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

  裴瑞吃过早饭就直奔奶茶店,等他快走到的时候又犹豫着不敢过去,他昨天晚上那么丢人怕过去又被厉湘教训。思来想去好半天,最后一跺脚,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好歹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做缩头乌龟。

  裴瑞像一个慷慨赴死的壮士一样到了奶茶店,结果厉湘却不在。

  裴瑞既庆幸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她今天为什么不在?”

  悄然说:“她今天心情不好,说是昨天晚上碰到一个酒鬼吐了她一身,她早起的时候火气还很大呢。”

  裴瑞缩了缩脖子,“我,我就是吐了她一身的人。”

  悄然惊讶不已,“你吐了厉湘一身竟然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不应该早被她打死了吗?”

  裴瑞摸了摸脑门上的大包,“我昨天晚上喝得不省人事,今天早上舍友才跟我说昨天晚上送我回宿舍的人是厉湘,这不我一早就来和她赔不是了,谁知道她不在这。”

  “你昨天晚上喝得不省人事?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被倪灵拒绝了然后心灰意冷买醉去了对不对?”

  裴瑞不说话悄然就当她猜中了,“倪灵也不是第一次拒绝你了,你哪次不是越挫越勇啊,为什么这次就焉儿了。”

  裴瑞骚了骚后脑勺,道:“以前倪灵虽然拒绝我,但是她也没答应别人啊,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

  悄然一怔,“你知道倪灵有喜欢的人了”

  裴瑞又低头沉默了。

  “看来你昨晚受的刺激不小啊,没和靳洲打一架?”

  裴瑞猛一抬头,“你早知道倪灵和靳洲的事”

  悄然白了他一眼,"倪灵几乎天天往我这跑,你以为她真是来看电视的啊?"

  “那她......”

  “她来我这就是专门等靳洲的,就你看不出来。”

  裴瑞还真当倪灵过来是找悄然玩的,现在回想起来每次她一来十有八九都能遇上靳洲,之前他还当是巧合呢,真是粗神经。

  “那,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裴瑞埋怨道。

  “倪灵追求靳洲我知道,但是人家靳洲一直没答应啊,之前我还以为他对倪灵没兴趣,后来听你说完靳洲的家事之后才知道,靳洲不是不想要是要不起。”

  “那你既然知道靳洲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倪灵让她早点死了这条心。”

  悄然叹气道:“倪灵第一次遇上心爱的人,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就这么一天天拖着就拖到了现在。”

  裴瑞沮丧道:“这下好了,那丫头一门心思放在靳洲身上,以后有她的苦头吃了。”

  “看你这一头包,昨晚上和靳洲动手了吧。”

  “哼,那家伙心里有愧没敢和我动手,光是挨我揍了。”

  “那你还能伤成这样?”悄然不解。

  裴瑞有些难为情地说:“那,那是我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自己摔的。”

  悄然抬头看天,“我要是倪灵我也选靳洲。”

  裴瑞气呼呼地说:“靳洲他到底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都替他说话。”

  "至少靳洲不会无缘无故把自己脑袋磕出这么大一个包来。况且我觉得他好不好无所谓,关键是人家倪灵觉得他好呀,你能怎么办。"

  “我要把靳洲的事告诉倪灵,让她看清楚靳洲的本性。”

  悄然顿时就不高兴了,“靳洲的本性怎么了?是作奸犯科还是违法乱纪?他不就是摊上了那样一个妈嘛,这事也能怪到他头上,他又不能选自己的妈。”

  “反正,反正我就是要把真相告诉倪灵,让她彻底死心。”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就算对靳洲死了心也不会选你。”

  “那也好,反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死胡同里。”

  悄然摇摇头轻叹一声,“这事你别去,还是我来吧,我去同她说。”

  “你去?”

  “你打了靳洲,倪灵现在肯定恨死你,你要是再去火上浇油怕是她以后真就再也不理你了。”

  裴瑞想了想,“也是,我这会儿就算跟她说了她多半也以为我在撒谎骗她,还是你去说比较好。”

  “所以啊,你还是先回去把头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裴瑞“嗯”了一声,真就乖乖回去了。

  “真是个活宝。”谢果儿忍不住说到。

  “可不就是个活宝嘛,不过他这一闹也好,我正愁怎么和倪灵摊牌呢,他这一通搅和事情反而好办了。”

  “你打算怎么做办?”

