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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疑窦丛生

  “走吧。”楼七朝着他们生火的地方走。

  女人慢悠悠跟上,不忘回头看上两眼,不大放心地说:“不管他们吗?”

  “不用管。”楼七完全不操心既白,这一路凶险非常,她还没遇见过比既白厉害的人。

  方才打斗已经摸清了虚实,那男人或许略胜她一筹,但绝对不是既白的对手。

  之前篝火已经熄灭,楼七掏出火折子,捡了枯叶重新生火。

  火光燃起,伴随着不远处的刀剑声,楼七抬起头看向女人,映着火光看清女人的面容,她忽然愣住。

  “怎,怎么了?”她的眼神让女人紧张地往后缩了缩。

  楼七眸光微动,垂下眼看着篝火,故作镇定道:“没事。”

  楼七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她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上山在别庄看到她送宋卿时出门,第二次去时带着余晚之。

  心思一动,楼七抓着剑豁然起身。

  “既白!”楼七大声喊道:“留活口!”

  “晚了。”既白懒洋洋地声音传来,几个起落,人几乎和声音同时到达。

  “人已经跑了。”既白说。

  楼七“啧”了一声,“你轻功还比不过他?”

  “比得过呀。”既白把刀往背后一插,理所当然道:“但是我懒得追,我没事追他干嘛,一个没头发的糙汉子。”

  楼七一愣,“没头发?”

  “是啊。”既白慢悠悠往火堆走,说:“我打落了他的斗笠,是个光头,说不定是个花和尚,专门下山抢女人的。”

  既白坐下,冲对面的女人抬了抬下巴,问:“你要回汴京城?”

  女人谨慎地点头,“你们,能不能带上我?”

  既白道:“最多带你到下一个城,你就自便。”

  女人咬了咬下唇,眼神期许地看向楼七。

  楼七思索片刻,说道:“我带。”

  余晚之曾说,这个人她相当熟悉,况且余晚之要对付宋卿时,而且这个女人对宋卿时来说似乎十分重要。

  既白白了楼七一眼,“你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没忘。”楼七说:“但这人我必须带。”

  既白目光从两人身上飞快扫过,捡起棍子掏了掏火,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拧着袖子,“我叫,江晚之。”

  咔嚓,既白手中的木棍断成两截,楼七猛然看向女人。

  两人同时开口:“你叫什么?”

  女人眼神游移,指甲嵌入掌心,十分紧张不安。

  既白心思一动,忽然一笑,说:“别害怕,就是觉得你名字还挺好听,我们不是坏人,否则也不会救你了对不对。”

  两人对视一眼,楼七在离女人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少年笑容灿烂,如六月的太阳,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江晚之烤着火,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既白说:“既然她说要带上你,那就带吧,不过到了汴京城,咱们送你去哪儿呢?”

  江晚之想了想,轻声说:“送我去宋府,就是吏部侍郎宋卿时宋大人的府上。”

  “你是他什么人?”既白问。

  “我是他的夫人。”江晚之说。

  既白和楼七隔着火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宋卿时的夫人明明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却说自己是他的夫人,这不奇怪么。

  既白又问:“我之前听见那个秃头说要带你去寻亲,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晚之说:“他说要带我去找我的父母,但是我不相信他,我只想回汴京。”

  “你既是宋府的夫人,为何身边不带丫鬟,就一个男人随行?”

  江晚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既白捏着指节上的茧,心中疑窦丛生。

  这个女人看上去心无城府、毫无阅历,对人也毫无戒心,宋卿时好歹是个五品官,娶的夫人会是这样一个半傻的女人吗?

  还是说女人只是为了撒谎,想让他们带她一程而已,可看女人的表情又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她都成功勾起了既白的好奇。

  楼七侧头看了一眼江晚之,又想起了别的事。

  宋夫人墓中是余晚之口中的妹妹,那就说明根本就不是宋夫人,宋卿时将这个女人藏起来,她又自称是宋夫人,若是大胆,这些细节便能串成一条线。

  宋卿时杀了余晚之口中的妹妹,代替了自己的夫人下葬,又为了别的目的把江晚之藏起来。

  “你们将我送到宋府,我夫君定然会重谢两位。”江晚之说。

  既白笑了笑,“好说,好说,就算是为了银子,咱们肯定也会把你平安送到。”

  ……

  化雪天寒,信鸽扑腾着翅膀停在滴水的窗檐。

  澹风解开信鸽绑腿上的小竹筒,抽出卷好的一小卷信纸,“公子,既白的飞鸽传书。”

  沈让尘头也不抬,“什么事?”

  澹风展开纸,一看就皱眉。

  既白的字写的又丑又大,不是用毛笔,应该是用烧过的木炭写的,小小一张纸正面背面都写满了也没能装下几个字。

  应当是特别或是紧急的事,否则以既白的性子,非唠叨个七八页不可。

  澹风说:“既白在信中说一切顺利,另有情况,事关宋卿时,没细说是什么事。”

  沈让尘接过信纸扫了一眼,在烛台上引燃,回身问:“宋家近来有什么情况?”

  澹风正色道:“听说宋卿时到处在找大夫,宋母病重,此事还惊动了郭自贤。”

  沈让尘沉吟须臾,“郭自贤是该心急,他费心铺路,宋卿时年后刚被破格提拔为吏部侍郎,若此刻宋母暴毙,宋卿时丁忧去职三年回来,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朝中的大臣都怕这三年丧期,数年前还是先帝在世时的事,有位大人为保官职,丧父不报,之后被人揭发,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此事我也觉得奇怪。”澹风说:“宋母年纪不大,怎么会在宋卿时刚升任时病重,这太突然了。”

  “郭自贤爪牙多,树敌也不少。”沈让尘踱到窗边,“他的手伸得太长,有人想要砍断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