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这边八卦聊得正起劲，二十八楼却是一片死寂，只偶尔听到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的声音。
“商总，路易斯先生那边发过来的合同内容我都仔细看过了，您可以再过目一遍，没有问题的话就请您在上面签个字。”
林进把手上的文件夹打开递到办公桌上。
闻言，商景便停下了手头上的事，低头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二三十页的合同内容，然后秒速签了字。
“辛苦了，没什么事情你可以下班了，总裁办那边也让他们下班。”商景开口说道。
“好的。”
林进拿起文件准备要走，抬眼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就停下了：“商总。”
办公桌前的男人目光轻抬：“还有事？”
林进面带微笑道：“您今天没有其他安排吗？”
作为下属，他实在不该过问老板的私事。
但这段时间他可是什么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有了点人情味儿的老板，又变成以前那副除了工作六亲不认的冰冷机器了。
他私下里问过辛泽，结果这家伙也不知道。
虽然是照顾商景生活起居关系密切的特助，但老板不说，他当然也不会知道。
不过据辛泽说，上一回卫小姐来sy的那次，是她自己回去的，而且离开的时候表情不太对，似乎是跟老板闹了不愉快。
林进表示完全能理解。
毕竟他做了商景七八年的秘书，就没见过他对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上心过，性子又闷又冷，肯定不会哄女孩，有矛盾才正常。
但是有问题不解决，就这么冷处理可不行啊。
作为一个贴心称职的下属，他的职责就是为老板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于是他换上了最亲切友善的笑容询问道：“您和卫小姐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商景皱眉，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啊，好些日子没见她过来，也没见您联系她，所以就自作主张胡乱揣测了。”林进不愧是首席秘书，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面不改色。
气氛突然有些冷，见男人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林进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做秘书做到他这份上也是不容易，不但要处理好工作上的事，还得充当军师角色开导感情方面一点不开窍的直男老板。
“今天是520。”林进觉得自己暗示的够明显了，“卫小姐应该快下班了吧，您要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肯定会很开心的，比什么求和方法都管用。”
话说到这份上就可以打住了，他相信老板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林进走了，此时的二十八层就显得更安静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有商景一个人。
从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在公司待到凌晨几点也常有。
他视线突然不自觉地落在对面的沙发上。
有一天晚上，小姑娘乖巧地坐在这里陪了他很久，笑着对他说工作辛苦了。
那一刻，心里某处似乎被撞了一下，突然就不想再加班了。
只是他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模式，却忽略了如今的sy已经和他当初接手时完全不一样。
不用他事事亲为把所有的压力都背在身上，就算偷懒懈怠几个月，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那一天，他难得下了个早班，请小姑娘出去吃了个不算很晚的夜宵，然后又把人平安送回去了。
很神奇，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一句话也不说，他都会感到精神充沛，舒适又放松，似乎通宵工作也不会累。
但上次她拒绝自己之后，他们有将近二十天都没见过了。
手机上的聊天也变少了，她依旧回复自己的每日问候，只是却能明显感觉到疏远。
她不但拒绝了自己的表白，似乎连普通朋友的关系也不想再和他维持下去。
说实话，商景头一回感到这么挫败，并且还有些焦躁抑郁，他想自己可能要去晏琰那里坐一坐。
是了，晏琰的心理咨询室换地方以后，他还没去过，正好都在海棠街上，那就去吧。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
此刻，他很想见到卫萦。
…………
九庭今天的生意好到离谱，从早到晚线上线下的单子就没怎么停过。
平时不忙基本上快到七点就关门了，毕竟拂鸢是个作息很正常的老板，她还得有点自己的私人时间。
结果今天，八点多了才结束。
开店以来，头一回花店里当日的花全都卖完了，以前在墨城也没见过这场面。
她还在一边算营业额一边寻思什么情况呢，晏琰笑着问她：“还记得你前几天遇到了顾夫人吗？”
去年在昆城查郑雅雅案的时候，里面死了独子的受害者就是顾先生和顾夫人。
那位顾夫人也是个爱花之人，那次说了回帝都后要来看拂鸢，跟她请教怎么养花，结果因为其他事情一直没抽出空来。
也是巧了，上周拂鸢接了一个晚宴聚会的订单，顾夫人就在其中。
“不会是她特意给我捧场了吧？”拂鸢有些惊讶。
上次见面也就是简单聊了两句，毕竟之前只有一面之缘。
虽然多少也沾了点晏琰这个前主治医生的关系，但人家一个豪门阔太，不至于真的去讨好她一个小辈，漂亮话听听就得了。
但没想到，她上次说的要给自己捧场，是真捧场啊。
“不要看我，这跟我没关系。”晏琰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她是真的喜欢你。”
“哦，好吧。”拂鸢欣然接受了。
毕竟她确实很讨人喜欢啦。
两人在这边说话，卫萦已经搞完店里的卫生了。
她嗓音温温柔柔地说道：“鸢鸢，晏先生，我来关店就好了，你们去玩吧。”
“萦萦今天也辛苦了。”拂鸢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走，我们一起出去吃大餐。”
“不用不用，我有一点想睡觉了。”卫萦摇摇头，小声拒绝她。
拂鸢秒懂，知道她可能又是老毛病犯了，也没再说什么，叮嘱道：“那你记得把门窗都锁好再睡。”
“嗯，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