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北境王女跨坐在马匹之上，心神抖颤。
虽然身份高贵，但这么大规模的战场，她也是第一次参与，难免有些紧张。
她穿着北境公爵家特质的重甲，重甲共有两层，第一层是贴身的软甲，保持穿戴者灵敏度的同时，为关节提供保护。
第二层则是一套用奥术附魔过的漆黑重甲，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将除关节以外的所有部位都牢牢盖住。
两套战甲的结合可以最大程度保护穿戴者的安全。
当然，也只是最大程度罢了，若是真的打起来，一个不小心还是会出事。
“我在。”莱奥与她并排而骑：“放心好了，我们会胜利的……卡莲，不然你还是待在后方吧，由我带队冲锋就可以。”
“不，莱奥，这不仅仅是你的战争，更是我的。”卡莲倔强摇头，目光坚定：“北境的子女，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马背上。而且，这场战争，我也希望与你一起经历。”
“哼，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诗寇蒂牵着马走了过来：“你要是真死了，那主人可就是我一个的了，嘿嘿嘿。”
“你！哼！”卡莲知道自己说不过诗寇蒂小姐，冷哼一声，把头别向一边。
“好了，别闹了，诗寇蒂，芙蕾找你干什么？”莱奥感觉一阵头疼，只好转移话题。
战争开打之前，秩序圣女来找过莱奥，但因为整备军务的事情，他无暇分身，只好派诗寇蒂过去。
“芙蕾说这件事必须要和你亲自说，准备打完这场仗之后再来找你。”诗寇蒂歪歪脑袋：“主人，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身上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这样嘛……好，我知道了。”莱奥点点头，扬起马鞭：“那么，给马匹绑上棉布，消除声音！准备开始吧，这场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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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亮的厮杀声在王城的城墙此起彼伏，夜魔的攻势几乎要将王城南门的城墙凿穿。
这样的攻城已经持续了五天。
王城的抵抗并没有想象中激烈，或者说，城墙里的士兵们想要抵抗，但他们的指挥官确实缺乏优秀的指挥素养。
只是一招三队轮番攻城的战法，就让罗根彻底没了脾气，完全想不出应对之策。
若是继续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王城的陷落也就两三天了。
在那之后，夜魔大军就可据王城以守，对抗黎明帝国的中央援军。
而那条费劲千辛万苦建立的千里补给线，就可以将黑暗之地的魅魔、血族、巨魔等等生灵源源不断地迁入北境，这场圣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军帐中的统帅卡尔瓦罗却总感觉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有算到。
放下手里的人类书册，卡尔瓦罗朝身旁的副官问道：“城墙上的指挥官还是罗根吗？”
“是的，统帅。”
“你确定我们的毒药已经杀死特尔斯克公爵了吗？”
“我确定，统帅，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倒在礼堂之中。”
“嗯，凛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并没有传来异常，大人您放心吧，史黛丽夫人可是久经沙场的带刺蔷薇，有她在，就算凛冬城后方出什么事情，也能够帮我们拖延出足够的时间，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赢了。”
“……”听着副官的话，卡尔瓦罗不发一言，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
顺利，实在太顺利了。
无论是古龙的帮助，玛丽安巨壁的裂缝，冬堡的城破还是凛冬城的覆灭，一切的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卡尔瓦罗没有一丝真实感。
尽管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但他的直觉仍然告诉他，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了。
战场上对危险的直觉，是优秀指挥官的本能，卡尔瓦罗愿意相信他的本能，即使这会让攻城的进度慢上几天。
“传令下去，让士兵们先回来，整理队形，后军的弩炮，投石机，施法者都调转朝向，另外，给史黛丽发联络信号，我要知道凛冬城现在的情况。”
“是。”虽然感觉主帅多心，但副官还是没有丝毫怨言，准备把命令传递下去。
但不曾想，传令官已经冲入了营帐之中。
“统帅，黑骑军！黑骑军出现在我们的身后了！”
“什么？不可能，黑骑军不是被我们逼到王城里面了吗？”副官上前一步，揪住传令官的领口。
又是一个传令官冲入营帐：“统帅，黑骑军距离我们身后还有不足两公里！”
“你们！”副官暴怒：“为什么都这么近了，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不，不知道啊，大人！”
“好快……”卡尔瓦罗愣了一秒，接着马上又找回了理智：“是棉布，他们往马蹄上缠绕了棉布，所以没有声音……混蛋，来不及了，后军变前军，让长矛队先顶上去，把他们冲锋的速度拖下来！”
“把我们的骑兵召回来，一定不能让黑骑军把速度冲起来！”
一边说着，卡尔瓦罗一边穿着战甲，掀帐走出。
这位从战争开始一直从容不迫的夜魔统帅，眼底第一次有了惊慌的神色。
黑骑军来的太突然了，实在太突然了。
也实在太巧了。
因为攻城的缘故，夜魔的主力部队都在王城的城墙附近，又因为他三班倒的用兵策略，后方的士兵都是刚刚换下来的疲军。
这样的军队，对付北境最精锐的重骑，结果可想而知。
夜魔的数量虽多，但在这个时刻，已经成为臃肿的负担了。
“特尔斯克公爵……”
卡尔瓦罗咬牙切齿，已经明白过来，他被北境的王耍了。
但知道这件事，却并不能够对战局产生什么样的作用。
“把我的装备给我！”想到这里，卡尔瓦罗翻身跨上巨牙蜥蜴。
“大人！”副官表情焦急：“您不能上前线，那边太危险了！”
“王如果不先动，子民们怎么可能跟上！”卡尔瓦罗怒目圆瞪，一把抢过副官手里的长矛：“传我号令，迎敌！决不能让黑骑军冲起来，我们的兵力仍有优势，把他们拖入泥潭，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依然是我们！”
他一边下达指令，一边举起长矛，率先冲向后方。
而那长矛所指的方向，
莱奥放下面罩，握住骑枪，身体微微前倾。
特尔斯克领的旗帜不断飘扬，五千黑甲重骑迎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