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太给咱长脸了

  唐河为了不让秦爷给人当儿,必须得支愣起来呀。

  唐河这边的主要战斗力,是林场保卫科的人手,其实就是一帮厂混子,陈旺亲自压阵,压的还不是人,而是他们手上的枪,现在枪管得严,打猎可以,在人身上出了事儿,都吃不了兜着走。

  等出发的时候,后头又跟着老八头、老张头、小郑、刘老六等二三十号人,赶着马车、牛车,一直把人送到山里头,然后远远地落到了后头。

  唐河这一招后勤民夫,可把陈旺他们乐坏了,打猎像玩似的,干活就都不乐意了,这天天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人一成了群,那就是无敌一般的存在了。

  此行的主要目标还是野猪这最大的一害,现在猪王死了,野猪又到了打圈揣崽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聚成了群,要找成群的野猪,相对来说就比较简单了。

  唐河没像上次那样,一窝蜂地上去就围就打,而是像在亮水河围猎那样,把野猪群赶到山谷里,然后用绳子拉成几道拌马索,这才一声令下开枪。

  野猪被堵住了退路,只能往出口处跑,结果又被绳子拌住,摔断了脖子,摔断了腿儿的,最不济也被拌住了脚步速度慢了下来。

  相距二三十米的固定靶,要是还能让它们跑了,全都撒泡尿溺死得了。

  这一群三十多头野猪,一个都没跑掉,全都撂在山谷里了,一时间猪嚎声中,血流成河,然后这帮厂混子就磨叽了起来。

  开枪狩猎多爽啊,开膛放血分肉这种脏活就不乐意干了。

  这时,唐河找来的这些老农民就派上用场了,唐河答应了,完事之后一人带一头猪回去,还是可他们先挑,让那些领导吃咱挑剩下的,一个个干劲可足了。

  刘大手那边,也在山谷里围住了一群野猪,可是打完之后,一帮人磨磨蹭蹭地谁也不干活,把刘大手的儿子大刘,孙子小刘气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长白山那边也有林业局,也有林场,正式工全都是这个鸟样,你就是蹦上天,又不能开除我。

  别看现在天气还冷,但是野牲口被打死之后,特别是打在肚子上的,不及时处理,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臭膛子了,根本就没法要了。

  结果最后收拾出来的,也就十几头的样子,其它的一开膛放血,不但有恶臭,还有腐臭,直接就要不成了。

  那几个伊春那边来的猎人,出现了重大失误,带来的好狗被野猪挑了好几只,骂骂咧咧的把这些厂混子激怒了。

  本来就瞅这些人嘚呵的不顺眼呢,当场就打了起来,亏得是胡庆春压阵带队,这才给压了下去。

  不过人家是请来的,都是有手艺有本事的,领导的面子爱给就给,不给就当是鞋垫子,当然不受这个委屈,一甩脐子直接走了,这一支搞了个虎头蛇尾,让胡庆春的面子上都过不去了。

  这要是另外两支队伍也掉了链子,那些眼红他的人可有话儿说了。

  不过当他带着人返回镇上的时候,林业局的大院里已经堆了两个大雪堆,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

  李局长掐着腰,很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意思,拍着胡庆春的肩膀笑着说:“你那个外甥还真是了不地啊,给咱长脸了啊!”

  “咋地呢?”

  “这大的一堆,就是他那边打回来的,足足五十多头野猪啊,还有十来只狍子呢!”

  “这小的一堆,是刘大手他们打来的呗!”

  李局长低声说:“照小唐那边,少了十几头呢,还以为有多职业呢,还不如咱家小唐呢!”

  这都咱家上了,李局长是真开心了。

  胡庆春也开心了,这小犊子是真给自己涨脸呐,没看李局长对伊春猎人撒手的事儿都没生气吗。

  只是又过了一天,刘大手那边又送来三十多头野猪,其中有几头还臭了膛子拿来充数,大刘和小刘是真急眼了。

  这一下子,把唐河那边就甩开了,胡庆春更是急得乱蹦,刚夸完就掉链子啊。

  唐河却感叹着姜还是老的辣啊,秦爷劝唐河,别逮一伙打一伙,一来耽误时间,二来惹出来的动静,让其它猪群都跑散了,根本追不回来。

  所以,借着山势,把人员撒开了,兜上几座山头,放着二踢脚,把野牲口往一堆里赶,一直赶到河沿的塔头沟去。

  到了塔头沟那地方,连绊马索都不用上,一个个将近一米高的塔头,还有已经半化的冰溜子,就足以把野猪圈住了。

  这一天一夜的功夫,已经圈进来一百多头野猪了,空气是弥漫着野猪那股浓浓的腥骚味,可是对于唐河来说,简直比林秀儿抹了雪花膏还要香啊。

  “这一下子,明天入冬的时候,都没野猪可打了。”唐河感慨道。

  “咱这才几个人啊,这地方打空了,食物足了,其它地方的野猪,甚至是深林子里的野猪,自然就过来了,要把它们打绝了,怕是得个一两百年呐!”秦爷感叹道。

  唐河心说,还一两百年呢,野猪生得再快,也没有人打得快啊,随着野牲口越来越值钱,再过十年,但凡有人的地方,这玩意儿几乎绝迹了,成了保护动物。

  被圈进来的野牲口以野猪、狍子为主,像狐狸什么的也有,不过人家不像野猪狍子那样下意识地聚成群,忽啦一下散开,一两只很容易就跑出去了,至于野鸡兔子什么的,一个会飞,一个会盗洞长得又小,不过依旧打了不老少,只是这一路上,都给吃了。

  杜立秋像左千户似的,背着投枪二了吧叽的,他自己还觉得挺美,肚子还叽里咕噜做响。

  他得瑟,非得用豪迈的方式吃野猪肉,就是之前说过的鄂伦春吃法,熟一层吃一层,说是嫩抄,结果开始跑肚窜稀了。

  杜立秋蹲在一颗枯树后,一边窜着稀,一边从树上抠木头片子,这种枯树的木头片子比较光滑,一会拉完了用来刮屁股。

  这年头拉完屎开腚都是用报纸、作业本啥的,棍刮这个古老的习俗依旧保留着。

  草纸也有,可是那东西得用钱买啊,这年头一切用钱买的东西,都属于重要生产资料,必须要算计着用。

  所以,草纸一般都是给女人来事儿的时候用的,还有很多人遵寻着古老的习惯使用月经带,就是用布条包裹草木灰,用完之后洗干净再重复利用。

  杜立秋窜了个痛快,正刮着屁股呢,就听头顶发哼哧哼哧的动静。

  杜立秋一抬头,一个黑漆漆的大脑袋从树洞里冒了出来,乌溜溜的眼睛跟杜立秋对视了个正着。

  一头被惊动了,出仓的黑瞎子。

  而现在,杜立秋只有一个人,还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