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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不是余晚之

  沈让尘傍晚归家,在门口碰到同样回家的国公夫人。

  国公府占地广,母子俩同住一府也并非日日都见,有时三五日才见上一回。

  今日碰巧遇上,沈让尘便送国公夫人回院。

  母子俩一前一后,沈让尘走在侧后方,稍稍落后半步。

  “母亲今日又去拜访了友人?”

  国公夫人头也不转,“说友人吧,也不算是友人,我吧,就是约余家那三丫头出来吃了盏茶。”

  沈让尘太阳穴一跳,“母亲约她做什么?”

  “你管的着么。”国公夫人说:“我交友还需向你汇报?”

  沈让尘:“儿子不敢。”

  “不敢最好。”

  两人登时又没话了。

  国公夫人心里不得劲,沈让尘问吧,她一句你管的着么给顶回去,不问了吧,她心里又憋的难受。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粗粗斜了沈让尘一眼,“哟~,前些日子在郭府给人撑腰的劲儿上哪儿去了?”

  沈让尘汗颜,“母亲,一群男人当众议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实在——”

  “实在不像话!是不是?”国公夫人打断他。

  沈让尘点了点头。

  国公夫人一笑,“你一出头,那现在好了,他们不当众议论了,背地里议论得更热闹了。”

  沈让尘:“……”

  国公夫人看见他那副脸万物不喜的表情就来气,要是不刺激他,她实在不爽。

  “咳咳。”国公夫人清了清嗓子,“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他们现在背地里也不议论你了,改议论别人了。”

  “谁?”

  “淮安王的小儿子呀。”国公夫人乐呵呵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陆凌玖都快把余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沈让尘脚下一滞,若不细看很难察觉。

  但国公夫人时刻注意着他,看到他丁点的反常都觉得高兴。

  “好事将近咯。”

  国公夫人阴阳怪气地说:“所以我才约那丫头出来喝茶嘛,我就稀罕她那性子,不像那些高门养出来的贵女,跟个木头棒子似的,不过她往后要是嫁到了淮安,到时候想约也不约不上了,我还邀她一同参加探春宴。”

  沈让尘抿着唇,看着前路没有说话。

  陆凌玖……近日倒是时常碰到,与余锦安一同上下朝,前几日余锦安还面色不虞,今日见他与陆凌玖闲谈却是有说有笑。

  难不成真如外界传言,两家好事将近了?

  陆凌玖门第虽高,但他与楚明霁时常厮混于金水河各画舫,是个浑不吝的霸王,这样的人,能做她的良配么?

  “让尘!沈渡!”

  沈让尘乍然转头,“母亲。”

  “我喊你半天了,你想什么呢?”国公夫人黑着脸问。

  沈让尘停下脚步,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国公夫人的院门口,“我还有事,便不陪母亲了。”

  说罢转身走了。

  既白早上回京,沈让尘上朝前只来得及听他大致说了路上遇到的那个女人的事,还有些事情没汇报完。

  既白早已在院中等候,见沈让尘回来,跟着公子进了书房。

  傍晚光线已经不大好,沈让尘进门便喊人掌灯。

  丫鬟鱼贯而入,进屋点灯,又在矮榻上置了方几,平平淡淡的清粥和几样小菜摆上桌面,丫鬟便退了出去。

  沈让尘晚间用得不多,亦不食荤,这是在不渡山养成的习惯,改不掉,也没想着要改。

  既白站在一旁,“公子吃完我再报还是边吃边报?”

  “说吧。”沈让尘提筷。

  既白此次出门瘦了一圈,原想和公子抱怨一下。

  那个楼七真是个不会享福的人,有客栈不住,非说不安全,偏要露宿,既白领命保护她,又不能分开行动,只好跟着风餐露宿。

  既白注意到公子兴致不高,不敢插科打诨,只捡着要紧的说了一遍。

  “东西我已经和楼七亲自交到了都察院徐大人手上。”

  “那此事就算了了。”沈让尘又问:“楼七呢?”

  “我们交完就分头行动,她多半是回余府了吧。”

  沈让尘听既白说完,问道:“那个女人没有带进京,安置在了何处?”

  既白说:“咱们在外头不是还有人手吗?我在宁池找了人护送,那女人不肯,又是哭又是闹的非要和我们同行,楼七直接拿药放倒了。”

  沈让尘抬眸看了既白一眼,“不是你放倒的?”

  “当然不是!”既白当即否认,又觉得理亏,脚尖在地上蹍了蹍,说:“是我的提议,药也是我出的,但是是楼七动的手。”

  沈让尘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今日刻意透露给宋卿时,主要为了试探。

  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那个女人和宋卿时没有关系,那今日之事只当闲话来听。

  但如果真如她所言,这事就瞒不住宋卿时,因为既白太好认了,与其等宋卿时找上门来,不如提前告知,他故意说在路上已经分开,让宋卿时找不到理由来要人。

  既白背着手,拇指在背后摩挲着刀柄,“我是认为那个女人胡编乱造,但楼七非要带她回京,我总觉要么楼七和那女人认识,就算不认识之前也见过。”

  “你为何觉得是她胡编乱造?”沈让尘吃了半饱就搁了筷。

  既白说:“宋卿时怎么可能会娶那样的女人,徒有其表胸无点墨,连大字都不识得一个。”

  沈让尘抬首,“你说她不识字?”

  “没错。”既白点头说:“连银票都不认识,怕不是个傻子吧?”

  沈让尘眸中漆深。

  许少言曾说宋卿时已故的夫人是才女,棋艺了得,怎么可能不识字,难道真的只是冒名而已?

  “但是……”既白犹豫要不要讲。

  “但是什么?”

  既白皱眉道:“但是有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女人噩梦时,曾喊了一句话,她说的好像是……

  既白缓缓道:“我不回去,我不是余晚之。”

  沈让尘猛然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