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刀疤和陈二蛋等在勾栏门口。
三个人约好了勾栏听曲儿，但是周平还没来。
大山压城的时候，两人都不在清河县。
这两人在外面走镖，这几天才会来。
“刀疤，我已经灵气圆满，差一点就可以入十品了！”
陈二蛋傲然道。
这些天，陈二蛋攒了一些钱，又在一个寺庙里灌顶。
这一次灌顶，让陈二蛋达到了佛家灵气圆满的境界。
再差一点，陈二蛋就能突破十品。
“哦，现在不怕走夜路，不怕一个人晚上上茅房了。”
刀疤嘲笑道。
“滚，滚，滚。”
“你什么修为？竟然嘲笑我！”
陈二蛋有些生气。
刀疤嘿嘿一笑，斜眼看着陈二蛋。
“十品！”
这些天，刀疤跟着镖局走镖，碰到危险都是第一个上。
刀疤这种不怕死的性格很适合武道。
所以在一次打斗后，刀疤已经变成了十品武者。
“十品？”
陈二蛋心中一阵嫉妒。
“二蛋，加油吧，我已经遥遥领先了。”
刀疤说道。
此时刀疤心里想的是要给周平好看。
之前两人较劲的时候，自己可是输给了周平。
刀疤不信自己还会输给周平。
刀疤的底子很好，没有感受到灵气的时候就堪比能感受到灵气的武者。
没有入品的时候，勉强就相当于一个入品的武者。
如今入了十品，刀疤自认为自己的修为应该是十品以下第一人。
“聊什么呢？”
周平姗姗来迟。
“自然是聊你为什么来这么晚。”
刀疤伸出一拳，暗自用力，打向周平的胸口。
这一拳的力度，刀疤把握的刚刚好，技能测试周平的实力，又不至于伤到周平。
周平一掌挡住刀疤的拳。
刀疤有点吃惊。
这一拳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被周平挡住了。
刀疤还想加力，周平却不准备跟他玩了。
“快走吧，今天的人有点多。”
勾栏里，已经有人开始上座了。
周平说完话，就收了掌，然后拉着陈二蛋进去了。
刀疤看着自己的拳头，然后用同等的力量给了自己一拳。
“哎呦。”
刀疤感受到钻心的疼。
“他怎么就这么简单的化解了。”
刀疤始终想不明白。
“遥遥领先，想什么呢？还不快走。”
陈二蛋坏笑道。
陈二蛋对于刀疤吃瘪很开心。
刀疤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在进步。
刀疤隐隐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周平的对手。
这种感觉很玄妙。
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就能感觉到。
勾栏里人很多。
三个人熟练的从衣服兜里掏出花生瓜子。
勾栏里买茶水点心的对三个人鄙夷的很。
三个人里，陈二蛋需要养两个弟弟，还要攒钱提升修为。
至于刀疤，更是个武痴，更喜欢用钱提升修为。
周平倒是有钱，他家里还有几块金砖。
周平已经财务自由，但是他低调，他不说。
暴露自己的财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周平要装成穷人。
“哎哎哎，这不是明月姑娘吗？”
“就是，就是，明月姑娘不是已经去了京城吗？”
勾栏里，一阵骚动。
勾栏的前花魁明月姑娘，因为周平的一首静夜思得以升到京都总部。
时隔半年，明月姑娘又出现在了清河县。
相比遗忘，明月姑娘的舞姿更加优美诱惑。
勾栏里，大气都没敢出一下。
周平也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去总部进修会来的。
明月的举手投足都带着诱惑，这水平远超清河县勾栏里的任何一个姑娘。
或者可以说，明月姑娘跟其他勾栏里的姑娘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
“明月姑娘这腿，这腰，这笑。”
刀疤只感觉明月姑娘的舞跳得好，但是形容不出来。
“野猪品不了细糠。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陈二蛋白了刀疤一眼。
明月姑娘的节目过后，众人只感觉其他人的节目黯然失色。
刀疤和陈二蛋越看越不满意。
人一旦开荤了，就会觉得素菜不好吃了。
“不行啊，满脑子都是明月姑娘。”
“二蛋，要不我们对些钱，去后院找明月姑娘吧。”
刀疤提议。
“好啊。”
刀疤的提议得到陈二蛋的认同。
两人把兜里翻了个遍，终于凑了六两银子。
两人看向周平。
周平无奈叹了口气，然后从兜里摸出四两银子。
明月姑娘的价格是十两。
而且这十两还只是卖艺不卖身。
有了这十两银子，两人赶紧找老鸨安排。
