈邈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本宫最不公平了,怎么主持公道,让她们走吧。”
她刚说完话,殿外就传来女子的哭声,两人似有意比拼,哭的嗓门一声比一声大。
司邈邈被吵得直皱眉头:“她们嚎什么嚎!”
桃雪有些为难地说:“其实这件事原本不该打扰到殿下眼前来,但是陛下年幼,后位空悬,咱后宫连个主事人也没有,她们只能找到殿下这儿了。”
司邈邈听后,不耐烦地甩袖:“让她们进来,本宫倒要看看谁比本宫还会作妖!”
片刻后,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太妃就被带了进来。
高太妃圆脸长眉,哭的掷地有声:“殿下,您可要做主啊,臣妾家母去的早,就给臣妾留了那么一支镯子,结果却被郑太妃这个黑心肝的丢进禁地里了。”
郑太妃方脸大眼,拿手帕抹泪,可眼神分明是毫无泪意的:“你血口喷人,谁让你要举着那镯子在我面前炫耀。殿下,您别听她胡说,那镯子是她故意拿出来显摆,然后我想接过来看,她非要抢,结果掉在地上。”
司邈邈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镯子碎了?”
“碎倒是没碎,”高太妃哭的满面泪痕:“就是被郑太妃养的那只狗叼走了!那可恨的臭狗,叼着我的镯子跑进了不该进的地方,现在我镯子也没了,殿下,您可要评评理!”
司邈邈托腮,好奇询问:“禁地是什么地方?”
郑太妃和高太妃这次倒是异口同声:“您这都不知道?”
还是桃雪小声提醒:“殿下,是冷宫呀。”
司邈邈不屑哼道:“冷宫罢了,有什么不该进的,进去找你的镯子就是了。”
高太妃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啊!冷宫里,有个妖妃!”
“妖妃?”
郑太妃说的眉飞色舞:“这个妖妃是先帝在位时期从江南带回来的女子,传说她可以变成很多种嗓音,而且最可怕的是,听说她能潜入先帝的梦里,借此采阳补阴!”
高太妃点头附和:“所以先帝将她视作妖妃,打入冷宫,都已经……快二十年了吧?自从她被关进去,总有人夜半听到幽怨歌声从冷宫里传出,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去了。”
高太妃说到此处,含泪控诉:“看来我的镯子恐怕是拿不回来了,郑太妃,你这个卑鄙小人!”
郑太妃急道:“你的镯子丢了有什么要紧,我的爱犬不也困在里头了,到现在都没出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妖妃吃了……”
司邈邈一惊:“她还吃活物?”
“不知道啊,但万一呢?!妖妃吃不吃活人都不一定。”
司邈邈沉吟片刻,她眼风一挑,颇有些傲然霸道:“这样吧,你俩也别吵了,本宫替你们进冷宫里走一趟,狗应该带的回来,就是不知道镯子还能不能找到。”
那俩人一听司邈邈要进去,都吓了一跳,桃雪更是立即反对:“不行呀殿下,妖妃真的懂法术,您不能冒险!”
在司邈邈看来,还有什么比她能穿越游戏里更离奇的事吗?
她压根没在怕的,还有点小期待。
司邈邈慵懒摆手:“本宫心意已决,今晚就去,你俩退下吧,明日再来芳华殿。”
不管高太妃和郑太妃怎么劝说,司邈邈都恍若未闻,冷宫之行她去定了。
最后高太妃和郑太妃离开时,她们在司邈邈门口又吵了一架。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哭着找殿下评公道,殿下至于冒险为你找镯子吗?”
“我看怪你才对,你要不跟着过来,说不定我哭一会就回去了!你非要跟来,还在殿外跟我比谁哭的嗓门更大。”
她们争吵的声音渐行渐远,桃雪担忧地看着司邈邈:“殿下一定要去吗?”
司邈邈把桌上的书一合,笑的艳丽:“当然去,我们就趁着裴清商忙碌的这几天,好好玩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