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人名叫余心,丈夫曹逢春是这家糕点店老板的儿子。余心和曹逢春从小青梅竹马,曹逢春高中毕业以后就留在自家的店帮忙,而余心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后来分配到北京的一家大型国企工作。
余心并没有因为两人的身份差距疏远曹逢春,她工作两年后和曹逢春结了婚,婚后有了一个女儿。
丈夫体贴、女儿聪明伶俐,本来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却突遭巨变。
起初一个叫胡利民的男人找上门一开口就让他们把糕点铺子卖给他。这家糕点铺子从曹家祖上三代开始传到曹逢春手里已经近百年了,曹家怎么可能轻易把铺子卖出去。曹逢春当即拒绝了胡利民的无理要求,对方蛮横地告诉他如果不卖铺子就等着全家倒霉。
后来曹逢春的父亲上街买菜的时候被一辆车子撞到,虽然人救了回来但是医药费花去了曹家大半的积蓄。曹父虽然生命没有大碍但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每天只能卧床休息,曹母要照顾曹父,糕点店全靠曹逢春一个人打理。
余心心疼丈夫,于是辞职来店里帮忙,两人勉强把店经营下去。后来曹逢春被好友欺骗帮人做保,没过多久那人就拿钱跑了,曹逢春因为是保人就得替别人还债,这让本就苦苦维持的曹家雪上加霜。
曹家拿不出钱来,曹逢春被抓进了拘留所,曹母担心儿子一病不起,余心一边要照顾老两口和女儿,一边要想办法救丈夫,还要顾着糕点店的生意,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把店给卖了?”悄然问。
余心苦笑道,“我也想把店卖了把我丈夫救出来,可是那姓胡的欺人太甚,让我们以区区八千块的价格把店卖给他,这点钱根本不够还债。我们想把店卖给其他人,那个姓胡的就从中作梗,他让那三个小喽啰天天蹲在我们店门口,只要有人上门他们就来捣乱。”
“渐渐的,不仅买店面的人不来,就连一般的顾客看见那几个小流氓也不敢进来买我们店的东西了。不瞒你们说我,你们是这两天来第一批走进我店里的客人。”
“真是岂有此理。”裴瑞气愤地道:“光天化日之下作出这等无耻之事,还有王法吗?”
余心冷笑一声,“王法?我公公被车撞后来定性成交通意外,最后对方赔了三百块钱就了事了。我丈夫被骗替人做保,那人后来卷了钱跑了根本找不回来,这事更是没得告,只能自认倒霉。我敢断定这些事背后都有那个姓胡的在捣鬼,可是我没有证据,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像今天这样用媒体记者吓唬他。”
“你丈夫替人做保还欠多少钱?”
余心艰难开口:“十八万。”
悄然想了想,“我出这十八万,你把店面卖给我吧。”
余心先是一喜,随即摇头,“这店面卖给你,我们是解脱了,可是这麻烦就要转嫁到你头上了,你又何苦接这烫手山芋?”
悄然微微一笑刚想开口说话,就见一个小女孩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小花。”余心见到女儿,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妈妈。”小女孩开心地扑到妈妈怀里,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水彩画骄傲的道:“妈妈,今天少年宫的老师说我画的画全班第一。”
“小花真厉害,妈妈一会儿给你买糖葫芦吃。”
小女孩笑着露出了缺了一颗的门牙。
“咦,家里来了叔叔和阿姨,是来买东西的吗?”小女孩指着悄然三人问道。
悄然笑着冲她招手,“小花来,阿姨请你吃糖。”
小女孩看着悄然手里的麦芽糖,想吃又不敢吃,回头用眼神询问她妈妈。
“吃吧。”余心笑着说道。
小女孩得到妈妈的允许才从悄然的袋子里取出一块麦芽糖快速地塞进嘴里,然后满足地笑眯了眼。
悄然看着小女孩脸上的笑容道:“这间店我买下了,明天就去办过户手续吧。”
余心犹豫道:“那个胡利民是不会放弃这间店的,你要是把店买下来可就得罪他了。”
悄然道:“那又如何,我本来就不是这的人,过一阵子就要回老家去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他想管我还管不着呢。”
“你买下这间铺子不开张,那不还是亏了吗?”
“不会亏的,这可是北京的铺子,等过几年风头过了,我再转手把铺子卖了还能赚不少钱呢。”
余心想了想道:“也是,这间铺子地段好,以北京现在的发展速度不出几年肯定价值翻翻。”
“不愧是上过大学的人,一张口就和一般人不同。对了,你上大学的时候读的什么专业?”
