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太阳镜勾下一点,看着前面那一男一女的后脑勺默默骂了句:“傻X。”
结果,就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似的,敞篷车上的女人突然推开车门下了车,泄愤似的使劲甩上车门,力气大地整个车都颤了颤。
随后,男人也下了车,绕过车头二话不说将女人拦腰抱起来,扛麻袋似的扔进副驾驶。
那女人也不是真想下车,扭头和男人当街吵了起来。
周围的司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降下车窗观摩这场情侣吵架,可惜男人将敞篷车顶升了上来。
商濛濛对这事不感兴趣,打开车载广播调到音乐台。
又堵了十分钟,车流又开始动了,可前面的敞篷轿跑却纹丝未动。
后边的车喇叭早就按得此起彼伏,被挡道的司机向车窗外伸出中指,爆出一阵阵国骂。
什么情况啊,车坏了?
又等了一会儿,那车还是没动,也没打双闪。
商濛濛gān脆下车,几步走到敞篷车旁,从前挡风玻璃朝里看。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jiāo的男女正抱在一起互啃。
“……”
尼玛,这是大马路上啊喂,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回家亲热去?
这时,又有两三个司机也下车走了过来,看到车里的情况直接飚了三字经,“他妈的,这都什么人?!”
“现在的人素质也太低了。”
商濛濛敲了敲驾驶位的玻璃。
敲了足有半分钟,深色玻璃才缓缓降下,露出两张不耐烦的脸。被打断了兴致的男人张口就骂:“你丫敲什么敲?”
商濛濛看着他脸上的口红印子,呵了一声,“先生,你挡道了!麻烦你快点开车,不要影响别人。”
谁知男人一点抱歉的神色都没有,还自带一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迷之优越感,“我他妈就堵了,这么宽敞的路你旁边绕一下不就得了。”
旁边的中年大叔看不下去了,“年轻人,看着你也长得jīng神体面,怎么说话这么不讲理呢?你占用公共资源,影响道路jiāo通安全还有脸了?”
“你们是他妈从哪个地缝里冒出来的东西,还教训老子,知道我爸是谁吗?”
商濛濛个子不矮,又踩了双小高跟,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唇边勾着一点弧度,“你爸是谁,那是你妈永远的秘密!”
众人:“……”
敞篷男:“……”
他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商濛濛,“你他妈……”
话没说完,就被商濛濛懒洋洋的声音打断,“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敢把车停在马路当间了,昨天的月全食就是你的脸遮住了太阳呗。”
敞篷男:“???”
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商濛濛:“就算你洗脸用太平洋,就算你爸是托塔李天王,你也不能把大马路当成自家停车位,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懂?”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吵架也是如此。
商濛濛十六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弟弟又比她小五岁,生活之难可想而知。
刚开始有学生欺负他们姐弟的时候,她还不会和人对骂还嘴,经常回家以后躺在chuáng上思路才会清晰起来,才会捶着chuáng板后悔自己当时怎么不这样那样地骂回去呢?
后来,吵架的次数多了,她也能不带脏字儿的花样百出地怼人了。
路上被傻X耽搁了时间,回到枫月湾公馆,陈大姐已经离开了。
能容纳十几人的餐桌上为她准备了分量不大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中午简单吃了点外卖的商濛濛一下就被勾起了食欲,她晚上不吃主食,拿了只空碗坐在桌边就吃起来。
吃完晚饭将用过的碗碟收进洗碗机,商濛濛抱着水杯看着空dàngdàng的房子,轻轻叹了口气。曾经,她觉得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燕淮,做他的妻子,养一只小狗或者小猫,再生两个孩子。
仅仅三年,少女的绮思就变成了可笑的奢望。
燕淮已经出差两天,除了那条告知她出差的短信,一点消息也无。果然,她不联系他,他也压根想不起她。
她麻木地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
商濛濛心口一跳,自己都没意识到,两条腿自有主张地小跑着去接电话。
待看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时,说不清的失望涌了上来。
“喂,乐哥。”
乐奕凡没有听出她情绪不对,大着嗓门兴奋地道:“濛濛,你被新华网、共青团、紫光阁三巨头集体点赞了!”
商濛濛:“……”
震惊!
好半天,她才弱弱地出声,“乐哥,你说的是卖书的小书店,卖青团的小作坊和用地沟油炒菜的百年老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