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事情，莱奥自然是不知道，他带着两位女士行走在特尔斯克城堡走廊，来往的贵族与侍者们，纷纷朝他驻足行礼，自觉将道路的中央让给他。
感受着贵族们的尊敬，克里斯蒂娜骄傲地挺起胸膛。
“我说，三皇女殿下，你在帝都受到的尊敬可要比这边多多了吧。”莱奥疑惑：“你在那边也这么高兴？”
“那不一样……”克里斯蒂娜晃晃脑袋：“她们敬我，或是因为我皇女的身份，或是害怕我猩红收割者的威名，但他们敬你，却是因为爱你，主人~一想到这点，我就很高兴。”
“是吗？”莱奥无声地笑笑。
但这份爱，能持续多久呢？
等到“求贤令”慢慢发酵，这些贵族们应该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
毕竟自己的做法，可是实实在在地在抢夺他们的利益。
“对了，莱奥先生。”一旁的卡洛琳小姐突然发问：“刚刚你在房间里和卡莲小姐，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支开我？”
“嗯？卡莲？”克里斯蒂娜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啊？咳咳，没……没什么……”莱奥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总不能告诉两位女士，就这么点时间，他还去抽空来了一发吧……
还留在了卡莲的酒杯里……
“嗯……”卡洛琳向左歪歪脑袋：“是不是和诗寇蒂小姐之前做的事情？”
“没……没有……”
“莱奥先生，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让我也体验一次那种事情吗？”卡洛琳向右歪歪脑袋：“什么时候让我感受一下？嗯，就去那个你和诗寇蒂小姐待过的地下室怎么样？嗯，还需要别的道具吗？养成所那边还有链锯，穿刺杆，镣铐之类的东西。”
“啊……”莱奥顿时语塞。
卡洛琳一直没提这事儿，他都以为这个恶魔少女早就忘了这事儿了。
还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有哪样和制造人类沾边啊！
诗寇蒂那个抖m到底给你看了些什么！
“莱奥……”克里斯蒂娜也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与本体不同，这具粘液分身没有这么容易吃醋，相反，她更希望能多几个姐妹和她一起服侍主人。
“怎么，你想毁约吗？”卡洛琳眼神严肃起来：“我讨厌破坏交易的男人。”
“没有没有，过几天，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履行交易！”
“忙完这几天是什么时候？”卡洛琳穷追不舍。
“就是，就是……”莱奥喉结动着，不知道要怎么和卡洛琳解释，却正好看见了拐角处的卡特伯爵。
“哎哎哎，我去找卡特谈点事情，你们先去宴会厅！”
说着，莱奥就加快步伐，冲到了卡特身边，亲热地搂住这位好友的肩膀。
卡洛琳看着他的背影，难得地露出气鼓鼓的表情，哼哼唧唧。
就是不让我学会怎么制造人类是不是！好气！
“好了好了，卡洛琳妹妹，主人也不是故意不履行承诺的……”克里斯蒂娜拍拍她的肩膀：“他是担心你学坏。”
“我学坏？我为什么会学坏？”卡洛琳昂起头。
“哎呀，以前本……诗寇蒂小姐给你讲的一些东西，是不对的。”克里斯蒂娜摇摇头，脸蛋因为害羞而变得越来越红。
“不对的？”
“对，制造人类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嗯，残忍，还需要，爱。”克里斯蒂娜的声音越来越小。
“爱？”卡洛琳歪歪头：“什么是爱？”
“爱就是……”克里斯蒂娜话到嘴边，突然发觉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个抽象的概念，支支吾吾：“嗯，我和莱奥之间，就是爱。”
“可是你和莱奥明明只认识了一星期不到。”卡洛琳白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的怀疑。
“额……”克里斯蒂娜没想到卡洛琳一句话就绝杀了自己，咳嗽着：“哎呀，爱这种东西不是看时间的，她要靠感觉，感觉你懂吗？”
“感觉……”卡洛琳哦了一声，郑重摇头：“不懂。”
克里斯蒂娜：“……”
卡洛琳：“……”
克里斯蒂娜：o.0
卡洛琳：0.o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会儿后，别开了目光，而卡洛琳心头也已经有了打算。
她可没忘记，莱奥说过，他是用某种术法控制了克里斯蒂娜，也就是人格控制。
而克里斯蒂娜则说，她对莱奥是爱。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人格控制=爱。
而爱=制造人类。
所以，
人格控制=制造人类。
这么说来，想要制造人类，就需要让莱奥先生人格控制自己？