“工商管理。”
悄然眼睛“噌”地一亮,一个念头马上在脑子里闪过,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刚才那些小流氓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徐斌一见那人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一根柱子之后。
为首的那个男人趾高气昂地在店里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悄然的身上,“就是你要买这家店?”
悄然冷声道:“是又如何?”
“哼,小姑娘年纪轻轻口气不小,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悄然反将一军。
胡利民先是一怔,他打量了一下陈悄然,京圈里的人他大半都认的,但是这个女孩他确定没见过,再听她一口南方口音,心下更确定她不是圈子里的人。
胡利民鼻子一哼,“小姑娘我不管你是谁,这个店面我是要定了,我胡利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敢把这家店买下来,我铁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别欺人太甚!”余心忍不住冲到胡利民面前吼道。
“我欺负你又如何?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把警察叫来这店你也休想卖!”说完推了余心一把,余心当场摔倒在地。
“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妈妈,你是坏人!”小花见妈妈被人推倒冲到胡利民脚边打他。
“哪来的野小孩,一边玩去。”胡玉贵抬脚把小花踢了出去。
“你还是不是人,竟然出手打一个孩子!”悄然气愤难平,把袋子里剩余的麦芽糖一把扣到了胡玉贵的脑袋上。麦芽糖黏性大粘在头发上不容易拔下来,胡利民用力一扯把头发都扯掉了一撮,当即疼得呲牙咧嘴。
悄然乐得哈哈大笑,胡利民瞪着眼道:“好你个野丫头,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他怒火中烧地朝悄然脸上打去,就在他的拳头快要挨近悄然的脸时,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将他的拳头接下。
胡利民定睛一看,目光倏地一变,“徐斌?”
悄然感觉徐斌在听见对方喊他名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微微颤了一下。
徐斌没说话,胡利民却盛气凌人地道:“你还有胆回来?你被白家赶出去走投无路当起了小白脸不成?”
徐斌目光一寒,手下一用力当即疼得胡利民直冒冷汗,他再顺势一推对方就狠狠栽了个跟头。
胡利民被摔了个结实,他扶着腰站起来破口大骂:“徐斌!你就是白家养的一条狗还敢跟我对着干,你不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吗?”
徐斌冷声道:“我以前是白家的狗不错,但是你们不是已经把我赶出来了吗,我现在是自由的。”
“呸!”胡玉贵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要是老老实实滚回老家我姑且还能放过你,你倒好还敢回北京来,等我告诉我姐看她怎么收拾你。”
徐斌眼中露出一丝寒光,“胡利民,我对你们姓胡的一忍再忍,你要是再咄咄相逼别怪我鱼死网破,你和你姐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要是被捅出去,你自己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你敢威胁我?”
徐斌不说话只冷眼看他。
胡利民怒目圆睁,“好啊,你给我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胡玉贵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了糕点店。
悄然扶起了余心和小花,小女孩受到了惊吓躲在妈妈怀里大哭,余心花了好些功夫才把女儿哄住。
“陈小姐,你们还是走吧,那个姓胡的不好惹。”
“不好惹我也已经惹了,就算为了我的保镖我也要和那个姓胡的斗上一斗。”悄然说完看了徐斌一眼,后者默默地低下了头。
余心见悄然已经下了决心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悄然答应用十八万元买下这间店面,余心担心丈夫安危当下就回家拿出房产证和悄然去房产中心办了过户手续。
钱还了,余心去拘留所接丈夫曹逢春,悄然也跟着去了。曹逢春在拘留所待了大半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精神也比较差。他听说余心将店面卖给悄然以后心里着实难过了许久,不过又一想店面卖给别人总比卖给胡利民强。
“唉,没想到我们家传了三代人的糕点铺子在我手里没了,真是愧对先人。”
“只要人没事就好。”余心安慰道。
“真是苦了你了,跟着我一天福都没想过,现在铺子没了,以后我们要靠什么生活?”想到未来的生活曹逢春心生惆怅。
悄然出言道:“是这样的,我之前就打算在北京开一家手摇奶茶店,但是担心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理。余心你刚好是学工商管理的,干脆就来我店里当店长吧。一个月给你一百五的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余心感动不已,“这、这真是太感谢了。”
悄然又道:“我觉得你们家的香芋流心酥味道非常好,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我打算在店里专门开设一个柜台,你们可以继续卖糕点。”
曹逢春感激地道:“陈小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真是我家的大恩人啊。”
悄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得哪里话,我用这么实惠的价格买了你家店面又白捡了一个店长,应该是我捡了大便宜才对。”
余心摇头,“如果没有你,我们家的店面恐怕就贱卖给胡利民了,说你是大恩人一点都不为过,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悄然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那就帮我把奶茶店打理好。”
“一定。”余心很肯定地答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