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入荒原

  告别了胖子,陈一贯独自坐公交回家,路上他开始设想,如何让胖子瞩目起来,自己则退居幕后,遥控指挥,然后“他”从天而降,把胖子按在地上摩擦,接着忽然发现根本不是正主,而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核心,完美收割,胖子有惊无险痛哭流涕地抱着自己大腿,而他,陈一贯,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不用再低调装怂,像那些网络小说的都市文一样,吃遍天下美食,每天不带重样的!想到关键处,他不禁“嘎嘎”淫笑起来,公车上包得像球一样的乘客见状纷纷远离几步,怕被神经病误伤。

  回到家里,陈一贯看着满地的食物,伸出手来,左臂又化作一滩透明的体液,把所有食物包裹了起来,拱起来成了一个冰箱状的方块,渐渐凝固出深蓝色犹如爬行动物皮肤一般平整粗糙的外皮,内里凝固成白色的组织,并且迅速降温到4摄氏度左右,甚至还有几个换风口,一个保鲜冰箱瞬间成型。重新凝聚了自己的手臂,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出门就不怕食物变质了,然后回房上床刷手机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陈一贯被手机铃声吵醒,是一个陌生电话,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喂?”

  “喂,我是......”

  对面不说话了,陈一贯却听出来是送自己去胖子家的那个西装男。

  “是你啊,啥事?”

  “我在你家边上最近的路口,你赶紧下来。”

  “这么早?”电话已经挂了。陈一贯无奈起床,连脸都没有冲就下楼了,走到路口,看到西装男的越野车已经停在那里,车窗摇下来,西装男看着他一脸诧异:“就这么来了?你的衣服呢?”得,忘了这一茬了,陈一贯又跑回楼上,找了个背包胡乱打包了几条内裤和几双袜子,背在肩膀上出门上了车,西装男也不再说什么开车出发了,中途接上了推着一个大号行李箱的胖子,到达了昨天那座地下基地露在地面上的建筑正门外。

  两人坐电梯到地下,来到昨天的那个房间,老刀小队的成员已经穿戴整齐,看着胖子和陈一贯进来,老刀说:“人到齐了,出发!”一群人鱼贯而出,陈一贯拉了一下巨蛋的衣服,巨蛋回过头来一脸问号,“你们的换洗衣服呢?忘了快回去拿啊。”

  巨蛋无语:“我们的行李都装车了,我们就住在这里。”

  陈一贯当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住在这里么?天天吃昨天那样的豪华自助餐?万恶的资本主义。

  众人在地下基地来到了一排越野车旁,外形是越野车,却有普通越野车的三倍大,车顶绑着一包包行李装备,双马尾黑鸟对胖子说:“你的箱子扔在这里,只能带一袋随身衣物,赶紧收拾出来。”

  “啊?一袋怎么够?”

  “我尼玛。”黑鸟作势又要拔刀,胖子立马低头打开了箱子,陈一贯眼疾手快把一袋牛肉干拿了过来,胖子挑了一些随身衣物,在黑鸟“我尼玛”的威胁下,很艰难的在小熊和小兔之间选择了一支毛绒兔,塞进了黑鸟扔过来的一个背包里,看着围观群众讪笑道:“从小习惯了,不抱着睡不着。”众人:“.....”

  越野车一共有四辆,陈一贯和胖子被安排在第三辆,和巨蛋和小鹿一辆车,这辆车的驾驶室为巨蛋量身打造,十分巨大,小鹿的副驾座椅则十分小巧,还有各种零食盒化妆抽屉布置周围,像是一个小型公主房,而陈一贯和胖子两人的后座则平平无奇,好在位置还够宽敞。

  “最后一次检查。”老刀的声音从档位边竖着的对讲机中传来,“二车准备就绪。”“三车准备就绪。”“尾车准备就绪。”

  “出发。”地下基地尽头的门缓缓打开,露出宽敞的车道,四辆车依次驶出,停在了通道底部的一排升降车位上,经过十几分钟,从地面出口开出。

  甬城的内外城被两条军专线贯穿,两条公路夹着两条铁轨,平时覆盖着半圆形的黑色外壳,里面看起来像隧道一样,为的是不让人靠近。车队在内外城城墙的专用闸口处进入军专线,向城外驶去,很快就到了军专线尽头的检查站,然后豁然开朗,到达了城外。

