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晔给三个宝喂完奶粉才出门。
路过李泽家门口，他正好从家里出来，“这么早，你这是往哪去？”
白晔看一眼和他并排往前走的李泽，“你不也挺早。”
李泽本就是斯文的长相，这会儿笑起来更加温和。
“我家梅梅想吃驴打滚，我去给她买点。”
白晔看着他这副样子原本想打趣两句。
想到自家晼晼，他到嘴的话又咽回去。
“我这是第一次在京市过年，一般大家都去哪儿买菜。”
李泽原本笑着的眼淡下来。
“冬天菜的种类本就不多，大白菜、酸菜、萝卜、土豆、咸菜，反复换着吃。”
说完他还偷偷嫌弃的抿抿嘴。
白晔用余光看到，巧妙的换个话题。
两人边走边聊，没有看到他们出门后，从倒座房出来的老太太，直盯着他们背影。
“砰砰砰…”
林晼瑜从厨房出来，刚拿起放在客厅沙发上织一半的毛裤，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砸门声。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这巨响划分在敲门声范围。
她小手一挥，白晔前几天买的新菜刀就出现在茶几上面。
把菜刀放进手袋里，她才拿着手袋去开门。
“砰砰砰…”离月亮门越近，林晼瑜听到的砸门声就越大。
她原本晶莹剔透的眸子也越来越冷。
如果现在张梅在这，一定会惊讶好友的变化，这和在她面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张大丫原本敲门敲的正起劲，这家门还挺好看的。
不知道用的什么木料，装在月亮门上圆圆的门。
张大丫没想到，门会突然就从里面打开，她继续敲门的手刚要落下。
就对上林晼瑜清凌的眼，吓得她一激灵。
开门的女人，看起来二十来岁，脸蛋白嫩的能掐出水来。
这四合院里本来长的最好看的是李泽家的，在她面前也感觉少点什么。
她穿的旗袍她不认识是什么布料，领口还能看到从里面露出的毛绒。
和院里那几家条件好的人家的女人，穿的一样好。
张大丫伸出指甲里满是黑泥的手想抓住林晼瑜的胳膊，被林晼瑜躲过去。
林晼瑜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她见状满脸不善，“小丫头，我家过年肉买的少，你家买的多，挪给我点。”
“砰…”
回答她的是林晼瑜的关门声，紧跟着就传来给门上锁的声音。
院子里，林晼瑜气呼呼的往屋里走。
“这大妈，脑子里得进多少水，大过年的上她这来找不痛快。”
她在抄手游廊里停下，把情绪调节好才进屋门。
虽然现在孩子们还小，她也不知道他们这时候能不能感应到她的情绪。
她都希望，自己能一直是一个情绪稳定，会好好说话的妈妈。
月亮门外，张大丫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最后不得不满眼不甘的离开。
白晔和李泽一起溜溜哒哒的走进四合院大门。
刚进倒座房白晔就感觉周围气氛不对，但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他看向李泽，正好看到李泽也在看他。
两人没说话，一起走到李泽家门口，点点头分开。
白晔回来的时候林晼瑜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织毛裤。
毛线织品她准备脱掉棉衣时穿，他们之前的毛衣裤质量都太好，她想给她和阿晔再织几套。
看见白晔进门，林晼瑜放下手里的毛裤，“今天街上人多不多。”
白晔把东西放在鞋柜上，“还可以，碰到李泽，和他一起去的，我还买了驴打滚和芝麻酱。”
林晼瑜上前接过白晔递过来的驴打滚，打开尝一口。
享受的眯眯眼睛，老京市的手艺人都很厉害，不比她这个拿到食谱方子的人做的差。
她又喂给白晔一个，转身把白晔买回来的酸菜、土豆、干蘑菇、花生、瓜子、柿子饼、谷花糖和老字号芝麻酱拿到厨房里。
进厨房的门在一楼两间卧室之间走廊的尽头。
拉开厨房门，左右两边分别有两个灶台，四个灶台一起烧起来的时候做饭很快。
自从上次她改主意不想在厨房放煤块这些燃料，阿晔就把正房的厨房一楼也收拾出来。
林晼瑜轻轻推开餐厅门，她家餐厅靠着西墙和南墙，门开在东墙上，紧靠着北墙。
进到餐厅里就能看见八个人座位的正方形餐桌，和相匹配的八把挂灯椅。
餐边柜贴着南墙摆放，在窗户下面。
林晼瑜走到餐边柜前，把新买的老字号芝麻酱、花生、瓜子、柿子饼和谷花糖放进去。
家里的水龙头在厨房一楼西北角，水缸放在水龙头下面。
虽然院子里还没通自来水，这会儿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放厨房用品的圆角柜紧靠着餐厅北墙（外）摆放。
圆角柜和水缸之间放的是厨房操作台。
林晼瑜把手里剩下的东西都放到操作台上的菜板旁。
白晔换好衣服，看一眼在炕上睡觉的三个宝，再回客厅，就看见早饭已经摆好。
他眼底闪过暖意，跟着林晼瑜的脚步到厨房里拿碗筷。
圆桌上，豆角炖排骨、菠菜鸡蛋汤和小碴粥，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林晼瑜看白晔一眼，认真想想还是没有说出今天发生的事儿。
那个大妈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值当放在心上，她要是敢再过分，她就菜刀伺候她。
在战火时代里走过来的世家大族儿女，谁没见过点血腥。她没见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
吃完饭，白晔还和以前一样把碗拿到厨房清洗。
主院二进院东厢房李家，张梅匆匆开门进屋，外面还挺冷。
今天上午她值班，这会儿刚下班，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放的驴打滚，张梅嘴角止不住的扬起来。
李泽从外面回来，看到屋门锁是开的，就知道他媳妇在家。
屋子里，张梅看到李泽进屋，“阿泽，今天排队时间长吗？”
李泽吃掉张梅喂过来的驴打滚，“不长，遇到白晔，我们俩一起排的。”
说到白晔，李泽想了想还是坐到张梅身边。
“梅梅，我和你说，我刚才上厕所回来经过倒座房，听到王佑家他妈，说她今天去…”
张梅听完李泽的话，“那我先去看看晼瑜。”
她说着话，去厨房拿上一棵酸菜，就出门往后罩楼走。
此时白家，白晔正坐在圆桌旁认真的写着春联。
林晼瑜坐在他身旁和躺在婴儿车里，迟迟不肯睡觉的三个宝，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