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总,你到底要说什么?”商濛濛冷声冷气地打断他,“我谢谢你的忠告良言,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劳费心。”
燕淮神色瞬间难看起来,像是训斥下属般厉声道:“商濛濛,你见过几个男人,又有过多少社会经验?你知道男人能有多坏吗?你一个刚毕业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被人骗去卖了,恐怕还要帮人数钱。我要不是顾念着从前的情分,才不会故意让服务员引你出来!”
商濛濛刷地抬眸,黑漆漆的杏眼里戒备地紧紧盯着燕淮,像只发怒的小狮子。
她冷声讥讽道:“燕总,请问你是我的什么人?是我让你这样做的吗?”
燕淮嘴唇翕动,哑口无言。
“燕总,上次汽车故障多谢你送我回酒店。但是我和谁吃饭,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个成年人,一个能够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成年人。”
说到这里,她深吸了口气,“所以我的想法是,一个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商濛濛想起从前的自己,就如向澜所说爱得太过卑微。他喜欢什么她就做什么,他不赞同的哪怕她再喜欢也会放弃。
因为只要对方叫燕淮,她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爱不再纯粹,糅杂了她的自我厌恶和深深挫败。
今晚,这些情绪火山爆发似的喷涌而出。
“燕淮,过去的三年,我就像个傻子,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在你面前,我总是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现在我不想了!”
“我不会再因为你而否定自己。以后请你离我远些,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即使偶遇,也请当做完全不认识。让我们尽快把对方从各自生活中完全删除!”
商濛濛每说一句,燕淮的表情就yīn鸷一分,甚至带了明显的恼怒之色。
但是她不想care,转身要走,燕淮再次伸手将她手腕攥住。
男人手劲本就大,他又毫不温柔地没有控制力道,商濛濛被他捏得生疼。挣扎几下,却被钳制得更紧。
怒气“腾”地一下,从心口不可遏制地飚了上来。
她突然俯身,照着男人手背上狠狠咬了下去。燕淮吃痛,松了对她的禁锢,商濛濛飞快直起身擦了擦唇,用尽全力将他狠狠推了一把,跑开。
随着那抹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被推得后退好几步才站定的燕淮僵立片刻,垂眸,看到手背上两排清晰的齿印深深嵌入肌肤,泛起血色,看着都疼。
可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
不是他失了痛觉,而是就在刚才,他的一颗心,被人用利刃从中生生劈开。
鲜血淋漓。
转过走廊,商濛濛脱力般倚着墙,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指甲边缘掐进掌心肉里,刺刺得痛。
“怦怦怦”心跳得飞快,眼角也微微发热。
话已至此,以后燕淮和她应该就真的成了陌路人。
深吸一口气,使劲拍拍自己的脸颊,商濛濛迈开脚步,不再停留。只是回到包厢后,心绪难免受到影响,美食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勉qiáng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好容易吃完晚饭,出了餐厅一起往停车场走,汤昊说:“今晚很愉快!不知道商小姐爱不爱法国菜,我知道一家特别地道的法式餐厅,下次我做东,还请商小姐赏脸。”
商濛濛记得乐奕凡提点她的话,而且汤昊这人越看越觉得全是花花肠子,并不欲与他深jiāo,于是gān脆直接地拒绝道:“多谢小汤总的美意,只是我长了个中国胃,对很多外国菜都不大吃得来。”
乐奕凡也适时为她解围。
汤昊微微挑眉,倒也并未表示不悦,客气两句,各自驾车离开。
凌晨两点的郊外,街道上空旷的一个车影都没有。
虽然开着全球仅有二十台的限量超跑,但是燕淮从不飙车。只是今夜,心里像是被一大坨湿棉絮堵住,又闷又燥,他将油门踩得很重。
前方红灯,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帕加尼堪堪停在停止线上。燕淮烦躁地开了车载音乐,挑了半天也没挑到自己想听的,忍不住在方向盘上重重一砸。
红灯倒计时结束,他刚踩到油门,侧面一辆法拉利超跑开着震天响的音乐突然旋风般窜出来。
看着嚣张的两点尾灯,燕淮心里的火腾地窜上天灵盖。
帕加尼像一只离弦的箭矢,轰鸣着极速追赶上去,很快两车并驾齐驱,然后超越。
眨眼间,帕加尼在前方几十米处一个漂亮的漂移,横在道路中央,挡住了法拉利的去路。
这一下完全出乎法拉利的意料,车主用力踩下刹车,在橡胶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中,终于刹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