卡洛琳想着诗寇蒂曾经给自己看过的那些催眠啊，调教啊之类的小说，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那些小说的插图里的女人，似乎也确实是没了人格，有的趴在地上屁股里被插上了尾巴，有的吐着舌头双眼上翻，有的甚至还戴上了项圈……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了。
卡洛琳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她看向克里斯蒂娜，猛地点点头：“多谢了，蒂娜姐，我知道什么是爱了。”
克里斯蒂娜：“？？？”
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
事情怎么感觉往越来越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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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卡特伯爵的话，三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莱奥的头顶：“你刚刚说资金的问题解决了？怎么解决的？”
自莱奥将北境收入囊中以来，困扰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的问题。
无论是超凡者的培养，还是教会的扩张，黑骑军的组织，都离不开钱。
而百废待兴的北境，又处于最缺钱的时候。
这种情况下，卡特却突然告诉自己，资金的问题解决了，这怎能让莱奥不意外？
“梅琳娜·道格伯爵。”
卡特与莱奥一同走入宴会厅，从侍者手里拿起两杯葡萄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莱奥：“你的老习惯，白气泡酒，对了，那位小姐可是你的头号信徒呢。”
小绿茶？
莱奥皱皱眉头：“她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卡特也皱起眉头：“道格家族援助的第一批资金和物资今天一早就已经运到了黑骑军驻地了，这事儿你不知道？”
“这事儿你又没给我讲，我怎么会知道。”莱奥扶住额头。
“额，梅琳娜伯爵说这事儿是和你商议的结果……”卡特也带歉意地举起酒杯：“而且数额这么大，我想当然的以为你肯定知道，再加上中午有宴会，就没有派人去找你证实，抱歉，莱奥大人……”
“嗯，没事，你就算派人去找我，我那会儿也在秩序教堂，收不到你的联系，对了，你刚刚说数额巨大，有多大？”莱奥掐掐眉心。
“马匹、宝石和黄金加起来，起码够黑骑军一年的开支，还是最宽裕的那种，要是省着点用，能用一年半。”卡特郑重地说着：“当然，这些资源我还没有派发下去。”
“这么多……”听到物资的数量，莱奥也是吃了一惊，同时也皱起了眉头：“检查过了吗？”
“秩序教派已经派人来过了，物资是正常的，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莱奥大人，这笔物资，是不能拿吗？”
“不是不能，而是不好拿……”莱奥端起酒杯，透过玻璃杯看向宴会的一角。
浑浊的气泡酒内，梅琳娜·道格正用手指拉着嘴角，对他甜甜的微笑。
“不好拿？”
“没有事情有求于我们，又怎么可能朝我们献殷勤呢？别忘了道格家族的族徽可是郁金香。”莱奥摇摇头：“那可是最贪婪的家族。”
“那我今天宴会结束，就让他们哪里送来的，哪里拿回去！”卡特连忙说道。
“没用的，你既然已经收下了，她自然不会再让你送回去，你再送回去，她也不会收了。”莱奥朝梅琳娜举杯致意：“只希望这位新伯爵的胃口不要这么大。”
“哎，都怪我！给你添了麻烦。”卡特猛地一挥拳头，自责不已。
“不用自责，这位梅琳娜小姐是算准了你的性格，所以才越过我，把物资直接送去黑骑军的，还专门找了一个我不在军中的时间。”莱奥碰了一下卡特的高脚杯：“你是军人出身，不懂这些商人的龌龊肮脏，这是正常的。”
“可是……哎！”卡特又是叹了口气，把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愧疚自责无比。
但莱奥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从第一眼见到梅琳娜，他就知道这个小绿茶不是省油的灯。
这女人不搞事情才奇怪呢。
卡特这个大老粗，当初跟在自己身边打仗的时候，就只知道说“俺知道了、俺明白了、俺也去”，怎么可能算计的过那个小绿茶。
只是这个时间点……
“求贤令”今天才下发，物资就送到了黑骑军的驻地，这么快的速度。
是巧合？还是说……
“呵呵，这天下哪里会有不漏风的墙呢，第一伯爵知道我要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莱奥摇摇头。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小绿茶，到底站在哪一边。
是他这边？
旧贵族那边？
还是说，她自己就是一边？
“公爵大人到！”
侍者声音与响起的交响乐打断了莱奥的思考，他把目光转向台前。
十二点一刻，宴会准时开始。
新任公爵卡莲·特尔斯克，穿着与莱奥同款式，但纹绣更加繁琐的红色长袍，从门廊处走进宴会厅。
