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导,我来看你啦。”悄然笑嘻嘻地走到冯宪霖身边,顺手递上一份大礼包,“这是我特意定制的鲜花味曲奇饼干,是我们店的新品还没正式销售,给您优先品尝。”
“你这丫头笑得像只黄鼠狼一样,肯定没安好心,你哪是来看我的,是为了你的广告来的吧。”冯宪霖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嗐,什么都逃不过您老的眼睛。我那罐装奶茶厂很快就能正式投产了,现在正为销路发愁呢。这不,你的电影也正式开机了,我刚好搭个顺风车不是。您的电影那么受欢迎,我的奶茶要是能在你的电影里亮个相,到时候销量肯定一飞冲天。您就行行好顺带搭我一程呗。”悄然可怜兮兮地道。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那店我去过,那么受欢迎还愁没销路?骗谁呢你。”
“我的店也就在省城这块地有知名度,出了省城谁认识我啊。”
冯宪霖斜了她一样,“呦呵,小丫头心还挺大的,你还想把奶茶卖到全国呐?”
“可不是嘛,现在我就指着您的电影火一把了,我把厉湘都压您这了,您可不能不管我啊。”
“行了行了,我冯宪霖答应的事还没有反悔的,你放心我会在电影里让你的奶茶露脸的。”
有了冯宪霖的保证这事就好办多了,悄然又接着道:“那个冯导,我想见一见你们的编剧可以吗?”
冯宪霖疑惑道:“你要见编剧做啥?你这丫头又想打什么算盘呢?”
悄然娇嗔道:“《蚀骨》这部好歹也是我写的,我就想认识一下编剧看看电影被改编成什么样了。”
冯宪霖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但是仍旧把编剧叫了过来,“小常,你过来一下。”
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一个年轻人,“冯导你找我?”
“这位是陈悄然,她是《蚀骨》这本的原作者,她想认识一下你。悄然啊,这位是我们的编剧常正,你们自己聊吧。”
这个叫常正的年轻人留着一个典型的郭富城头,乍一眼看去还是挺帅的。悄然觉得他当编剧都屈才了,应该去当演员。悄然把常正带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单独聊天。
“你好,我叫陈悄然。”
“你、你好,我是常正。”常正显得有些拘谨,他不知道这位原作者为什么要单独找她,难道是嫌弃他把改编的不好?
“小常编剧我看你挺年轻的,应该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吧。”悄然准备先和常正套套近乎。
“我去年刚大学毕业。”
“那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北大中文系。”
“......”
真学霸。这首影厂招人门槛可够高的,北大中文系的才子来当编剧,真是大材小用。
“咳,恕我冒昧问一句,像你这样的编剧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我年前刚刚转了正式编制,现在一个月固定工资八十块,如果有跟组每个月还能再拿一百二十块的补贴。"
悄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常正看见悄然手里那封厚厚的信封,吓得脸色一遍,“这不、不、不行,受贿是犯法的。”
悄然哈哈一笑,“你就一个编剧我能要求你做什么违法的事吗?”
常正想想也是,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小编剧,无权无势,对方贿赂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你这是?”
“实不相瞒,冯导已经答应在这部电影里插入我家的奶茶广告,但是这广告要怎么插才能在不影响剧情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提升产品的曝光度,这就需要靠编剧了。”
悄然把信封塞到常正手里,“这笔钱不是贿赂,是你帮我写广告的稿酬,你就安安心心把这笔钱收下,我保证没人会追究。”
常正粗略估计了一下信封的厚度,里面至少上千块,“可是这钱也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才两千块而已算什么。”
常正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竟然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两千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实话,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北大高材生一个月才拿那么点死工资实在是太屈才了。我手上有一本名叫《星月故事汇》的周刊,每个投稿被录用的作者都能拿到千字十元的稿费,每季度、半年、一年还有一个最受欢迎的评选活动,被选上的作者能拿到额外的奖金和消费券。有些笔杆子强的作者一个月就能拿四五百的稿酬呢。”
常正听完连连咂舌,他大学毕业后被分配道首影厂当编剧,一个月固定能拿八十块钱的工资已经算是不错的待遇了,没想到这里一个作者就能四五百的稿酬,比央视主持人的工资都高呢,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个千字十元是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正好我今天还带了一本来。”悄然从包里拿出一本《星月故事汇》,“给你,这就是我们书店出版的周刊,你翻开第一页看看。”
常正把书接过来翻到第一页,上面用黑色加粗的字体写着“一经录用,千字十元。”
“竟然是真的,那个我也能投吗?”常正弱弱地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们是择优录取,你写的必须质量过关才行。”
常正兴奋地道:“没问题,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学报上刊登过几篇短篇,反响都还不错。”
能在北大的学报上发表自己的作品,看来这个常正的文笔不是一般的强。
“不过你平时要写剧本,有时间写吗?我们要求连载的是不能断更的。”
“没问题,动笔杆子可是我的专业,每周上万字的稿子都不是问题。”
悄然暗喜,没想道这次来还有意外的收获呢。
“写的事可以往后推推,目前你还是先帮我把广告给加到电影里去。”
“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在电影里加几个产品镜头嘛,这个简单。”常正小编已经成功被悄然带沟里去了。
“那个,你能再多给我几本《星月故事汇》吗?我想多看一下别人的作品参考一下读者的喜好。”
“没问题,明天我就让人多拿几本过来。”
常正乐呵呵地拿着书和装着钱的信封走了。悄然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搞定了导演和编剧,植入广告的事也就基本定下来了。
原本她事情办完就可以走了,但是裴睿非要留下来看厉湘演戏,她出于好奇也留下来一起看。
“你一会儿要拍哪场戏啊?”悄然问厉湘。
“就是男主角在拘留所最后一次审问女主角的那场戏。”
悄然咋舌,“今天不是开拍的头一天吗,怎么一上来就演最激烈的这场戏?”