不过一会儿，老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原来，明月姑娘之前的价格是十两，但是现在已经涨到二十两了。
明月姑娘跳过舞以后，相见她的人实在太多。
所以明月姑娘的价格也涨了。
刀疤和陈二蛋满脸的失望。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沙，风一吹，就散了。”
周平安慰道。
“什么意思？”
刀疤一脸的迷茫。
“穷人不配有爱。”
陈二蛋解释道。
刀疤木然的点了点头。
三人正唏嘘不已的时候，一个小鬼奴走了过来。
“周平公子，明月姑娘有请。”
小龟奴说道。
“明月姑娘请我？”
周平惊讶道。
另一边，刀疤和陈二蛋牙都快咬碎了。
在刀疤和陈二蛋疯狂嫉妒的眼神里，周平跟着小龟奴来到了勾栏后院。
屋子里，暖意很浓，还带着很浓的胭脂香气。
明月姑娘只穿着透明薄衫，身上大片的雪白若隐若现。
“明月老师。”
周平谦虚的说道。
明月姑娘交过周平儒家的一些知识，所以周平尊称她一声老师。
“来，坐的近些。”
明月一边抚琴，一边说道。
周平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靠前。
跛叔曾经说过，童子身有助于武道修炼。
周平不想因小失大。他害怕坐太近，到时候会忍不住。
“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明月姑娘媚眼一挑。
“不是怕，是害怕我离得太近会冲撞了明月老师。”
周平老老实实的说道。
“冲撞什么呀。”
明月说完，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她想了一阵后，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哈哈哈，周平，你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
明月姑娘笑道。
接下来，两人促膝长谈，进行了深入浅出的交流。
明月姑娘找周平来，也不是想吃童子鸡，只不过是从京城回来，想看看自己这个恩人。
要不是周平，明月还没机会去京城走一圈。
更何况，有了静夜思这首诗。
明月会因为“窗前明月光”这句诗名留青史。
无论怎么说，明月都很感激周平。
周平也好奇明月从京城总部回清河县的原因。
按照明月所说，京城里卧虎藏身，她到了京城后根本就不显眼。
起初，还有人因为静夜思来看明月姑娘。
后来静夜思的热度的过去后，明月的身价跌出来十八线。
思前想后，明月准备回清河县。
宁做鸡头，不当凤尾！
“京城里不是我这种人能呆的。”
“清河县才是我的归宿。”
明月解释道。
其实，明月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透。
明月想在清河县上岸。
她在清河县还是很有名的，或许可以靠着名气找一个傻书生为自己赎身，然后明媒正娶。
但是在京城，她的最好结局是当一个养在外院不能见光的小妾。
周平点了点头，他也多少有些明白明月姑娘的想法。
“呦，下雪了。”
“这应该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马上就要开春了，这一场雪就是最后一场雪了。
明月姑娘轻轻弹琴。
周平听不懂音律，但是却看得懂。
“音色饱满且圆润。”
......
第二天，周平出了勾栏。
勾栏外，一片大雪。
周平伸了伸懒腰。
勾栏里的床太软，周平睡的腰疼。
“腰好难受。”
周平忍不住吐槽一句。
“哪难受？”
“腰难受！”
两个雪人突然出现在周平身边。
两人眼睛通红，浑身冻的瑟瑟发抖。
“周平，昨晚怎么样？”
“对对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详细说说。”
“对，详细说说，我们可以付钱。”
“啊？！”
......
几人走在雪地上，在雪中留下一个个的脚印。
教坊司白天的时候不营业。
更何况，这还下雪了。
街道上的人很少。
一个老婆婆背着竹楼在雪地上走路。
一只黄猫走在老婆婆身边。
老婆婆走到教坊司的后门，然后敲响了门。
“干什么呢？”
一个龟奴不不耐烦的开门说道。
龟奴已经忙活了一个晚上，正想睡觉呢，又被敲门声打扰。
然而，看到老婆婆的瞬间，龟奴立马变得小心起来。
“我还以为谁呢，原来是梅姨。”
龟奴语气中充满着尊重和小心。
龟奴小心的带着梅姨来到一处地窖。
“梅姨，你稍等，我去找老鸨。”
龟奴说完就急匆匆过的离开了。
梅姨点了点头，然后把竹篓放下。
竹篓里，十几只猫咪叫个不停。
“喵喵喵......”
