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冒出来的野杂种,敢管老子的事?”
悄然替陈志军默哀,敢这么骂倪晟的也是条汉子了。
倪晟根本不和他打嘴仗,直接摁着他的脑袋往墙上摩擦。
字面上的摩擦……
这时候的墙都是转头砌成的,表面粗糙的不得了,陈志军的脸在上面蹭了几下马上就出血了,疼得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倪晟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束缚住他,陈志军犹如一条垂死的鱼,拼命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陈母急忙上前抢人,却被倪晟瞪了一眼愣在了原地。
陈悄然太了解她这个妈了,在自家人面前威风八面,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强势的人面前软弱无能,要不然当初梁母也不会那么盛气凌人了。
厉湘在一旁看着就差拍手叫好了,这个陈志军这么嚣张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活该被虐。
陈志军的半边脸都血糊了,悄然才出言制止,“差不多行了,他好歹是我大哥,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倪晟这才把手放开。
陈母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脸,又不敢骂倪晟只能冲着自己女儿发火。
“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大哥被人打呢,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悄然已经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对这两个人她只有厌烦。陈母见女儿不说话心里有气又想上手打她,被倪晟喝阻。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陈母心一颤咽了咽口水道:“你等着,回头我再收拾你。”
陈志军脸上还在冒血,陈母赶紧带着他去医院。这两人走远以后,悄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一下子瘫倒在地。
倪晟赶忙去扶她,“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悄然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刚才一股子把力气全用完了,这会儿没劲了。”
倪晟把她抱起来走进屋里放到沙发上。悄然摸了摸脸上被陈母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冰箱里有冰块,我去拿。”
厉湘转身去取冰块,谢果儿去卫生间取毛巾,一时间只剩下悄然和倪晟两个人。
“疼不疼?”倪晟问。
悄然委屈地点了点头。
“你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妈怎么能这么对你。”
悄然眼神黯淡地道:“就因为是女孩子才这么肆无忌惮,在我妈眼里女儿就是赔钱货是迟早要嫁人的,只有儿子才是依靠。”
“荒谬。”倪晟打心眼里不耻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
“我们两个人的家庭环境差异太大,你是理解不了的。”
倪晟正想说什么,厉湘拿着冰块回来了。
“冰块来了。”厉湘把冰块包在毛巾里往悄然脸上按。
“嘶,好疼。”
“你忍一忍,现在不用冰敷一会儿你的脸就该肿了。”厉湘一边按一边不忿地道:“你那个妈也真是的,往自己闺女脸上下这么重的手,要是打坏了脸还怎么见人呢。”
“她才不会管这么多呢。对了,今天晚上陈志军到底还做了什么事,你完整地说给我听一下。”
“说到那个陈志军我就有气。今天晚上我出门发现钱包没带又回来拿,结果看见陈志军鬼鬼祟祟躲在卫生间门口,家里除了你妈就只有果儿,他肯定是想对果儿做什么龌蹉的事情。后来果不其然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想闯进去幸好被我给及时制止了,要不然果儿的清誉就被他给毁了。”
悄然听完脑壳疼,不能再放任这对母子了,要不然还指不定惹出些什么事情来。
悄然脑中飞快地转动,然后对倪晟道:“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事尽管说。”
“我想借你的车子一用。”
倪晟疑惑道:“我的车?”
悄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厉湘感觉不太靠谱,“这方法能行吗?你怎么确定陈志军就能上当?”
悄然嗤笑一声,“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他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就照着我说的做他肯定能掉坑里。”
另一边,陈母带着儿子来到医院挂了急诊的号,两人坐在候诊区等待,陈志军一边捂着脸一边恶狠狠地道:“这该死的陈悄然还有那个男的等我的脸上的伤好了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靳洲晚上值夜班,在急诊看完一个病人后刚准备回自己的科室就听到陈悄然的名字,他顿了顿脚步假装不经意地走到两人身边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陈母看着大儿子脸上的伤心疼地道:“你放心等妈回去就收拾悄然那个丫头,什么她买的房就是她的,她是陈家的女儿买的房子自然是陈家的,她要是敢不给我就去告她不孝,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陈志军眼神阴毒地道:“还有那个男的,敢把我的脸伤成这样我一定要他好看!”
