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不肯:“明珠寄的是明珠寄的,我给的是我给的。”
“可你年前也给孩子们买了衣服啊。你呀,就把这些好毛线给留着,都给织成你崽崽要穿的衣服,等他出生就能穿了。”
叶婉清忍俊不禁:“我家崽崽出生的时候,那都五六月份了,可穿不了毛线衣。”
其实叶婉清最开始让朱磊帮忙带毛线也是给肚子里的小崽崽准备的,只是她再一算自己的预产期,就发现自己是想多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她的预产期在五六月,她应该准备的是轻薄透气的棉布才对。
周蓉一想也是,跟着笑出声:“你啊!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也有犯傻的时候,害得我也跟着犯傻了。”
这下,她倒是不拒绝叶婉清的好意了。
等叶婉清的孩子生下来,那也要到今年秋冬才能穿上毛线衣。小孩子都长得快,衣服提前个几天织好就成,织早了反而怕大小不合适。
母亲都是疼孩子的,周蓉也很想给自己两个孩子好东西。她没那个能耐,叶婉清有,也愿意照顾她,她就不矫情地接受了。
“我现在是债多了不愁,真是不怕欠你人情了,这辈子都卖给你好了。”周蓉打趣道,“哦,还是买一送二我,我家周甜和周小宝的前程都靠你了,以后也都是你的人。”
“哈哈哈……”叶婉清也忍不住大笑。
她怕远山村那些人拉着她说这说那,明里暗里要这要那的,但周蓉这边却一点也不让她反感。
这其中固然有她早就决定多照顾周蓉一些的心思,也是因为周蓉和她关系好,处处都很为她着想的缘故。对周蓉好,她也乐意。
人心都是相互的。
周蓉想着叶婉清的预产期,又道:“什么时候咱们准备些棉布,揉软了,给你崽崽做几身小衣服出来。对了,尿布也都得准备着。反正你也不差钱,不用那么抠门地用旧衣服,那些不gān净不卫生,也用新棉布做吧。你别累着,到时候这些活计都jiāo给我,我保证把这些都准备得妥妥帖帖。”
周蓉现在还是没有多少余钱的状态,手头紧。她也想包了棉布这些,但她没有渠道买到那么多优质棉布不说也没有钱,就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不过,她的心意却是实打实的。
“行,那就麻烦你啦。”叶婉清笑盈盈地点头,又问,“又是新一年了,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我还能什么打算,就是好好读书,以后毕业出来了给你卖命呗。”周蓉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是是是,我知道你对我好,以后我们要一起做事业的,但是……我是在问你的个人问题啊,你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不想想别的了?”
“……”周蓉低头想了想,唇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不想,我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找了,就守着我两个孩子过活就行。我也不怕那一家子,他们再敢找过来,我就敢对付他们!”
为母则刚,不是说说而已的。
周蓉哪怕以前性子有些软弱,可现在见了世面,身边又有一群朋友作为底气,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任劳任怨、任人欺负的她了。
叶婉清之所以问起这个问题,倒也不是催着周蓉找个男人或者八卦,她也是有正事:“你不想再找,我也不劝你,毕竟这事是甜是苦都只有自己知道。不过孩子没了父亲,总是会招一些闲话的,周蓉……你平时多关注一下甜甜和小宝的心情,多关心他们的心理健康。”
曾经戈悦因为身世问题被家周围的孩子排斥,大人不让孩子跟她玩,孩子就变本加厉地把恶意挥洒在她的身上。
那时候,小小的戈悦被打得缩在墙角,倔qiáng一言不发的样子叶婉清现在还记得,还心疼。
现在周甜和周小宝有戈悦护着,并没有受到什么欺负,但言语上的bào力并不比肢体上的bào力要轻多少。
村里的人有温和憨厚的一面,也有无知而无谓且无情的一面,女人们的闲言碎语从孩子们的口中说出来,对周甜和周小宝都是一种伤害。
叶婉清之前撞到过一次,这时候也是特意提醒周蓉。
“你别看孩子还小,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的。村里那些人的嘴堵不住,你可以跟周甜和小宝好好谈谈,别让他们因此而受伤。”
周蓉一愣,长长呼出一口气:“婉清,谢谢你提醒我。”
不然,她都不知道。
——
叶婉清跟周蓉说完孩子的问题,周蓉也重视了,她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不过,跟周蓉这一次聊天,倒是让她又想起了一桩生意。
做卫生巾!
做孩子的尿不湿!
说个比较私密的话题,这时候国内还没有卫生巾,哪怕是叶婉清自己,重生一开始用的也都是月经带或者直接用高档一点的卫生纸。
用惯了后世各种小面包和带翅膀的小面包,这时候简陋的经期用品别提让叶婉清多受罪了。
好在国外有进口的这类用品,刚好戈渊在广东那边有太阳国的进口电器渠道,请人帮忙带一些卫生用品也是顺带的事情。
就是多出一些好处,外加脸皮要厚一点罢了。
这个脸皮厚,是说让戈渊的脸皮厚,毕竟,谁让那是他的熟人呢?为了叶婉清的身心舒畅,每次戈渊都是冷着一张脸请人帮忙,没办法,不冷着脸掩饰不了他的紧张和尴尬。
找人帮忙,自然也不是次次都方便,叶婉清也有失望的时候。
这时候,她就只能用月经带或者卫生纸了。
也可以说,怀孕还真大大减少了她的难堪,她决定就算为了这个,也要对肚子里的小崽崽好一点。
如今世面上没有卫生巾卖,人们的思想也非常的传统而保守,这个生意不一定好做,但一旦打开了市场,却肯定会爆销。
也不用自己从无到有的“创造”出卫生巾,如今国外已经有了成熟的产品,只要说服政府从国外引进一条生产线,然后和政府合作就行。
叶婉清知道在民风保守的这时候做这个生意会很艰难,甚至需要承受不少的压力,但是……收获也会很大啊!
叶婉清把事情跟戈渊说了,戈渊很感兴趣,但却觉得这事不好办。
两人商量了一阵解决办法,最终还是觉得这事得有政府支持,个人因为能力和条件限制是gān不出什么名堂的。
很快假期过去,初chūn的料峭寒意消散了一些。
等到寒假上来开学后,叶婉清也跟许绪和赵灵仙讨论了,让许绪和许南城说一说。结果,从许南城那边得到的反馈也并不好。
许南城不看好做卫生巾这条路,觉得以现在国内的购买力和妇女的保守程度,要把这个生意做起来太难了。
而这时候要从国外引进一条生产线,没有国家支持,没有外汇开路,私人是极难做到的。
就算叶婉清有周鹏程这边的关系,也不是万能。
并且,也没有那么多钱。
从许南城那边碰壁之后,叶婉清的一腔热血只能冷却下来,再想别的生意。
叶婉清跟许绪和赵灵仙这个话题,把平时性子清冷的许绪弄得特别尴尬,有一阵面对面跟叶婉清说话都觉得不自在,这让叶婉清看着好笑。
倒是赵灵仙,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赵家的家境是好,但之前赵家女人对这些产品没有多关注,也不知道还有卫生间这样的好东西存在。
和赵家相熟的、有出国经历,有这种见识的女人,也会因为女人的含蓄而不会明着把这种私密的东西放在明面上说,是以赵家也没有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事。
从叶婉清这里知道之后,赵灵仙想办法从国外弄了一些卫生巾回来,在一次经期用了之后,顿时觉得人生都被解放了。
之前赵灵仙还不理解叶婉清对卫生巾畅销的笃定从何而来,现在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