十几个猫喵叫个不停。
梅姨将竹篓里的小猫咪倒出来。
“孩子们，出来吧。”
地上瞬间爬满了小猫。
这些小猫蜷缩在一块，十分害怕梅姨。
梅姨念动咒语。
十几只小猫咪，竟然变成了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
这些孩子里，女童比较多，男童只有几个。
十几个孩子瞬间“哇哇”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
梅姨惨白干枯的脸瞪着十几个孩子。
十几个孩子顿时不哭了。
“奶奶，我想回家。”
一个小姑娘说道。
这个小姑娘周平认识，正是清远县的苑苑。
“回什么家，你们爹妈不要你们了，把你们卖给我了。”
梅姨幽幽说道。
这话说完，孩子们又哭了起来。
“不准哭！奶奶我心善，给你们找了好人家，以后你们就吃喝不愁了。”
梅姨咧嘴一笑，漏出满嘴的黄牙。
孩子们被梅姨的脸吓到了，只敢低声的抽泣。
不一会儿，龟奴带着老鸨过来。
龟奴不仅带着老鸨，还带了一些吃食。
老鸨看着十几个孩子，眼睛一亮。
老鸨在十几个孩子身上捏了又捏，看了又看。
“这娃子底子不错，眼睛真大，真有灵气。”
“这娃子底子也不错，年纪小小，身体都开始发育了，以后肯定是个万人迷。”
“这小娃子更不错，身段真软。”
老鸨越看越高兴。
“梅姐，还是你眼光好啊，这可都是好货色。”
老鸨对着梅姨笑道。
“我的眼光，你不是不知道。”
梅姨的脸上挤出一道笑意。
龟奴把吃食放在地上。
“孩子们，你们爹妈不要你们了，梅姨心善，把你们送给我了。”
“愿意留下的，可以吃饭了，不愿意留下的，可以选择跟梅姨走。”
老鸨笑着对十几个孩子说道。
十几个孩子已经饿了好几天，他们看到地上的食物，早就吞咽口水了。
“我愿意留下来。”
一个孩子早就饿坏了，而且她本身就是在穷苦人家。
老鸨带的吃食里有馒头，还有肉。
一个孩子冲了过去，剩下还在犹豫的孩子也冲了过去。
十几个孩子有两三个没有跟上去。
“姨姨，我想回家。”
苑苑可怜巴巴的看着老鸨。
“孩子们，来吃吧。”
老鸨满脸堆笑，拉着苑苑和其他两个孩子吃东西。
最后，除了苑苑，其他的孩子都吃东西了。
“姨姨，我想回家。”
苑苑哭着说道。
“回什么家呀，你爹妈不要你了，把你卖了。”
老鸨又说道。
苑苑不相信，她不相信爹娘会把自己给卖了。
“她不愿意就算了，我把她带走吧。”
梅姨开口说道。
“别介啊，梅姐，这小妞是个美人坯子，以后会是棵摇钱树。”
老鸨还是舍不得。
“梅姐，这是钱，一个娃子五两银子。”
老鸨给了梅姨几十两银子。
梅姨有点不满意。
“这一次，这里面可是有几个好货色。”
梅姨想要价钱。
“好嘞，既然梅姐开口了，那就再多加些钱。”
老鸨忍痛又拿出十几量银子。
梅姨是长期干这个活计的，但是她的业务范围不止清河县这一个地方。
老鸨还要求着梅姨给她带一些好货色，所以不能得罪。
梅姨笑着点了点头。
老鸨则小心的把梅姨送走。
等老鸨回来，她安排龟奴把除了苑苑意外的小孩子都带走。
“来，把她关在这里，关到她吃饭为止。”
老鸨安排龟奴把苑苑关在地窖里。
这些孩子里，女孩子会被交给琴棋书画，等岁数大些了就开始接客。
至于男孩会被培养成小龟奴。
当然了，有些客人的兴趣爱好有些怪。
小龟奴要是长得可以，也会被安排来接客。
随着地窖的门关上，地窖里一片黑暗。
“娘，娘，爹，爹......”
苑苑哭个不停，但是地窖外面根本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