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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不想起章 名

  “想好了吗?”

  声音打断了思绪。

  余晚之转头看向楼七,“什么想好了?”

  楼七抱剑而立,“我给你留了那么多时间想骗我的借口,想好了吗?”

  “想好了。”余晚之平淡道:“我和江晚之互换了灵魂,她成了我,我成了她,所以我分外在意宋家的动向,这个理由,很合理吧?”

  楼七一脸无语,“你竟这么敷衍我,好歹编个好一点的理由,你还不如说你暗恋宋卿时,我倒更容易相信。”

  余晚之微微笑了笑,“累了,懒得编了,爱信不信。”

  “你不愿说就不说。”楼七问:“接下来怎么办?”

  余晚之望着漆黑的天,说道:“是时候做了个了结了,你替我去宋府送封信,三日之后,我要见宋卿时。”

  楼七直勾勾盯着她的侧脸,半晌都没有回话。

  直到余晚之“嗯?”了一声,楼七才开口。

  “好,但这里没有纸笔,我随你回去取,顺便沐浴换身衣裳。”

  余晚之点了点头,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她一个人待在这里不行,她害怕黑暗和密闭的地方。”

  那是从前在庄子上被关出来的毛病。

  “让她再睡一觉就是了。”楼七笑了笑,进门之后再出来,重新锁上了房门。

  汴京城只要不出大事,通常都没有宵禁,夜里虽有巡逻,却也不限百姓走动。

  楼七回了一趟余府,趁着夜色又到了那处废弃的店铺。

  手刚一摸上门锁,就察觉出了不对。

  走之前原本锁好了门锁此刻却开着,房门依旧紧闭,里边没有传来一点声息。

  楼七悄悄握住了腰侧的剑柄,在暗月中轻轻后退了两步,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紧接着她脚下蓄力,踹门和拔剑几乎在同时发生。

  映着寒光,店内空无一人。

  楼七俯身查探,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脚印,有的脚印很大,很明显不是她们之前留下的,看来是有人带走了江晚之。

  会是谁呢?此事得告诉余晚之才行。

  楼七把剑插入鞘中,转身出了大门,走出几步,她的脚步逐渐放慢,余光留意着四周的动向。

  有人!

  唰——

  楼七拔剑,一个扭身朝着房顶跃去。

  刀剑铛锒一响,楼七看到了出招的人。

  “怎么是你?”

  既白漫不经心地把刀插回去,“怎么不能是我。”

  话音刚落,楼七提着剑再次袭来。

  既白倏地后跳,震惊道:“你干嘛?”

  “把人还我!”

  楼七沉着脸不断出招,既白左蹦右跳躲避。

  “你这女人,都不问清楚就动手,别打了你!听我说完。”

  楼七收剑,气冲冲道:“你说!”

  既白脸色也有些不好,“是公子让我在这里等,你把人放在这里,是生怕人丢不了吧?”

  “胡说。”楼七道:“这里很安全,巡防到不了这里。”

  “那是之前。”既白在房顶坐下,“年关的时候这附近遭了盗贼,换巡防了,刚好就打这门口过,这点你不知道吧。”

  楼七将信将疑,“即便是有巡防经过,那也没有问题,你凭什么把人带走?”

  既白“哼”了一声,“那女疯子醒了,在里边又是拍门又是大叫,正好遇到了巡防,要不是动用了公子的面子,人早就被带走了。”

  “不可能。”楼七皱起眉心,“我走之前明明给她用了药,我来回不到两个时辰,她不可能醒来。”

  “我那药是不是?”既白起身拍了拍屁股,“那药不能常用,用药次数越多,醒来的时间越短。”

  “你做的什么破药!”

  “嘿,你用了还嫌弃,觉得破就还我。”既白伸手。

  “不还。”楼七道:“你把人还我。”

  既白撇嘴,“谁稀罕,给你就给你,人给你你准备把人藏哪儿?”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了楼七。

  “没辙了是吧?”既白跳下房顶,回头道:“你没地方藏,我家公子多的是地方藏,公子说了,人他替你们藏好,要人随之找他。”

  “他这么好心?”楼七不大相信。

  既白想起了自家公子,说:“那可不,好心到我都以为鬼上身了。”

  先前公子操心余三小姐的婚事,如今婚事倒是不操心了,别的啥都操心上了。

  去个大昭寺要派人接应,担心三小姐不自在,护卫们还不得透露行踪。

  其实楼七带人回城他们便发现了,不过没打扰,在附近安排了人手以防万一。

  这心操得,真是没边了。

  既白还以为公子对宋那啥有点意思,在春寒里被澹风摁进湖里泡了泡,总算是泡清醒了。

  楼七想了想,跳下屋檐跟上去,“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既白随口问。

  楼七:“沈让尘喜欢余晚之。”

  既白一个趔趄,瞪着眼睛震惊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楼七轻蔑地看他一眼,“当然是我早就窥破了天机,他早就喜欢上了。”

  既白脸皱成一团,“你怎的如此粗俗,喜欢这种事,哪能张口闭口放嘴上。”

  “我最瞧不上你们这样的。”楼七白了既白一眼,“喜欢就喜欢,说出来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非要藏着掖着,没长嘴是吧。”

  “这叫含蓄,这叫内敛,这叫婉转,你懂不懂?文人都这样。”既白眉心一皱,说:“你该不会把这事告诉三小姐吧?”

  “我才懒得替沈让尘做嫁衣裳。”楼七话锋一转,“我得回余府一趟,把人被你们带走的事告诉余晚之一声。”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身拿剑指着既白,“没骗我吧?我要人随时都能带走。”

  既白拨开剑,“不是你,是三、小、姐要人随时都能带走,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

  楼七懒得再和他拌嘴,这一路都吵吵够了,她收了剑,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既白哼哼了两声,嘴里嘟囔着门也不知道关,锁上房门离开时脚步忽地一顿。

  看着地上的东西,又凑近看了看,是一封信。

  信封簇新,显然是刚落下的。

  书房里深夜还明着灯。

  沈让尘盯着桌上未拆封的信,许久都没有移开眼。

  信封上写着宋卿时收,他认得上面的字迹,是从前的江晚之,如今的余晚之的笔迹。

  她给宋卿时写信做什么?还是用自己的笔迹。

  她就不怕宋卿时知晓吗?

  诸多疑问堆积在心里,让沈让尘深夜难眠,数次在拆与不拆之间徘徊。

  天际显出了一丝曙光,晨雾在晨光中逐渐稀薄。

  像是下定了决心,沈让尘骤然起身,将那封信塞入袖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