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狂风大作,紫电雷鸣。
这种初冬的季节,还能有这样的雷暴天气,实在让司邈邈有些意外。
她趴在床榻上,青丝铺满了软枕。
好在裴清商不多时也回来了,两人说了几句话,司邈邈便困的在他怀中找了个位置呼呼大睡过去。
这次,她闻到了一股奇异且熟悉的香味。
梦魂香?
她已经很久没点燃了,怎么会传出这个味道。
不多时,司邈邈就坠入了梦中。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暗处,突然凭空出现一行白字,以滚轮的形式播放:“玩家的盲盒任务开启,从白家的祖墓棺椁中挖出一颗定龙珠,则任务完成,祸国危机解除。”
司邈邈一惊:“什么意思?什么祸国,我的祸国进度不是消失了吗?!”
但这行字根本不会给她回应,只是反复播放着同一句话。
突然,司邈邈听到耳边雷声隐约越来越近。
眼前一道强光骤然劈开黑暗,将她彻底笼罩。
司邈邈拿手遮眼,眯了迷眼眸。
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山谷间。
面前是骇然森冷的一片又一片的坟包!
她居然真的被送到了别人家的墓地里?
而身旁的地上,放着一把铁锹。
连工具都准备好了……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梦里?
司邈邈默默弯腰,捡起铁锹。在坟包里来回打量。
游戏提示了一个物品,叫定龙珠。
还是藏在棺椁里。
可这里这么多坟头,哪个棺椁中才有珠子,总不能她每个都挖开看看。
就在这时,不远处最高的一个坟包,在这样的雷雨夜里散发着淡淡的光。
司邈邈:……
这样明目张胆的提示,她现在总算觉得自己像个女主角了。
司邈邈捏着铁锹走过去。
突然,有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站在她面前。
“皇妃!”水绿的表情带着恐惧。
司邈邈也被突然钻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水,水绿?!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水绿只是哭:“皇妃,您真的想好了吗?这可是白将军家的祖墓,要是知道我们把他家先人的坟挖了,会不会被打死啊?”
司邈邈缓缓回过神。
水绿可能也只是巧合进入她梦里罢了?
司邈邈没打算跟她解释清楚,直接拎着铁锹继续向上走,水绿跟在她身后。
“打不死,我护着你!”
紫色的闪电划过山青色的天际,暗夜中闷雷滚滚,似要将这天都四分五裂一般。
山中狂风大作,茂密的林子被这阵风吹得落叶纷飞。连绵的山脉隐在紫雷交加的夜色里,犹如匍匐的巨兽。
“呜呜……”山中一道幽怨的哭声顺着风散去,被掩盖在闷响的雷声中。
司邈邈一个铁锹铲下去,翻出一些泥土来。
她听着一旁水绿的哭声,有点不耐烦:“别哭了,瞧你吓的,我不就是挖个坟吗?”
她话音刚落,头顶上方就劈过一道紫雷,随之而来的雷声在山谷中震荡不已,将料峭石壁震得碎石掉落。
司邈邈翠色的衣裙被风吹的狂舞,她站在鳞次栉比的坟堆中,就像林中的一只魍魉鬼魅。
水绿听言,抽泣的更狠了:“皇妃,奴婢实在害怕,这么多坟啊!要是有什么爬出来怎么办?”
司邈邈心中其实也打怵。
虽说这是梦中,但她根本仿佛身临其境。
这个定龙珠要是不挖又会发生什么?
她的祸国进度再次恢复?
难道……最后威胁到大巽国脉的,竟然是想要篡位的白将军吗?
司邈邈思绪沉沉,手里的铁锹毫不迟疑,她刨出棺椁的一角,艳丽白冷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欣喜:“我是在找东西,这些人不知死了多久了,有的都化成了灰,你还害怕他们出来?”
水绿看她已经把别人的坟挖出来一半,哭的更凶:“您到底要找什么啊?”
司邈邈没有回答,只是见棺椁已经出来全貌。
她举起铁锹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棺椁上,直打的木屑纷飞,棺材盖破了一角,衬着闪电照耀出来的光亮,司邈邈和水绿都看见了寿衣的金蓝色。
水绿吓得脸色灰白,嘴唇哆嗦着:“皇妃,这是……是白家刚刚过世的那位老太爷吧?”
司邈邈以为,定龙珠在的棺材里,必然是一具已经变成化肥的空棺椁。
可是司没想到居然是刚去世不久的人。
看到邈金蓝色的寿衣袍角,她吓得心跳如雷,一点也不比天上的雷声小。
但想到她的任务和目的,司邈邈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
她不再犹豫,直接跳下坟坑,手臂直接顺着缺口伸了进去。
水绿见她这样举动,就差吓死过去。
她在棺材里摸索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件,似乎正好就在老太爷口中。司邈邈直接抽手拔了出来。
天际滚过一道响雷,司邈邈把这块浑圆,约有拇指大小的血玉珠子举在眼前端详,借着些微电光,只能看出是一块质地上乘的宝玉。
这就是定龙珠吗?
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还能影响到她的祸国进度。
但不等她细思,山坡上方就咕噜噜地滚下来什么东西。
她所处的位置刚好在山坡正中,司邈邈还没等避开那球一样的物体,就直接被砸到腿部,她一屁股被撞跌坐在地上。
司邈邈刚站起身,水绿突兀地一声尖叫却险些吓得她再次摔倒。
“水绿,你喊什么!”
“皇妃……这这这,这是人头!”水绿此时,哭的极为难看,极大的恐惧让她只能哆嗦着唇瓣,却四肢瘫软根本动弹不了了。
司邈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球状物,分明就是一个血糊糊的人头!
从沾了泥泞的五官来看,只能粗略地打量出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脖子断裂处切割整齐利落,鲜血淋漓,应当是被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所害。这头怒目圆睁,死而不甘。
司邈邈骇然大惊,吓得珠子从手里脱落。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
满头大汗地撑着床喘息。
这时,她发现裴清商正在外堂,有人正小声又急促地跟他汇报什么消息。
裴清商的声音透着一丝迟疑:“你说,白将军突发疾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