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司邈邈的不满日益增加,但是看在她是被村长捡回来的份上,村民都会给平时和蔼的张村长一个面子。
每家但凡有幼童,都会被教育:“离村长家的司邈邈远点,不然她就要把你抓走煮熟吃了!”
直到最近司邈邈又干了一项大事,彻底惊吓到了富贵村的村民们。
听说她要给村长开颅。
村长一直有偏头痛的病,每到发病时便不能离开床榻,甚至有严重的时候痛的拿头撞墙。他如今五十岁上下,却被此病折磨的满头白发。
每次生生熬过去就过去了,但司邈邈看不过眼,非说能治好村长的病。
村长要被开颅的消息在全村传开,因为惊吓说什么的都有,确定司邈邈是妖女的消息也是从这个时候传开的。
只有妖女才要开膛破腹吃人的脑袋,不然放眼天下,就算是宫里的太医也不敢夸下如此海口。
村民们想着村长一定不会同意的,万万没想到……村长同意了。
起因是村里的一个青壮年石强路过村长家,看见司邈邈一盆又一盆的往外倒血水。他惊叫着跑回家,大喊司邈邈杀人了。
村民们赶去村长家的时候,司邈邈刚好用白绷给村长额头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呆若木鸡的村民们站在门口,看着司邈邈满手血污,衣裙上也有鲜血,而村长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
她脚边的凳子上摆着各色道具、剪子还有丝线绣针。
司邈邈看到村民们过来,也没有被发现做错事的慌张,反而转身用一盆水破灭了身边燃烧着的火盆,跟大家笑着说:“都来啦?”
她微微咧嘴笑的时候,嘴角脸颊上都有少许血迹。
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不知是谁在人群中爆发一声尖叫,打破鸦雀无声的小院,接着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响起。
“妖女!”
“抓住她!”
“她杀了村长!”
接着司邈邈还来不及辩解几句,口中就不知被谁塞了臭抹布,青年人们七手八脚的把她绑了起来,在教书先生的指导下,大家在村尾荒地挖了个坑,把司邈邈放进去活埋。
奈何坑挖的太浅,竖着放下去司邈邈还能露出半个头。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愿重新挖坑浪费时间,最终决定就让她留一个头出来,一天一夜不给她喝水看她会不会死。
没想到早上过来看,不仅村长没有醒转的迹象,连这个妖女也没有死!
司邈邈被他们从坑里挖出来,口中的抹布不知什么时候吐掉了,她气的怒斥:“你们把我当萝卜啊,一会埋一会挖!笨也笨死了,竖着放我能露个头,横着放进坑不就可以活埋了吗?”
村民们眼中一亮,教书先生眉头皱成川字:“你不早说!”
这个妖女还挺聪明!大家如是想。
“总而言之先放开我,我要去看看村长。”
教书先生大手一挥:“不行!”
土埋不行他们就用火烧,再不行就沉湖,这个妖女总不可能有九条命!
司邈邈嘴又被抹布捂住,好几天没喝水她只感到自己喉咙有火在烧。村民们抬着她仿佛抬着一只要去上供的猪,这些人堆了一个麦秸堆,准备把她烧死。
司邈邈心里简直有无数个草泥马在奔跑。
脚底板传来一阵火烧的灼烫,司邈邈从跟系统的吵架中回过神来,低头发现村民们点燃了草堆。
但是他们把麦秸堆的太厚,一时半会……不,是一时半刻都烧不到司邈邈身上。
几个人围着看司邈邈,教书先生黑黑的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信你这次还不死!”
“不好了!”平时爱流鼻涕的春松跑来,他抹了把鼻涕,焦急的朝大人们喊道:“村口来了好多官兵!”
众人一慌,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难道又是来收麦子的?”
“不会是发现我们藏粮了吧?”
“要是被官兵捉住,我们就没活头了!”
富贵村地处富饶的肥沃土地,是生产大村。他们也不敢藏粮,但正好最近是检查秋收收成的时候,又碰上村长被司邈邈“开颅”,陷入昏迷中。几个包藏私心的村民便带头藏了点粮食,想走黑市去高价卖给别人。
却没想到运气这么差,官兵就突然来村里了。
“一定是妖女带来的灾祸!”
“村长不在,我们可怎么办?”
村民们面面相觑,都没了主见。最终大家只得看向年岁最大的教书先生,都指望读书多的他出主意。
教书先生颤抖着嘴唇:“我们……我们先一起去村口迎接,都别自乱阵脚!如果真的检查粮食,我们就说是这妖女私藏!”
大家连忙往村口赶,春松流着鼻涕大喊一声:“那这妖女怎么办!?”
教书先生回过头,看着火势大了点,想也不想说道:“你就在这里守着,我们一会就回来。”
他猜妖女跑不了,兴许等他们回来都已经烧死了呢,所以让春松这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守着也没事。
春松喜出望外,他抹了把鼻涕,表示一定不负众望。
老秀才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可一定要仔细看守!
司邈邈看着春松在地上寻摸出一根小树枝,举起来对着她,鼻涕从他的鼻孔中流下来,一张小脸上布满严肃的神情。
司邈邈嘴角微微一抽。
“春松啊……”司邈邈笑出一个虚伪的弧度:“你要不要跟姐姐说会话?”
“不说!你不是姐姐,你是妖女!你会法术,会吃人!”
司邈邈忍着耐心,笑眯眯的:“我不是妖女,我会的也不叫法术,那叫针灸,而且可以让你不会再笑着笑着就流鼻涕了,你可以试试呀。”
说实在,针灸她只跟神医老头学了两次,根本不会。
但是吓唬小孩没问题。
春松两条小眉毛像毛毛虫一样皱起来,他总是被大虎二牛他们笑话,说都快十岁的人了还天天挂一串鼻涕虫。这个妖女姐姐说的话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他心里激烈的做着斗争。
司邈邈一看有戏,又补充道:“而且我只是在你手臂上扎几针,不会对你做别的!”
春松动摇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