她红色的秀发，在熠熠生辉的琉璃吊灯下，反射着绚烂的光华；
威压而又略显冷漠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的贵族，只在与莱奥对视的时刻，染上突如其来的温柔。
紧接着，奏鸣声停下，卡莲双手虚按，示意掌声停下，开始了早就准备好的讲话。
讲话的内容大体是关于北境经历了什么样的挫折，遇到了什么样的挑战，但现在都已经过去。
其中无数次提到莱奥的名字，让在场的贵族们不由地将目光移向另外一个角落。
而外乡人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享受着他们崇敬的目光。
“莱奥大人，你不上去吗？”卡特用手肘捣了一下莱奥。
“你可别埋汰我了，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发表讲话。”莱奥冷哼一声，握着酒杯旋转。
“是吗，我可觉得你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场合，是货真价实的大场面先生，神子大人。”卡特调笑着。
“哼，你想太多了。”莱奥摇摇头，唏嘘着：“可能我说这些你不相信，但……我其实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想守护我所拥有的东西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卷入这一切，我只想有一个庄园，和我在乎的女士们一起，被子一盖，过着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
“但我做不到，你明白吗？事情总是推着人走。”
“我明白的，莱奥。”卡特拍拍他的肩膀：“就像我，我只是一名最最普通的军人，最最普通的贵族，像我这样的贵族，北境要多少有多少。”
“哪知道我却碰到了你，还和你一路并肩作战，走到现在。”卡特又一口干掉红酒：“命运啊，真的太奇妙了。”
“你不知道，某一天，某个人，你碰到了，从此以后，你的人生就改变了，嗝~”
“莱奥，我碰上了你，才拥有了今天这一切。”
“所以我说过的，我的命是你的，你随时都可以拿去。”
“我说，你喝多了吧。”莱奥被卡特说的，老脸都泛红了，他小抿一口气泡酒，又沉吟一声：“我再确认一件事，你的性取向正常吧？”
“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当然不会，莱奥大人你不会……”卡特震惊。
“我怎么会？滚滚滚，我看你真是酒喝多了。还有，再说一遍，不要叫我大人。”莱奥没好气地扭头看向台上。
这一边，北境女王的演讲也到达了尾声。
她从侍者的托盘手里，举起那杯满是莱奥精华的棕葡萄酒，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莱奥：“那么，让我们共同举杯，干杯~”
于是，众贵族一同举杯，卡莲也在众人的簇拥中，将那杯精华一口气喝掉了一半。
喝完之后，她还特意盯着莱奥，悄悄舔了舔嘴角。
这个疯女人。
莱奥只觉得心被挠的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把女王再一次变成女王犬。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不允许他此时释放欲望。
宴会是假，谈判是真，特尔斯克与道格家的接洽，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好了，我们也过去吧。”看着小绿茶跟着傻白甜走入后室，莱奥朝卡特挑了挑眉毛。
“额，莱奥大……莱奥，这事情我就不去了吧，我一个军人，我不……”
“就是因为你不会，所以才要去，所以才要学。”莱奥摇摇头：“你可是要做将军的，将军怎么能没有大局观呢？还是说我给你找个闲职，或者让你回封地当个富家翁，让你把黑骑还我？”
“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卡特讪笑着摸摸后脑勺，跟上莱奥步伐。
“主人过去了，我们也过去吧。”克里斯蒂娜也跟了上去。
“啊？这么快？”正在狼吞虎咽的卡洛琳小姐，不舍地看了眼那些名贵的甜品，最后左右看了两眼，毅然决然地把七八块水晶糕塞进嘴里，然后又端起两个盘子，跟在她的身后：“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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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
趁着各方围着圆桌还没有落座，小绿茶率走到莱奥身旁，双手放在身前，面无表情地小声说：“哥哥~我没有经过你允许，就把物资送过来了，你不会怪我吧？卡莲姐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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