“冯导的习惯就是这样,先拍情感最激烈的戏份,好让演员尽快进入角色。”
“那你行不行啊?”
“我也不知道,试试呗。”
悄然不得不佩服厉湘,这种场合竟然能表现的如此淡定,这可是冯宪霖的戏,在场又有这么多老戏骨,要是演差了那丢的可不只是她的脸。
冯宪霖坐在监视器后面喊道:“让演员走两边,一个镜头拍完。”
这是要一镜到底了。
孔唯在一旁暗笑,没想到一上来就是一镜到底,这可比分镜难演多了,对演员的要求也高,除了台词、表情、肢体语言外,还要对灯光、镜头、走位都有清晰的把控,这对于厉湘这种初级演员来说简直难于登天。她倒要看看这个野丫头要NG几次。
这场戏是室内戏,剧组在废弃的工厂按照拘留所的样式搭了一个临时摄影棚,因为经费有限所以室内摄影棚有些狭小,配合上阴暗的灯光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刚好符合这场戏的氛围。
这场戏只有男女主角二人,厉湘首次演戏就能搭档林森祥这种级别的男演员既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挑战。
好的演员能调动对手的情绪,让其更快的进入角色,但是不好的地方在于如果你的气场比对方弱太多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完全找不到自己的节奏,最后沦为一个陪衬品。
现在厉湘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与林森祥的对弈中不落下风。
副导演拿着大喇叭喊:“演员试走位第一次。”
悄然和裴睿站在场边看戏,因为是试走位,所以大家显得比较随意,厉湘甚至还说错了一句台词,表情和肢体动作也不是很协调,悄然虽然对厉湘有信心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身边的裴睿比她还紧张,下意识地咬着大拇指,眼中全是焦虑。
“你要是这么紧张干脆别看了,到一边待着去。”悄然嫌弃道。
“那怎么行,这可是阿湘第一次演戏,我当然要记住这重要的时刻。”
阿湘......
悄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称呼也太土了吧。
第一遍试戏有惊无险地过了,虽然厉湘说错了一句台词,但是大体上没出什么岔子,冯宪霖走过去对他们两个说了几句话,悄然站得远听不清,不过想来就是指导他们演戏的。
第二遍试戏开始,厉湘和之前的表现差不多,感觉不到什么情绪,有一个镜头还背光了,完全看不清脸。
灯光师傅看在刚刚送的零食和饮料的份上好心提醒她背光了,但是厉湘都无动于衷,依旧背着光演到了最后。
下了戏,厉湘走到监视器前看回放。
“连灯光在哪都不知道,回炉重造吧小妹妹。”孔唯在一旁说风凉话。
厉湘不为所动,眼睛一直盯着监视器看,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是第一次演戏认不清灯光也是自然,我们再试几条吧。”林森祥安慰道。
“不用,正式来吧。”厉湘毫不在意地道。
演员换装,因为剧情的需要厉湘脱下棉大衣换上一件宽大的薄T恤,在穿之前她还把T恤丢到地上踩了几脚,然后把灰扑扑的衣服穿在身上。
厉湘节食一个多月瘦了十多斤,现在这件脏兮兮的宽大T恤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她还把脚上的鞋脱了,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
裴睿看了很心疼,“只穿一件薄T恤已经很冷了,她怎么还把鞋脱了啊,这摄影棚里只有七、八度,她不怕冻着啊。”
“你懂个屁。”悄然白了他一眼,“你看见厉湘的眼神了吗?”
“怎么了?”裴睿一脸茫然。
悄然直直地看着厉湘,“她入戏了。”
悄然是的原作者,所以她知道这个状态的厉湘才更贴近中那个阴暗、复杂又诡异的女主角,方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