  悄然老神在在地道:“我打算守株待兔,你等着吧另一个苦主很快就会登门啦。”

  悄然预料的一点都没错,没过多久倪灵就上门了。

  “哟,你这是怎么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都怪裴瑞那个混账他居然出手打靳洲。本来最近我和靳洲的关系亲近好多了,被他那么一闹现在靳洲说他以后都不会再见我了。”

  倪灵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看着也怪可怜的。

  “你知道裴瑞为什么那么生气你和靳洲在一起吗?”

  “他就是嫉妒,自己没得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他心理变态。”

  悄然耐心劝道:“我承认在这件事上裴瑞他的确有点小心眼,但他绝对不是心理变态,真正心理变态的人是靳洲的妈。”

  倪灵一怔,“靳洲的妈妈?他妈妈怎么了?”

  悄然将靳洲家里的事慢慢说给倪灵听,倪灵听完以后手脚发凉。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人,活生生的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这也太丧良心了。”

  “这世界上丧良心的事情多着呢。你对靳洲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敢回应你,怕你落得跟他嫂子一样的下场。”

  “可是,可是谈恋爱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和他妈妈没有关系的啊。”

  “恋爱是两个人事,但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难道愿意和靳洲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吗?”

  “我,我……”

  倪灵说不出话来。

  “以你的家庭背景,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你和靳洲的事,别说你父母了,你哥那关他都过不了。要是让你哥知道你和靳洲在一起,你猜你哥会有什么反应。”

  倪灵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你哥那身手不用我说了吧,他要真是发起火来,你说靳洲能在他手里过几招?”

  倪灵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无解。”

  倪灵急了,“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大不了我和靳洲回北京,我们俩躲得远远的不和他妈见面不就行了。”

  “你太小看’孝’这个字了,靳洲的母亲过世的早,他妈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受过的苦可想而知,就算他再怎么痛恨他妈都不可能撇下她自己快活去。你要是选择和他在一起就一定要接受他妈,这一点你根本躲不掉,你想和那种婆婆相处一辈子吗?”

  “那我还能怎么办?”倪灵六神无主了。

  悄然无奈地道:“放弃吧,反正你和靳洲还没有真正开始,长痛不如短痛,你和他注定没有可能。”

  “我不要。”倪灵的倔脾气上来了。

  悄然想起上辈子她死扒着梁若愚不放手,结果苦了自己一辈子,要是她能早点想开也不至于下场那么凄凉。

  可是“情”这一个字又哪是说放手就能立刻放手的呢。情窦初开的女孩刚刚懂得爱情是什么却要被迫放弃,想想也怪可怜的,只能期望时间长了倪灵她能自己想通。

  “你和靳洲的事你自己决定吧,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悄然送走了倪灵自己坐在店里发呆,不一会儿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地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像有人在头顶敲鼓一样。

  “这场暴风雨来的也太突然了,我没听见广播里说今天有雨啊?”谢果儿看着屋外的大雨说道。

  “都说天气预报十报九不准啦,上次说有雨我出门带了一天的伞,结果连个小雨点都没见着,害我被同学笑话。”马小畅抱怨道。

  雨大了来买奶茶的顾客就少了,店里没什么生意谢果儿和马小畅磕着瓜子闲聊,陈悄然继续坐在小板凳上发呆。她重生到现在明明只过了一年多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上辈子的很多事情她都不太记得了。

  不过这样也好,上辈子她活得太窝囊那些不快乐的事情就让它们随着雨水带走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雨一直下个不停,从白天下到了傍晚,谢果儿看着外头的大雨担心地道:“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恐怕又要内涝了。”

  悄然想起了之前刮台风她们被困在筒子楼里的的惨状,不禁也跟着担心起来。筒子楼地势低每次城里内涝一定有它的份,还是应该早点换个房子。

  这段时间她都有出去找房子,可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那幢筒子楼里搬出去。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跟着一声惊雷响起,像是预示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悄然正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搬出筒子楼换到大房子里住时,就看见靳洲撑着伞从大雨中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