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烧房子玩?

  因为司邈邈一时兴起,便由景鹤带路,一行人朝后山走去。

  前几日下过雪,山底下都化开的差不多了,唯独深山里还积雪如初,四处都银装素裹。

  山中风大,有一些地方的雪被压的紧实,经过山风呼啸来去,表面上早已光滑如同冰面似的。

  景鹤轻车熟路地踏着山道,在石头上蹦来蹦去,时不时回头看还小心翼翼在湿滑的雪面上行走的司邈邈:“快点呀!”

  司邈邈简直走的艰难。

  她杵着刚才裴清商捡给她的一根木棍,一步一颤地爬山。

  “我要是从这摔下去了,肯定要破相了。”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感到裴清商在她后面用手掌抵住了她的背,随后他沉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放心走吧,臣在您后面。”

  有了裴清商帮忙,让湿滑的积雪山路好走许多。

  他们走了一会,视线逐渐开阔,一处小河顺着山涧流淌,水光晶莹剔透,四周垂着的树枝结了冰柱,偶尔一段冰条坠落,发出清脆的叮咚。

  司邈邈呵了呵手,准备去周围找一根细树枝来,看看能不能钓上鱼。

  谁知景鹤已经挽起裤腿,准备跳下小河自己去打捞了。

  “诶!”司邈邈急忙喊住:“你就这么下去?数九寒冬的天,你也不怕冻僵!”

  景鹤却嘿笑:“没事的,我之前也来过,都是这样抓鱼的。”

  司邈邈斩钉截铁:“不行!”

  两人便拉来拉去,争执不断。

  裴清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不知何时捡来的石子,他经过景鹤身旁时,清冷说了句:“听你爹的。”

  景鹤浑身一僵,他看向司邈邈的面孔,登时撒开手,气呼呼地到一旁放下裤腿,当真不下河了。

  司邈邈得意昂首:“听到了吗,你娘让你听我的!”

  景鹤将头扭到一边,小声嘀咕:“夫妻俩欺负人倒是如出一辙。”

  那厢司邈邈蹦到裴清商身边,正想请他帮忙做个钓鱼竿,谁知裴清商已经两指夹着石子,他看准机会,飞快投掷。

  石子在他手中,便如利器一般破开水面,直接洞开了游鱼的腹部。

  而这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望着浮起来的鱼,司邈邈回过神来,高兴叫嚷:“太厉害了裴大人,简直是捕鱼达人啊!”

  她的呼唤引来景鹤的注意,他连忙跑近,帮司邈邈把这条鱼打捞起来。

  裴清商不动声色地见司邈邈高兴,他眼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愉悦。

  随后,裴清商负责打鱼,景鹤在河边刮鱼鳞剖鱼肚,忙的不亦乐乎。

  而司邈邈,负责在旁边加油。

  “天哪裴大人你真棒,再来一条我们就有三条鱼了!瞧瞧这鱼被你打的,连翻白眼都翻的那么利落!”

  “哦老天!景鹤你小小年纪,宰鱼的手法还挺迅速。”

  就这样直到月色初上,寒枝上栖息着孤鹜,天色晚了下来,司邈邈他们一行人才拎着三条处理干净的河鱼回家。

  景鹤家的厨房就在旁边的破旧茅草屋内,灶台黑漆漆的,碗总共没有几个。

  景鹤帮忙点起火,司邈邈便将袖子一撸,将裴清商和景鹤都赶出去:“行了你们在外面等着,看我怎么给你们露一手。大巽小厨娘就要登场了!”

  裴清商被她推到门外,犹不放心似的,用淡淡的目光拢住她:“殿下真的会么?”

  司邈邈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随后她将厨房的门一关,在里面开始叮叮当当地捣鼓起来。

  景鹤望着紧闭的门,他又看向裴清商:“她不会把我家房子弄塌了吧?”

  裴清商目光平和:“不知道。”

  司邈邈将油倒下锅,但她从未用过这种灶台,所以怎么瞧都感觉火像是小了,于是她又添了许多柴火。

  将火苗燃烧的旺极了,她才将鱼丢进锅内。

  但刹那间火苗竟卷出灶台外,那一瞬间油点乱飞,司邈邈尖叫着跳远。

  她握着铲子想要靠前,奈何火生的太旺,锅里的鱼不等她过去就已经散发出了糊味。

  裴清商和景鹤站在门外,两个人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只能听到司邈邈在里面一会“哎呀”一会“呜呼”,最后来了一声“完了”。

  景鹤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念头。

  突然,司邈邈将门从里面拉开,她脸颊上还蹭着锅灰,左手握着铲子,表情一脸严肃:“我们快逃吧,这里好像要炸了。”

  景鹤惊呼:“什么?!”

  他看向司邈邈身后,灶台火势太大,已经燃起来烧到了一旁堆积的木柴堆。

  按照这个趋势,房子马上就被点燃了。

  景鹤哭着呐喊:“我的房子!”

  裴清商将司邈邈拽了出来,让她在院子里站好:“不要乱跑,臣去将火灭了。”

  随后他快步走向院子里存水的水缸,用木桶盛水,便走进厨房灭火。

  不多时,大火总算扑灭,厨房的房顶被烧出一个洞,正往外飘着渺渺黑烟。

  景鹤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抽泣:“我的家……我的厨房……”

  司邈邈顶着一张黑脸,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她说完这句话,景鹤哭的更伤心了。

  裴清商出来后,只有挽起袖子的劲瘦手臂上有几道黑灰,他从善如流地扯过一条干净的抹布,在水缸中沾水拧干。

  司邈邈见裴清商朝她走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裴清商捏住了下巴。

  他用半湿的抹布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浮灰,他的指节轻柔但有力。因这样的动作,他二人离的很近。

  司邈邈甚至感觉到,裴清商的呼吸就扫在她的发顶。

  为什么会有一种脸烫烫的感觉?

  就在这时,司邈邈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叫,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腹部,干笑:“我……饿了。”

  裴清商低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就像星光掠过水面,转瞬即逝。

  他直起身:“臣去想办法弄点吃的,你们进屋吧。”

  突然,景鹤家的门口传来一阵女人交流的叽喳调笑声,片刻后顾三娘带着五六个妇人出现在门口。

  顾三娘在院子里看了一圈,有些惊讶:“你们烧房子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