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貂儿

  唐河看着傻狍子那呆萌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然后举起了枪。

  距离五六十米的样子,唐河瞄的是最大的那一只公狍子。

  一枪下去,这只公狍子的身子一甩,飞速地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淌着血。

  虎子听到枪声便追了上去,唐河赶紧吹哨,一指侧方。

  虎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去追那只受伤的,但是还是忠诚地执行了唐河的命令,划过一道弧线,向那些狍子兜了过去,把它们往陷井的方向撵。

  那只中了枪的狍子跑了不到二百米,就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其它的狍子,沿着唐河预定的路线就跑了下去,转眼不见了影子。

  唐河追上那只受伤倒地的狍子,给了它一个痛快,把膛一开内脏一扒,也顾不上再收拾,赶紧带着虎子,沿着蹄印追了上去。

  傻狍子甩开了人和狗,认为安全了就停下了,死了一个同伴,啥都喂饱了。

  当然不会再回来看情况,那得费多少草多少料啊。

  苞米的香味儿,也把这些狍子吸引了过去,山里的枯草哪里有苞米香啊。

  几只狍子全都欢快地跑到了那片苞米处吃了起来。

  武谷良眼见狍子进了陷井,兴奋地一拽绳子。

  渔网忽地一下罩了下来。

  狍子可比野猪灵活多了,渔网一动的时候,几只狍子就像装了弹簧似的,嗖地一下就跳了起来弹射出去,撒腿就跑。

  渔网忽啦一下扣了个空。

  “我草!”

  武谷良不由得大骂了一声,野猪都抓住了,怎么狍子还跑了呢。

  这也是为什么猎人有枪之后宁要死的不要活的原因。

  设陷井抓活的,一大半要看运气啊,而且陷井弄死的野牲口淤着血也不好吃。

  而像这种走空,才是常态。

  肉,还是落袋为安。

  武谷良刚站起来,砰的一声枪响。

  一只落后的狍子身子一沉跪到了地上,然后爬起来接着跑,可是一瘸一拐的跑不起来,很快就被狍子群甩下了。

  大青和大黑也冲了出去,追上受伤的母狍子,大青一个前窜,一口咬住了母狍子的哈拉巴,来了一个漂亮的挂甲。

  大黑直接就奔人家的咽喉下口了,直接来了一个锁喉儿。

  两只狗吊在这只后腿中枪的母狍子身上,将狍子扑翻在地。

  杜立秋赶紧上去,把大黑拽开。

  母狍子立马不停地喘着,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武谷良怪叫一声,扑到了狍子的身上,把它压了个结结实实。

  杜立秋掏出绳子,把这只狍子的四蹄捆得结结实实。

  唐河也过来了,看到活捉了一只母狍子,这才松了口气。

  再看后腿中枪了,赶紧给它止血裹伤。

  这只母狍子刚开始还挣扎几下子,当唐河给它裹完伤之后,一下子就老实了,水汪汪的眼睛还十分深情地看着唐河。

  唐河被它看得那叫一个别扭,直接给了它一嘴巴,好好的打猎,非得给我整得情深深雨蒙蒙的吗,老子可不是许仙!

  狍子就比野猪好整多了,死的收拾好了,武谷良和杜立秋拖着。

  活的狍子脖子上套个绳牵着就走了。

  它倒是也挣扎也不想走,可是牛不喝水都能强按头呢,何况你一只狍子!

  狍子牵仓房就行了,直到惊恐中的狍子看到了唐河送来的豆饼!

  这是啥呀,咋这么好吃呢!

  一早上,唐河在李淑华的喝骂声中,把两头野猪还有那只狍子捆了四蹄儿,请牛叔出马,拉着慢悠悠地往镇上走。

  胡庆春一看这三头活的猎物,顿时大喜,赶紧去找车,这露脸儿的事儿,他得亲自去才行。

  胡庆春拍着唐河的肩膀说:“好外甥,这回多亏了你了,姨夫也不跟你提钱了,等我回来的,咱爷俩好好喝一顿!”

  “行,姨夫你去牙林,整点好酒回来!”

  “放心,保证灌死你!”

  “不是,家里还有猞猁骨头呢,得用好酒泡,要不白瞎了。”

  胡庆春眨巴眨巴眼睛,唐河立刻明白了,笑着说:“姨夫,猞猁的骨头泡酒,咱自己喝挺好的,送人的话,显得小家子气。

  虎骨啥的倒是也有,你肯定舍不得送人!”

  中年男人,把这玩意当命一样,谁舍得送人啊。

  “你小子,等着,我看看能不能整点南方的酱香回来!”

  胡庆春跳了车,催着司机发车去送礼。

  唐河回了家,就见秦爷正坐在炕头上抽着烟,唐大山、老八头陪着喝着茶水。

  杜立秋吹的呼地唠着他们活捉猎物的英雄事迹,武谷良忙着放桌子。

  林秀儿和潘红霞还有齐三丫正在外屋地做饭呢。

  杜立秋一见唐河回来了,便兴奋地叫道:“唐儿,唐儿,秦大棒要领咱去打大皮!”

  老八头上去就是一脚,“秦大棒也是你叫的?”

  杜立秋拍拍屁股,梗着脖子说:“我还叫你老基巴灯呢!”

  “诶,我特么……”

  老八头气得伸手拽裤腰带就要抽死他。

  唐河没理会杜立秋的闹腾,而是上了炕,坐在秦爷的旁边。

  “秦爷,你发现大皮了?”

  “嗯呐,还不远,就在二道河的那片松林子里头。”

  唐河兴奋得直搓手。

  大皮一听就值钱,因为这东西叫紫貂,犹以大兴安岭的亚种最值钱。

  为啥?因为大兴安岭冷啊,皮子的质量都比别的地方高两个档次。

  紫貂格外机警,一身皮子格外值钱,还不能用枪打,只能下夹子、套子,难度又上了几个台阶。

  从古到今,貂儿可都是贡品级别的,从来都与普通老百姓无缘。

  也就是后来开始养殖了,普通人才能穿得起一身貂儿!

  哪怕是养殖的,这一身貂,最次也得上万呐。

  后世东北大哥必须一身紫黑的貂,配上炮子头,头上还得有一堆褶儿。

  身边的小妹儿,标配就是一身小白貂,扒蒜的动作必须得利落。

  貂儿这东西保暖是真保暖,炫富也是真炫富。

  有那么一段时间,一身貂儿,大金戒子,绝对是有钱有地位当大哥的象征。

  后来这东西烂大街了,而且,这东西它沉啊,穿着是真没有羽绒服舒服。

  一套好的羽绒服也轻轻松松上万了,也就没人乐意穿貂儿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穿上貂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貂皮绝对是贵气的代表。

  现在有了秦爷这老将出马,打大皮必须得手到擒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