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耳廓一红,强硬狡辩:“胡说八道!本宫是那么饥渴的人?”
桃雪捂唇傻傻一笑。
司邈邈让她伺候更衣洗漱,一早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她走到门口,发现裴清商没有像前两天那样在芳华殿外等着她。
原本他都是会在这里等着,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去景鹤家。
今早他竟然没来,难道还在生气?
司邈邈扭头问桃雪:“裴丞相今天没入宫吗?”
桃雪替司邈邈拢紧披风,笑说:“殿下,今天是除夕,裴丞相可能也要去过年,不会入宫呀。”
裴清商不来,她竟有一点淡淡的失望。
但是下一秒司邈邈就振作了起来。
就算裴清商不来,她答应了景鹤的事还是要做到的。
司邈邈让桃雪准备了马车,她已经乘车前往景鹤家中。
在司邈邈离开后,桃雪松开因紧张而握着的手掌,掌心中已经一片汗涔涔的。
司邈邈经过城门时,她望着站在门口的一排守卫,美目一扬,掀帘道:“停车。”
马夫连忙拽紧缰绳。
司邈邈从马车上下去,她看了一眼守卫,似乎已经不是昨晚那一批了。
“你们换值了?”她问其中一个守卫。
守卫恭敬垂首,回禀:“是的殿下,一个时辰前已换过值守。”
司邈邈捏着下巴:“那你们有没有听他们说,或者你们自己有没有看到,裴丞相子时以后回过皇宫?”
守卫皱眉想了想,遂摇摇头:“未曾听到和看到。”
司邈邈纳闷不已。
难道她真的做梦,梦到裴清商亲了自己?这也太羞耻了吧!
她转过身登上马车,在无人的时候轻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唇:“梦什么不好!梦这个!司邈邈难道你缺男人吗!”
不过想想也是,裴清商那样一个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在马车里饮酒消愁似的。
车轱辘缓慢转动,马夫驾着车离开。
守卫们对视一眼,扭头朝身后拐角处的守卫统领稍稍点头,统领比了一个手势。
一切听凭丞相大人吩咐!
马车停在村子山脚下,司邈邈照旧换了一身衣裳,随后徒步登山去了景鹤所在的村子里。
这一路上她都在反复排练,一会见到景鹤该怎么解释裴清商不来的情况,甚至还要应付顾三娘她的“娘子”突然不来的原因。
想想就头痛!
司邈邈走到景鹤家门口,发现他正在收拾鞭炮的灰烬,看见司邈邈来了,他兴高采烈跑来:“姐姐来了!”
司邈邈摸了摸他的额头,从袖子里抽出红封递给他:“新的一年,祝小景鹤健康成长,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景鹤连声感谢后收过,他放进腰包里。
司邈邈支吾着开口:“不过今晚跟你吃年宴拜神的人可能只有我一个了,因为你那个大哥哥他……”
“嗯?”景鹤抬起头,推开门指着正在贴对联的裴清商:“大哥哥怎么了?”
司邈邈吃了一惊。
他不是生气了吗!?没去宫里找她一起,却在这里贴对联?!
裴清商贴完福字回过头,脸色依旧淡然,仿佛昨晚真的是司邈邈的一场梦。
“你们看看,贴歪了么?”他冷冷问。
景鹤看来看去,拍掌叫好:“没有,刚刚好!”
说完,他扭头看向司邈邈,小声说:“大哥哥来的特别早,天不亮就在门口了,还差点吓我一跳呢!原本以为姐姐你可能跟哥哥吵架他不来了,没想到你们还是都来了。”
他想起锅里还闷着两颗鸡蛋,连忙跑进厨房去拿。
司邈邈一点点磨蹭到裴清商身边,歪头看着他的表情,她轻轻问:“裴大人,你还在生本宫的气吗?”
裴清商用修长的指节按紧对联,他没有看司邈邈,口气也是淡然的很:“臣永远不会生殿下的气,因为今天还要与殿下赶回去在城楼上赐福百姓,所以臣来的早一些。”
司邈邈哦了一声,她想起昨夜的经历,耳根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裴大人,你昨晚直接回府了,没有再来宫里是吗?”
裴清商这才转目看向她,目色沉着冷静:“没有,怎么了?”
司邈邈干笑两声:“没事,随便问问。”
她才不会说她做了一场暧昧的梦跟他有关呢!
接下来一直到日落时分,裴清商的态度都足够冷淡,相信他有意要与司邈邈划清关系,司邈邈对此也只能默许。
景鹤乖巧灵敏,也早已看出他二人之间的不同。
约莫夜色初上时,裴清商便要带着司邈邈先回宫准备晚上城楼上的赐福万民。
司邈邈怕景鹤不放心,朝他点头承诺:“放心,两个时辰后我们肯定回来了!”
裴清商与司邈邈虽是并行走到山下,但俩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司邈邈原本想说点什么,但裴清商态度冷冷的,她根本不知晓怎么开口才好!
该死的冷酷男人。
到了山脚下,司邈邈才见裴清商的马车停靠在那里,方才来的时候还没有的。
她正要默默地登上自己的马车,裴清商却突然开口:“殿下与臣坐一辆吧,同时回宫,以免路上耽搁。”
司邈邈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跟着他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昨夜暧昧梦境的始作俑者!司邈邈局促地坐在垫子上,假装轻松地左顾右盼。
忽然,她鼻尖捕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
司邈邈眉头一皱,她吸了吸鼻尖。
裴清商正靠着车壁低头看卷轴,听见声音抬眼看来:“殿下在闻什么?”
司邈邈疑惑地细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酒味?”
裴清商的指尖不动声色地将卷轴合拢,他放去一旁,姿态镇定:“没有。殿下如果是贪饮了,今夜可以尝尝宴会上的果酒。”
司邈邈却仿佛真的捕捉到了酒香气息,她顺着味道伸头过去,却发现味道的来源似乎就在裴清商所坐位置的附近。
裴清商正襟危坐,扬眉看她。
就在司邈邈想要裴清商让开,她好查看到底酒香源自何处时,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
司邈邈一个不妨,闷头撞进了裴清商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