  甬城布满武器的高耸城墙下,是宽十数米的深深壕沟,壕沟上只有东西南北四座升降桥,正对着军专线出口,壕沟内外满是密密麻麻的尖锐障碍物和陷阱,地上遍布炮坑,城外零散分布着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各种尸体,有的已经成为骨架,有的还滴着血时不时挣扎一下。胖子趴在窗边,看着远处一颗巨大的异形头骨,有一只大象那么大,顶着两根长长的弯角,面部有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空洞,不知道是眼洞还是弹孔,如果是眼洞的话,胖子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陈一贯没有看向窗外,正听着歌看网络小说,小鹿透过化妆镜时不时瞄一眼后面,想来两个新入队的哪怕老刀不交代,她也会加强观察的。看着陈一贯这么淡定,她忍不住拿着两根棒棒糖递过去,陈一贯抬头看到马上接过来,没打算给胖子一个。“你听什么歌呢?”

  “啊?”陈一贯拿下耳机。

  “我问你听什么歌。”

  “哦哦,周杰伦的。”

  “这么老的歌啊,我听过他的《反方向的钟》,还不错。”

  陈一贯答完已经戴上耳机继续看小说,并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开玩笑,主角正要参加拍卖会,已经被踏脚石各种挑衅侮辱,正是扬眉吐气装逼打脸的关键时机,没事别来沾边。

  小鹿气结,看着眼巴巴的胖子,又甩了几个零食过去,转头拿出平板开始刷剧了。

  因为天空被悬浮在近地空间的块所蒙蔽,地上几十年收不到稳定的卫星信号了,gps也就成了书上的几行字。车队成前后一列向前行进,两架无人机负责在前头探路,把图像不断反馈到头车,头车和二车前端有巨大的三角铲,可以把零星的动物尸体和树枝撞到两边。

  此刻头车内,老刀看着全息屏幕上的图案,对身边的暗灭说道:“还挺顺利,开出来几个小时了,无人机反馈的图像显示,道路两边的生物并没有过度的生长或者变异情况。”

  “有人的地方,敢闯进来的只有大家伙。”

  “闭上你的臭嘴!忘了规矩了?”

  “对不起队长,呸呸呸。”

  四车叫尾车的时候陈一贯已经想吐槽了,不过想着可能是习惯,如果现在他在场就会发现,根本不是习惯,就是老刀非常在意兆头这类东西,跟他坚毅稳重的外表着实格格不入。

  “快到探索区的边界了,速度减慢到四十码,注意保持车距,注意跟随前车反应。”对讲机里传来老刀的声音,车队开的是末世前的国道,现在被草拱得支离破碎几乎看不出路的样子,车队完全是跟着末世前留存的卫星图在开,离开探索区后,车队一路碾压,被撞飞的各种动植物肢体落在路两旁,在三四米高的草叶树木的海洋中,开出一条游动的痕迹,无人机传回的图像由绿转红,不断标记出一个个红色的圆圈,平板右上角“注意,未知生物!”的提示闪烁不停,老刀已经把平板放在一边,看着中控面板地图上的路径思索着。

  他们从西门开出来已经半天了,按照现在的速度,下午6点修整,明天5点出发的话,再一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到核电站遗址了。荒野的黑夜十分危险,许多以吞噬蛋白质为生的生物都是昼伏夜出的,夜晚扎营是荒野探索的铁律,按照地图上的显示,下午五六点,会到达末世前的一片乡村地带,农作物和家禽家畜变不成什么太危险的东西,是最适合扎营的地方,至于几十年间,有没有什么新物种占领那里作为自己的领地?就没办法预测了,面对危险是拓荒小队的常态,老刀只能选择最优的方案,然后随时保持警惕,随时准备死人,随时准备撤退,最后在地图上把这个区域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叉,直到城内军队来肃清。

  “前方休整三十分钟。”各车的中控屏上闪烁一个绿点,是休整地点没错了,陈一贯闻言伸了一个懒腰,透过镜子看到这一幕的小鹿更生气了,这货,果然是假装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