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抓伤夏莺

  司邈邈不肯收殷夫人的手串。

  “本宫已心生愧疚,怎么好再拿夫人的东西。”

  殷夫人却固执地套在了她雪白的腕间:“拿着吧,殿下与我殷家缘分浅,但毕竟从前先皇下过一道御旨,这个手串,也算是这件事完结的象征了。”

  如此,司邈邈只好应了下来。

  殷夫人从司邈邈这里告辞,走到门外时,庭院的拐角处,林荫映照,庇出一汪暗影。

  殷申就站在那里等候。

  见殷夫人出来,他忙上前:“娘,可与殿下说清楚了?”

  殷夫人斜睨他一眼,暗自叹气:“自然是说明白了,殿下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殷申垂睫,难免失落。

  殷夫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其实倘若你真的喜欢,裴丞相纵使再厉害,我们殷家背景却并不弱,要争一争长公主,也不是什么问题,何况还有先皇的赐婚圣旨。他裴清商要是不愿,就是违背旨意,这可是大罪。”

  “不必了,”殷申回答的飞快:“儿子已经想清楚,殿下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快乐。”

  “那你就当真愿意,跟爹娘回家去,安安生生的再也不走了?”

  殷申重重点头。

  当他看到裴清商和司邈邈一起被救出来时,他们之间的情愫流动,他是完全无法插进去的。

  与其做个自扰的庸人,还不如放开手,祝福她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殷夫人叹气,没再说话,殷申扶着她,两人渐渐走远。

  其实殷申心中一直隐约有一个感觉。

  现在的司邈邈,好像跟当初捉他的那个长公主完全不一样了。

  这种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让殷申捉摸不透。

  现在的司邈邈,虽然少了一份让殷申心动的跋扈,但是多了一些让他忍不住钦佩的勇敢。

  母子俩一边往回走一边聊天。

  殷夫人说:“方才只顾着帮你办事,却忘记询问殿下,她素来爱用的熏香叫什么名儿了。”

  “娘问这个做什么?”

  “我闻着很香,味道让我心生喜欢,我记得很多年前,我进宫参加邀月宴时,也曾闻到过这个香味,奈何两次都忘记问名字了。”

  “江南香料多,待回家以后,娘再好好挑一挑。”

  母子俩走远,一个阴恻恻的身影从路旁的树后走了出来。

  陈靖之眼中闪烁起阴鸷的笑。

  他想起来了,原来长公主身上那道怪异的香,跟邀月宴上发生的那件大事有关!

  当年他不过十二岁的年纪,随同父母进宫参加宴会,也见到了当时备受宠爱的妖妃华莲。

  她经过自己时,身上也是这股诡异的香味!

  后来不久,华莲就被先皇打入冷宫。

  因为她动用邪术,竟在梦里采阳补阴,吸食先皇的龙气。

  陈靖之深深认为,长公主司邈邈修炼的,必定是跟妖妃华莲一样的妖术!

  他得找个机会昭告天下才行。

  这般想着,他恶毒一笑。

  长公主欺辱他弟弟陈秉生的仇,他一定要报!

  司邈邈打算拿着汪正直送来的衣裳去找谢安澜。

  笨蛋谢安澜,恐怕还不知道汪正直将她送的薄披转手送人了吧?

  司邈邈刚将薄披拿在手中要出门,身后传来一声:“喵呜~”

  她回过头,山猫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你也想出门吗?”

  “喵。”

  司邈邈总归是听不懂它的话,干脆将它抱在怀里。

  山猫拿毛茸茸的脑袋拱了两下,就藏进了那件鹤翎薄披中,干脆在司邈邈的怀中打起盹来。

  深春景色上佳,四处绿油油的一片,粉蝶在花丛中飞舞。

  司邈邈正向谢安澜住的地方走呢,忽然有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殿下。”

  她回过头,西凉公主夏莺提着裙快步走近。

  好几日不见她,这会儿再看到夏莺,竟觉得她又消瘦不少,眼窝下带着淡淡的乌青色。

  司邈邈听说上次仲春宴过后,她因自感下不来台,便一直躲在宫殿中不出来了。

  她凤目扫去,语气有点生硬:“你找本宫有事吗?”

  夏莺垂首,摆出一副小莲花的弱弱姿态:“我……想为上次的事向殿下道歉,是夏莺不好,不该随意责罚宫中婢女。”

  司邈邈扭头,看着附近的花丛,呵呵一笑。

  “有什么要紧,你不提本宫都忘了,不用赔罪,上次你不也落水了吗,一来一去,刚好抵罪。”

  想起那次的狼狈,夏莺脸色一白。

  但她到底是忍术过人,还能对着司邈邈腼腆不失尴尬的一笑。

  “春狩过后,我也该回西凉了,我有意想烹煮好茶来跟殿下冰释前嫌,殿下可否赏脸?”

  司邈邈飞快回答:“不可,没空,很忙,也不想喝茶。”

  夏莺满脸的娇弱在这一瞬间像是被冻住了。

  这个长公主,怎么敢如此不顾她人脸面?

  夏莺根本不想回西凉,她是做好了嫁给裴丞相的准备出发的。

  如果这时再灰溜溜的回去,她的父皇,包括西凉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巽不要的人!

  一向骄傲的夏莺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司邈邈也懒得跟她耽搁:“本宫说了,赔罪不必,所以更不用一起喝茶,咱俩关系还没好到能坐在一起的地步。本宫走了,你自己逛逛吧。”

  说时迟那时快,夏莺猛地扑过去,抓住司邈邈的手腕。

  她神情癫狂:“长公主殿下!您为什么就是跟我过不去!?”

  司邈邈被她骤然扑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怀中的山猫也因此受惊。

  只听夏莺突然惨叫了一声,便松开了司邈邈,她连连后退。

  夏莺举着手臂,白皙的肌肤上,已经有了两道猛兽抓痕。

  鲜血冒出,触目惊心。

  司邈邈低头,看着怀中龇牙凶狠的山猫,胡乱的安抚了一下。

  她对夏莺冷冷说:“夏莺,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毫无自知之明,别再来烦本宫了,否则只叫猫抓你一下,都算轻的。”

  说罢,她转身要走。

  生怕夏莺再来个饿虎扑食,司邈邈又猛地回头。

  她灿然一笑:“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你将你的山猫带进宫中,也是针对本宫而来吧?”

  现在夏莺有此遭遇,真是报应不爽,老天开眼呀!

  司邈邈倒退着,哼着歌,小步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