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佛祖等人也向观音菩萨投去赞许的目光。
观音菩萨果然是悲悯众生的化身,智慧与手腕并举,无懈可击。若是这石猴能坦诚认错,发下重誓归顺我佛门,甘愿面壁千年,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嗯?”观音菩萨浅笑盈盈,亲和力十足,面容也柔和了几分,“悟空,你可知道自己哪里行差踏错了?”
孰料,悟空接下来说的话,让观音菩萨霎时脸上染上了红晕,众僧怒形于色,连如来佛祖等人的面色也阴沉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嘿嘿嘿。”悟空咧嘴一笑,眼珠子一转,扫视着大雄宝殿内众人,傲然道,“都怪观音姐姐你的仙露太过诱人,俺老孙错就错在没多喝几口,那可是提升修为的宝贝啊,再来点如何?”
“哧哧。”数十万散修中,不少人听了悟空的话都忍不住窃笑,连忙掩嘴,但一见诸佛阴沉的脸色,又赶紧收起了笑容。
众修士哪知观音菩萨还有这等秘辛,更不清楚悟空所言之水是何物。
但若说能增进修为的奇珍,非先天甘露莫属。
人群中,有的嗤笑,有的憋红了脸,更有女修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目光在悟空与观音之间游移不定。
叶玄身旁的王文昭咽了咽口水,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
叶玄望着悟空,嘴角微扬。
“好个石猴,今日怕是全天下的修士都要脑补一番了……”叶玄心中暗想。
他预料到悟空会用言语周旋,却未料到悟空言辞如此犀利,避实就虚,轻描淡写间便挑动了佛门众人的情绪。
“放肆!你这顽劣之猴,不知好歹,满嘴胡言乱语!当受严惩!”观音菩萨面泛红晕,杏眼圆睁,手指颤抖地指向悟空,怒斥道。修行多年的佛心在此刻也难掩愤怒,悟空竟敢在众修士面前说出如此混淆是非的言语,她今后颜面何存?
先天甘露怎就成了普通的水?
众罗汉、伽蓝、比丘等见状,纷纷起身,齐声呵斥:“你这泼猴,今日辱骂佛祖,亵渎观音尊者,可知罪孽深重!”
僧人们的吼声如雷贯耳,响彻大雷音寺,换做常人,怕是早已心惊胆战,魂飞魄散。
“阿弥陀佛……”
燃灯古佛、弥勒佛等众多佛陀齐声诵佛。
佛门净地,怎容得这石猴妄言乱语,满嘴污秽?
众人皆在疑惑,这悟空究竟有何执念,对佛门如此排斥?
他们原以为悟空易被诱导,为何在灵山佛狱度过一月,日日聆听佛音,历经风雷火三灾,却毫无悔意?
“孙悟空!”
如来一开口,大雷音寺顿时鸦雀无声。
就连桀骜不驯的悟空,也凝重地盯着如来佛祖。
正是此人,一掌将他镇压在五指山下,即便在梦中成佛也无法超越的存在。
要想战胜他,除非炼化混沌魔猿的全部精血。
“如来老头,有话快说,别跟这群光头啰嗦!”悟空身披金甲,屹立不动,仰视着如来,虽无神力,气势却不减分毫。
此言一出,观礼的众人无不惊愕。
狂,这妖猴实在太狂妄了!
这可是如来佛祖,连玉帝都要礼让三分的存在,西天佛门的表面领袖,谁敢如此冒犯?
不远处的叶玄强忍笑意,暗暗为悟空点赞。
“放肆!大胆妖猴,屡次侮辱佛祖,你可知罪?”
“佛祖,弟子请求即刻将孙悟空逐出大雷音寺,斩首示众!”
“佛祖,此妖已与邪魔无异,依贫僧之见,无需再度化了。”
“是啊,佛祖……”
佛门最忌讳的便是“光头”二字。
悟空在佛门圣地辱骂如来为光头,辱骂诸佛皆为光头,这如何能忍?
面对僧人们的请命,如来轻轻摆手,喧哗声戛然而止。
“孙悟空,你杀害我佛门地藏王菩萨,此为一罪!”
“你迫使酆都鬼王与十殿阎罗消灭我佛门在地府的弟子,此为二罪!”
“你擅自篡改生死簿,扰乱阴阳秩序,破坏天道循环,逆天而行,此为三罪!”
“你大闹鬼都,一棍之下,令数十万鬼兵鬼将灰飞烟灭,无数鬼魂四散,此为四罪!”
“我佛慈悲,罚你于佛狱反省,今日却又在佛门圣地口出秽言,侮辱观音尊者,侮辱我佛门众人,此为五罪!”
“以上种种,任何一条皆足以令你堕入九幽,永困阿鼻地狱,你可有辩解?”
随后,如来佛祖身后佛光万丈,每说一句,威压便增强一分,直至最后,准圣九重天的威压如潮水般向悟空涌去,使雷音寺陷入一片压抑之中。
这威压巧妙避开他人,但即便是轻微触及,也让散修们感到如泰山压顶,呼吸艰难,几欲跪拜。
悟空身处威压中心,骨骼咯咯作响,痛苦不堪,这正是如来佛祖的威压,与梦境中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在八大金刚由冷笑转为震惊的目光中,悟空眼皮未眨,直视如来,“笑话!如来老头,你真是舌灿莲花,我悟空何罪之有?”
“今日当着天下修士的面,我要问你,那地藏王菩萨在地府是否专横跋扈,篡改生死簿,意图陷害我?让我阳寿将尽,勾走我的魂魄,是也不是?”
“我悟空只想自在遨游天地,何时得罪了你佛门?为何处处与我为难?”
“难道你佛门要骑在我的头上拉屎,我还不能反抗不成?”
“修仙之路,逆则成仙,顺则成人,你佛门口口声声阿弥陀佛,仁义道德,做的却是猪狗不如的事,我悟空可有说错?”
“佛祖,你扪心自问,难道真是在我老孙出世前,你们就已经布好了我的棋局?今天,我就是要当面告诉你……”
孙悟空脸庞苍白,在如来佛祖那沉甸甸的压力下,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这条命,我自己说了算!这浩瀚天地,岂是你们佛门独占的舞台!”
“这世上的芸芸众生,哪一个没有资格主宰自己的命运?哪怕你们佛门权势滔天,也无权代天而行,不然……”
孙悟空的话越说越激进,周围的修炼者们个个瞠目结舌,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