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的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司邈邈悄然靠近裴清商,拿手掩唇问他:“是你做的吗?”
裴清商眉色淡定,神色如常:“不是我。”
司邈邈抖了抖没再说话,没想到他们当中还有这么惨无人道的人存在!
虽阉割手法果断利落,但松林山院原本就有规定,从上山时候开始就不允许贵公子和大家闺秀们携带仆从。
这也就从根本上说明,从第一关考验到最后,是存在一定风险性的。
就好比第三关密林迷宫,大家为了争夺别人的令牌,很可能会发生例如司邈邈所遭遇的武力抢夺牌子的事情,既然有争夺,那就会有受伤。
司邈邈她们遇到的那两个男人出身也许不差,现在就这样失去传宗接代的机会,等到他们下山回去,家里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倘若无人承认,他们家的人抓不到凶手,自然也只能不了了之。
毕竟就算家世不差,但这里的少爷小姐大多数非富即贵,能不能惹得起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
至于松林山院更不会对此事负责,他们的招牌就是以这样古怪的方式招生,自然也不会根据这个案子一直查下去。
所以小童子只是随口安抚了众人几句,然后道:“先恭贺各位少爷、小姐进入山院,接下来我将带你们进院,届时会由一位夫子为你们介绍院内景致。”
司邈邈让松林山院的两名护院壮士找了个担架,抬着还处于昏迷中的殷月雅。
随后她与裴清商并行,方才他的搭档红衣公子走在前面,频频回头看向他们。
红衣公子身边的那位粉裙子的姑娘,也许多次将打量且复杂的目光落在了裴清商身上。
司邈邈好几次瞧见,忍不住小声说:“那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
裴清商眉头也没皱,只回了俩字:“不知。”
司邈邈撇撇嘴,不知从哪里生出来几分不满意的感觉,她将头一偏,冷哼一声。
他们一群人顺着山坡又走了一会,视野逐渐开阔起来,眼前的场景可以用震撼来形容了。
高耸的玉制门户立在面前,司邈邈抬起头,只能隐约看见牌匾上刻着四个字:松林山院。
门户极为宽敞,玉制的青色更添古朴深幽之意,目光越过门口,能看见里头的屋子飞檐豪迈、雕梁画柱。
若说是大户人家的宅子也会有人相信。
松林山院坐落南山山顶,司邈邈回首望去,只见云海臣服在下,曜日就在不远处,春日的融融光色让她恍惚间以为,这是神仙的居所。
仿佛这会再有一个仙人骑着白鹤经过也不会奇怪。
见她出神,裴清商倒神色自如地握着她的手腕,直接拉着司邈邈跟上了已经走进院内的众人。
此时有一位长须中年的夫子站在门口,正一脸慈爱地笑着看向众人:“与各位少爷小姐在此相见,即是有缘,在你们之前已经上来了一批,加上你们,本次山院统共二十八人同修同学。”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跟我来。”
司邈邈还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肩被人拍了拍。
她回过头,谢安澜一脸神秘兮兮地靠近。
谢安澜鬼鬼祟祟地看了看身后正在打量好山好景的汪正直,对司邈邈道:“邈邈,等会选房间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跟裴大人住邻户,我想和汪公子住在一块。”
司邈邈差点跳起来大骂一声色女。
她急问:“你都不知道房间会怎么分配呢,就想着要和他住隔壁了?”
谢安澜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人,他去年也来过松林山院,听说就是夫子带着大家去东南西北四个院子,两两屋子算是一间,所以我想……嘿嘿。”
谢安澜手指对手指:“可不可以嘛?”
司邈邈就差弹她一个脑瓜嘣。
堂堂大巽女将军,如今为爱折腰,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她没好气地点点头:“行吧,谁让我是你姐妹。”
谢安澜激动地热泪盈眶,大呼:“好姐妹,一生一起走!”
她的叫声引来裴清商的注意,他微微侧眉,淡问:“怎么了?”
司邈邈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安澜忙抢答:“刚才邈邈说要跟你住在隔壁,我怎么劝都不听,裴大人那这几天辛苦你照顾我家邈邈咯!”
她说完,转身嬉笑着跑远,仿佛生怕再慢一秒钟就被司邈邈打死在这山顶。
司邈邈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已经跑到汪正直身边的谢安澜,她再回过头来看裴清商时,脸上只剩下尴尬的微笑。
“裴大人,多多照顾,辛苦你了。”
裴清商眉色微动,嘴角一挑:“不辛苦。”
跟着夫子越往里走,越是花草繁盛、树木荫庇,随处可见栽种在石子小路的两边徐徐盛开着花朵,每当风过,就有一阵落英缤纷的美感。
山院占地极广,不少黑瓦白墙的屋舍鳞次栉比。
因着刚刚已有一批人先住了进来,所以此时随处可见有两三小姐、少爷结伴散步,要么漫步在花雨下,要么是站在看台上眺望远处的城池。
蓝天可爱,白云悠悠。
司邈邈呼出一口气,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来这里,就算学不到什么东西,当做散心来住的话也很是不错。
夫子指着几个空屋子道:“每个屋子可以住一个人,要是感情好的,两个人也住的下,每两个屋子挨一起,你们要是住进去了,记得在门口悬挂上木牌子,表示这里有人居了。”
众人纷纷各自去挑选住卧,司邈邈见谢安澜兴高采烈地拉着汪正直往一边走:“我喜欢坐北朝南,我们就选那边的房子吧!”
汪正直满面为难,一边说着男女授受不亲,一边看向司邈邈:“他们怎么不住?”
谢安澜随口胡诌:“邈邈要和裴大人住一起,咱们怎好跟着煞风景。”
汪正直无助地被拖走了。
司邈邈收回目光,低声嘟囔怒斥:“谢安澜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什么?”站在身旁的裴清商忽然发问。
司邈邈一顿,抬起一张笑意满满的脸:“我是说,我喜欢靠南的房子,我们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