陈母小声道:“那个男的好像不太好惹,要不他就算了吧。”
陈母对外从来都是胆小怕事的,倪晟一看就不是个吃素的,她不想去招惹对方。
“妈你的胆子也忒小了,我看他就是个小白脸,等我养好了伤找几个人不信整不死他。”
靳洲听到这里基本可以断定他们说的就是陈悄然,这两个人估计是她的家人,对自家人这么狠毒可见悄然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自己就有一个神志不清的母亲,这种痛苦他深有体会。
靳洲走到一个正在干活的小护士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小护士笑着道:“放心吧靳医生我一定好好招呼他们。”
过了一会儿这个小护士端着一盘消毒工具走到陈家母子身边,“轮到你们了,我现在帮你处理伤口。”
“啊,痛!”陈志军尖叫着从位置上跳起来,“你是在消毒还是在杀人啊?”
小护士板着脸道:“才这一点点痛就受不了,人家小朋友都乖乖忍着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鬼喊鬼叫,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旁边刚好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指着陈志军奶声奶气地道:“羞羞脸,羞羞脸。”
周围传来嬉笑声,陈志军脸上挂不住只好继续忍着让护士处理伤口。
小护士“非常认真”地把陈志军脸上的伤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消毒,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处理完的伤口被她认真负责地处理了一个半小时。陈志军眼泪都疼出来了,感觉比被倪晟打一顿还难熬。
处理完伤口之后小护士又接着道:“你脸上的伤两天要过来换一次药,在你伤没好之前不要做过多的脸部表情,切记不要动怒,万一伤口裂开你的脸就有可能毁容了。”
陈志军被小护士的话吓了一跳,毁容可不是件小事,他还要靠这张脸追漂亮女生的,看来这几天他还是老老实实别去惹陈悄然那几个人,等他脸上的伤好了再说。
陈家母子回到家时天都快亮了,陈志军看见一辆闪亮的黑色轿车停在他家门口,惊讶地道:“这是谁的车啊,真是太漂亮了,比我再蓝县见到的所有车都帅气。”
他看了看车牌,“还是京A的牌照呢,这从首都来的车就是不一样啊。”
这时倪晟从隔壁房子里走出来,陈志军摸着脸上的纱布,想起护士说不能动怒的话,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痰,跟着陈母进了家门。
厉湘正端着一盘水果在沙发上和谢果儿聊天,看见陈氏母子回来便朝谢果儿使了个眼色。
谢果儿看见陈志军就害怕,她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道:“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小轿车是倪晟的吧。”
陈志军一听到车子马上拉长了耳朵。
厉湘清了清嗓子道:“可不是嘛,那么漂亮的车整个省城都难找到第二辆。”
谢果儿又问:“那车可值不少钱吧。”
“那车肯定老贵了,贾老板手里那辆破车都要七、八万,倪晟的车怎么的也得十来万吧。”
陈志军心一惊,那辆车居然这么贵,本来他还想等以后有钱了买一辆来开开,这下恐怕一辈子都买不起了。
厉湘瞅了一眼陈志军,大声道:“倪晟说他家最近在整修,那车子先停在我们家门口,让我们帮忙看着千万别让那些阿猫阿狗乘机偷车。”
厉湘特意对着陈志军说阿猫阿狗,气得对方直瞪眼,要不是顾忌着脸上的伤,他都想冲上去狠狠教训一下这个死丫头。
“哼,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治你们。”陈志军骂骂咧咧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果儿凑到厉湘身边,小声道:“你说我们这么说他会上当嘛?”
“悄然说他哥肯定会对倪晟的车下手,如果今天他没动手明天我们接着激他,非让他动那歪心思不可。”
事实证明悄然对她大哥还是很了解的,陈志军这个人贪财又记仇,他在倪晟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是一定要找回来的,根本不用再等一天,当天晚上陈志军就对那辆车子下手了。
深夜,陈志军趁大家都入睡以后偷偷溜出房子,他以前在地质队的汽修班干过会修理卡车,知道如何撬车门,他准备趁没人的时候把那辆车子偷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不仅能大赚一笔还能气死倪晟那小子。
倪晟的车就停在悄然家门口,陈志军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发现附近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便放心大胆地拿工具出来撬车门。结果他刚碰了几下车把手就被一束手电筒的光照在脸上,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角落里走出来。
“不许动!”
陈志军一看警察就吓得腿软,刚想跑就被警察给摁倒在地,双手被拷上了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