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给了她俩一人一拳,陆小知会点武功,直接侧头避开了,薛明珠被司邈邈一巴掌打在后背,“哇”地一下吐出一根完整的鸡腿骨。
陆小知竖起指头:“明珠真厉害,鸡腿完整的进去,照你的性格居然没把骨头吞了。”
薛明珠委屈噘嘴:“还不都怪邈邈拍我,人家本来就打算嚼碎了的!”
司邈邈抱臂看着眼前两个好友。
薛明珠好吃成性,陆小知是一个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会夸你的姑娘。
记得之前游戏里,司邈邈被她叫去陆府看一只下蛋的母鸡,陆小知竟然都能对着母鸡说:“你好棒,鸡蛋很圆,很健康。”
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她俩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变成欺凌霸世的恶女的。
难不成真是她带坏了她们!?
惠风和畅,容容流云不缓不慢地划过湛蓝色的天际。空气里飘荡着好闻的秋日桂香,日光交织着花粉投进车内,在铺着银狐毛的毯上投下一道光影。
司邈邈靠着车璧沉思,陆小知忍不住好奇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邈邈,刚才你真棒!尤其是你抓着陈秉生领子的时候,帅呆了!不过,你刚才说你跟丞相……那你俩到底成还是没成?”
薛明珠正在掏她装零食的小布包,头也没抬:“害,当然是没成,不然我用得着说她追丞相吗?”
陆小知戳着下巴:“可是刚才邈邈说的斩钉截铁,如果到时候有谣言传出,被丞相知道了怎么办?我的意思是,丞相知道邈邈你要把他收为面首的事吗?”
司邈邈反驳:“什么面首!我是想跟裴清商建立风吹雨打都不动摇的友谊,我不是图他的身子和他的人也不是脸!你们别想多了,我有那么见色起意吗。”
薛明珠和陆小知一起点点头。
司邈邈作势要打,好友两人便都纷纷抱头。
司邈邈心虚地看向窗外,任由薛明珠和陆小知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她刚刚说的话好像也没有很暧昧,不足以让裴清商误会吧?
司邈邈想到这里,又硬气了一点。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她没有那个意思!裴清商也不像是会自作多情的人。
虽说如此,司邈邈到底还是在芳华殿老老实实地待了几天,既没有去偷窥裴清商处理政务,也没有爬到屋顶上去观察他。
她的亡国进度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只耐心地等着许尚书家大公子的生辰宴的那天。
趁着这几天躲在芳华殿,司邈邈好好梳理了一下裴清商和许尚书的关系。
据说先帝驾崩前,将三个人叫到身边去托付了一番。分别是翁太傅、许尚书和裴清商。前面两个都是老臣,是先帝登基时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肱骨重臣,很得信任。
裴清商就仿佛是突然空降来的一样,他十四岁那年连中三元,成了民间口口传颂的神人状元。他的过去很普通,幼年丧父丧母,自己跟着一位好心的武僧长大。
当官以后,裴清商以果决冷厉出名,任何别人不敢做的事,他都会去完成。久而久之,愈发得皇帝倚重。
据说当时先帝驾崩前,是单独把裴清商叫进去不知交待了什么。但是自那以后,裴清商在朝堂上就一直跟许尚书不对付。
许尚书在先帝驾崩后生出了些微野心,有些想要霸揽朝权的居功自傲,但裴清商将他压制的死死地,俩人也因此变成了对头。
先前司邈邈不小心一屁股砸死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许尚书派来的。
照这个情况,裴清商还会去参加许尚书儿子的生日宴会,也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时间很快就到了许公子生辰宴那天,司邈邈早早就被桃雪拽起来,柳太妃已经等在殿外,听到司邈邈起来了她才进来,还不住地叨叨:“明明是殿下邀我来的,现在殿下却大有一副睡到日上三竿的架势,难道不去看裴丞相了?”
司邈邈摇了摇脑袋驱散睡意,一个咕噜从床榻上爬下来:“快快快。”
等柳太妃将司邈邈装扮一番后,已是离生辰宴开始还差一刻了。
司邈邈来不及对镜自我欣赏,连忙提裙狂奔,等她坐上薛明珠来接她的马车时,薛明珠惊讶地看着她:“邈邈,你今天绝美!”
司邈邈得意地摸了摸金钗,催赶车夫:“快一点!”
薛明珠的马车刚走到一半,就堵在了人来人往的街市口。
司邈邈一看时间就要到了,她急了:“这么慢!?要是裴清商去送了一个礼物就走了,那我还怎么伺机装偶遇。”
薛明珠气沉丹田,拍了拍司邈邈的手:“放心邈邈,交给我。”
说完,她猛地掀开帘子朝前方大吼:“弥华长公主要去抢人了,你们还堵在这里,想活命的赶紧挪开!”
她话音刚落,前方堵了的马车左右各自分开,留出一条窄路供他们通行。
马蹄嗒嗒地飞驰向前方,司邈邈捂着额头,她的名声又好不了了。
罢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等马车紧急刹在许府门口时,里面恰好还没开宴。
门房没想到长公主会来,他正要激动地去通报,司邈邈拦住他,跟薛明珠不想惊动任何人地进了许府。
越往内院走越能听到热闹的觥筹交错声,司邈邈和薛明珠在垂花门后探头往花园子里看去,许府的后院极大,公子、闺秀们正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攀谈,有的站在桥上喂鱼,有的站在河边,还有的在亭子里。
司邈邈看了一圈都没看见裴清商的身影。
倒是薛明珠看见许府的丫鬟来回走动,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摆着各色美味小点心。
她舔了舔嘴唇:“邈邈,你自己去找裴丞相吧,我先去四处溜达一会。”
说完,她像一条游鱼一样避开了人群朝最近的点心出发。
司邈邈贴着墙边朝院子里走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女音:“长公主殿下,是您吗?”
她这一声呼唤,使得园子里刹那间噤声,仿佛数道视线朝她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