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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烽火连三月

  “连长,连长你没事吧?”

  “呃……”

  “连长!连长快醒醒!”

  “咳咳……”

  “连长!连长快醒醒!日军快攻过来了!”

  听到日军要攻过来,我猛的睁开了眼,说:“现在?”

  “日军大部队赶来了!咱们快守不住了!”

  我扶着墙急忙站起来,问那名士兵:“我在这睡了多久?”

  “三西个小时吧!”

  “操!”我不由地大骂了一句,“快带我去前线!”

  我们赶到前线,只见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战士们伤亡惨重,防线岌岌可危。

  我心急如焚,立即组织剩余兵力展开反击。

  “通讯兵!通讯兵!呼叫炮兵支援!”

  “连长!通讯兵早就死绝了!”

  “他大爷的!你!立刻带着两位弟兄快速跑到炮兵阵地!请求炮火支援!”

  “遵命!”

  “王志强!王志强!”

  王志强听到我的呼喊后,匍匐着爬了过来,“连长!连长我来了!”

  “你带着两名机枪手!前往侧翼形成交叉火力!”

  “是的连长!”

  (砰!砰!砰!)我拿着步枪不停地射击,日寇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弟兄们仍旧殊死抵抗。

  正当快要守不住的时候,刚才那名传令兵跑了过来,告诉我:“连长!团长让咱们撤退!”

  “什么!我不是让你去呼叫火炮支援吗!”

  “炮兵阵地早就被鬼子轰炸机炸平了!然后我就往团部跑去,然后团长就让我向你们传达撤退的消息!”

  “我日他先人!”我愤怒地咆哮着,“死了这么多弟兄!现在说撤就撤!我们撤了,他们怎么办!”

  “这是命令!”

  “可是……”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传令兵打断了我,“没有可是!服从命令!”无奈之下,我只好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战士们且战且退,缓缓向后撤离。在撤退的过程中,我回头望了一眼战场,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但我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以待日后报仇雪恨。最后,部队成功后撤到后方,而罗店,也随之沦陷……

  我们垂头丧气地走着,不停地埋怨上级的命令。

  “又撤了!又撤了!真搞不懂这仗是怎么打的!打一下撤一下,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李德胜在旁边安慰我,说:“别沮丧了,我听说,这次撤退是去后方休整,短时间内会进行反攻的。”

  “既然要反攻,那还不如不撤!”

  “增援部队抵达上海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我们继续在那里固守,只会全军覆没,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思索了片刻,觉得李德胜说的很有道理,但撤退带来的阴影仍旧笼罩着我。

  在后方休整期间,我们并没有闲着。城内的百姓们得知我们在前线英勇无畏地抗击日寇,开始筹钱筹物资。

  一车一车的补给品被运了过来,其中一辆卡车上挂着一道横幅:上海市民协助抗日。

  车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资,有酒类、肉类、面食等等,基本都是平民百姓家里常备的粮食,甚至还有少量药品。

  团长指挥着车辆,随后命令我们有序领取补给品。

  但随着解散的命令下达,士兵们就跟疯狗一样在车上疯狂抢夺物资,由于长时间在战场上与敌人抗战,绝大多数士兵己经失去了耐心,他们在糟糕的环境中,吃不饱睡不好,还要每天遭受炮火的摧残,每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甚至有的士兵己经崩溃,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踱步在卡车周围。

  大规模无秩序的抢夺物资,难免会出现事故,一名正在车上拿食物的战士,突然被后面的士兵扯了下来,由于高度太高,并且没有头盔的保护,他当场因脑袋落地死在了那里,然而,那名害死他的士兵并不为此感到惭愧,周围的所有士兵也是如此,一些麻木的老板看着地上流着血的尸体,以及尸体手中的两个馒头,他们毫不犹豫的拿走了那两个馒头,随后将尸体当做垫脚石继续在车上翻找着食物。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充满了悲凉。

  “都给老子住手!”一名排长大喊,声音响彻整个操场。

  战士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看向那位排长。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这是在抢食吗?这是在丢人现眼!”他指着地上的尸体,“他是为了我们牺牲的,你们却这样对待他!”

  然而,他的话语根本没有起到作用,仍旧有许多士兵不以为然,转头继续翻找食物,见此情景,那名胆大的排长拿起枪朝天开了一枪,而这一枪,也彻底惹毛了那些士兵……

  “他娘的你什么意思!”一位满脸尘土,眼睛布满血丝的士兵朝他大喊。

  “你们瞅瞅你们那样!简首丢人现眼!”

  话音刚落,那名士兵瞬间扑倒了排长,用手指着他的脸狠狠地说:“你个瘪犊子玩意!老子从东北一路败到上海!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别以为你当了个破排长就觉得比我们厉害!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要是没吃饱!甭管你是排长还是连长!凡是打扰老子填饱肚子的,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名排长见此情景,也不敢多说什么,那名东北兵继续说道:“老子告诉你!从九一八事变老子就开始打鬼子了!杀的鬼子不比你多!老子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无数次差点死在鬼子枪下!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我能亲自带着我的弟兄们打回东北!”

  说罢,那名东北兵放开了地上的排长,缓缓站起身,默默地向卡车走去,而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导致周围的士兵不敢靠近他一点,首到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离开后,其他士兵才敢继续向前。

  “他的家沦陷六年了,”孙继光坐在我旁边说,

  “是啊,六年了……”我继续说道:“我的家也沦陷了……”

  看着那名东北兵,我也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家乡,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我的家乡沦陷了才不到一年,我就如此想念它,更何况一个己经背井离乡六年的人呢……

  “喝酒吗?”孙继光问我,

  “什么酒?”我问他,

  “好像是洋酒,挺辣的,”

  我接过酒,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手中的窝头,这是我自从参军后第一次尝到酒精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