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熟悉哥谭的人知道这有多恐怖。

  企鹅人时常会扮演为爱发疯的角色。

  他总是遇上“天使”,吸引他的全部恋慕。他会如同一个真正陷入热恋的人,抛下自己的犯罪事业,专心致志维护自己的爱情,为此不惜洗白上岸。

  但这份爱持续不了多久。那些女人最后的结局不是被卖进拍卖场,就是凄惨死去。

  企鹅人会站在拍卖场的笼子前感叹几句,悲伤地离开,然后遇到下一位令人心动的“天使”。

  丽莎·弗莱格的聪明之处在于,她只扮演忠心的下属角色,从不指染其他部分。

  艾玛丽丝笑眯眯道:“经过上次的案件,我们吸取了教训,如今哥谭拥有变形能力的超能力者都好好在疯人院蹲着呢。”

  “请吧,弗莱格小姐。”艾玛丽丝问,“能解释一下手链、手帕和手/枪这三者的来历吗?”

  “我是在街上捡到的,”丽莎说,“我在下班路上,看到街边有一个包袱。它很碍眼,所以我把它扔掉了。”

  她面色坦然:“我捡到了垃圾,把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在街边捡到包裹的,哪条街上?”艾玛丽丝问。

  “就在那条街上。”丽莎说。

  艾玛丽丝对比地形图的位置。

  她提出疑问:“我们的上一位证人肖万为了及时在垃圾箱里翻到超市扔掉的过期食品,一直守在那处路口,他的证词里可没有看到你捡包袱的部分。”

  “他可能没有看见。”

  “异议!”

  艾玛丽丝指向地形图上商场的位置:“商场就在十字路头,垃圾箱在商场旁边。肖万先生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路口的每一处。”

  “他既没有看到你,也没有看到包袱。”

  丽莎的嘴唇抿了抿,随即恢复平整:“我是在另一条街上捡到包袱的。”

  艾玛丽丝双手拍桌:“哪条街上?什么时候?街上没有其他垃圾桶吗?你要特意跑到超市附近扔东西?”

  她的态度完全变了,问题一个接一个,不给丽莎思考的时间。

  如果丽莎随口编出一个位置,警方就能通过沿途的监控对比她的行程。如果她不是在街上捡到的包袱,她就没有理由把它扔掉。

  而丽莎的眼睛飞快一抬,她忽然改口:“我是在我家收到的,有人给我寄了一份包裹。”

  “包裹里有枪和染血的手帕,我害怕有人栽赃我,特意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扔掉它。”她镇定道,“职业原因,我时常遇到类似的威胁。”

  艾玛丽丝继续问:“你收到它时,它是什么状态?”

  丽莎思考了一会儿:“一个盒

  子,里面装着手链、枪和手帕。”

  艾玛丽丝毫不客气道:“你在捏造一个不存在的快递员。谁寄给你的包裹,谁给你送的包裹,你都无法回答。”

  “我们可以怀疑——东西本来就在你手里,你把它扔到米勒湾是为了栽赃别人。”

  “这些都是你的揣测。”丽莎从容道,“在场中,我不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个人。”

  她冲艾玛丽丝温温柔柔一笑:“出庭前,我了解了一些小道消息,那位可怜的女士死在……9月27日。那天我在加班,我的老板奥斯瓦尔德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聪明的做法,”杰森小声说,“扯到了企鹅人,这事儿就没得谈了,他可以收买一百个证人证明自己拥有不在场证明。”

  艾玛丽丝不耐地咬住腮帮内侧,她还是决定试试:“一面之词可算不上作证。”

  “奥斯瓦尔德先生是一位忙碌的生意人,他没空处理这种小事。”丽莎说。

  她的微笑中满溢出高高在上的傲慢:“但为了员工的清白,他愿意打一通电话和你们沟通。”

  在场所有人,包括旁听区的记者都露出迷茫的神色。

  杰森咋舌:“他真把自己当成企鹅之王了?”

  法官面露难色:“这——”

  “我想听听科波特的证词!”艾玛丽丝说。

  她坚定、坚决地重复了一遍:“我想听听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证言。”

  证人台上摆着一部手机。

  所有人的目光都炯炯有神地集中在手机上,好像他们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氪星遗孤,可以用眼睛在手机上烧个洞。

  手机持续呼叫一个号码。

  嘀嘟一声,电话接通。

  企鹅人、企鹅手机说:“上午好,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高兴你们没有给我的随行助理擅自定罪。要知道‘自恃正义,也不可伤害他人’。”

  杰森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他在讽刺蝙蝠侠呢。”

  法官掏出一条手帕,擦掉脑门上的冷汗。这位一心只想平安退休的老头喃喃:“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我们在审什么——一部代表企鹅人的手机!”

  企鹅手机故作矜持地咳嗽两下:“9月27日,我有印象,我和丽莎一整天都待在冰山餐厅

  里。”

  艾玛丽丝问:“你们待在哪里做什么?”

  企鹅手机发出一声嗤笑:“女士,难道老板待在自己的公司里还需要理由吗?快要月底了,我们在核对冰山餐厅的账单。”

  艾玛丽丝咬牙道:“有谁能给你们作证?”

  “谁?”企鹅手机细细品了品,他好像在通过电磁波打量艾玛丽丝的无措。

  随即,他高声大笑起来:“谁给我作证,冰山餐厅的所有员工都可以为我作证,把他们全部喊到法庭上,你们都没有位置坐!”

  艾玛丽丝的手紧了又紧,她的焦躁不安极大地取悦了企鹅人。

  他忽然说起了另一个话题:“索莱娜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她总是为正义而战,一次次替我伸张正义,不让我被他人误解。”

  那声音恶意满满:“她的离去使我痛苦万分,我不得不再找一位律师,接替她的工作。愿她在火焰中得到解脱和新生。”

  杰森的脸冷下来,他的余光扫到艾玛丽丝的脸,她脸色发白、嘴唇紧咬。

  他早就猜到了,在法庭上是对付不了企鹅人这种无赖的。

  正确的处理方式是夜里闯进他的豪华别墅,打破他的嘴巴、打歪他的鼻子,把他一路拖行扔进阿卡姆的囚室里!

  没关系,他会给艾玛丽丝录像的,她可以每天晚上看一遍企鹅人挨揍的录像解气。

  他身旁的人身体晃了晃,一下不稳摔坐在地。杰森刚要伸手,一只手扒在辩护台上,努力把自己撑起来。

  艾玛丽丝缓了两口气,怔怔盯着证物档案里拆解出的东西。

  她问:“9月27号当天,你们全天都在冰山餐厅?”

  企鹅手机讥讽道:“律师小姐的记忆力不够好,没关系,我会再说一遍。是的,那一整天我们都在冰山餐厅。”

  “那就奇怪了。”艾玛丽丝说,“我不知道弗莱格小姐是在哪儿找到这条披肩包东西的。”

  她高高抓起裹着证物的包袱皮,用力一抖!

  布料展开,上面印着一幅画。弯月、月桂枝、蒲公英和宝石围簇着一位头戴王冠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