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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姐姐首次遇敌 弟弟果断出手

  梁学义目睹着儿子梁青山杀了牛炎抛尸汾河,着实是吓出一身冷汗,他过来斥责儿子道:“牛炎纵有千万般错也不该杀他啊!如今背着人命,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想当年你老爸被人赖上谋命之罪,背井离乡逃到太原,落得有家难回,如今你又摊上人命,这,这是怎么了?唉!”

  梁青山却认真道:“这牛炎本来就该死!他身为大宋官员,反而投靠金人,助纣为虐,处处设计陷害好人,似这等没心没肺的东西留着他会去害更多的人。这样猪狗不如的人都不能杀,你投奔义勇军又是为何?义勇军就是杀金狗,保家卫国!”

  梁学义知道儿子说得在理,但对于一个职业操守很高的医生来说,亲手杀人总是难以接受的。这样的场景下,他也无可奈何,只得任凭儿子安排。

  梁青山从容镇定,他赶紧催父亲上车赶路,离开这是非之地,因为这里毕竟离金兵控制区很近,也没有宋军部署,危险系数很高。梁学义自然也清楚,叹口气无奈地上了马车。

  梁青莲实在是再也不想继续待在那狭窄逼仄、令人感到憋闷无比的马车之中暗自神伤了,她此刻只想好好欣赏一下这一路而来的美丽风景,顺便也能痛痛快快地呼吸几口这外界的清新空气。于是乎,她便翻身跃上了牛炎所骑乘的那匹高大威猛的战马来。只见她双手横握着从敌人那里缴获而来的一柄锋利长枪,整个人看上去显得英姿飒爽、气势非凡。此时此刻的梁青莲,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行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好不威风!

  看着姐姐像模像样的姿态,梁青山也不甘落后,他把牛炎随身兵器佩剑挂到自己腰间,紧跟队伍,一行人继续赶路。东南方就是完颜宗翰大部队进军路线,所以他们选择向西南方前进,经交口、隰县到龙门,顺黄河南下到潼关,再西进陕西到少华山。

  这日,一行人经过隰县五鹿山。远远望去,只见那五鹿山群峰连绵起伏,宛如一条巨龙蜿蜒于天地之间。山脉辽阔绵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色海洋。山峰重叠交错,高低错落有致,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每一座山峰都独具特色,有的高耸入云,有的险峻峭拔,有的秀丽多姿,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走进山中,更能感受到它的原始清幽之美。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繁华,只有宁静与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松木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油松挺拔耸立,犹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山林。它们的树冠宽阔,枝叶茂盛,遮天蔽日,为人们提供了一片清凉的庇护所。

  众人正沉浸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所赐予的恩赐和宁静时,突然间,一阵刺耳的锣声打破了这份平静与和谐。众人惊愕不已,纷纷循声望去,但见前方道路中央,不知何时竟杀出一队人马,人数众多,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之众。

  为首之人乃是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他生得四方大脸,浓眉高挑,一双圆睁的怒目中透露出威严与霸气。那部浓密而坚硬的络腮胡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粗犷与豪迈。只见他头戴英雄巾,身穿厚实的棉袍,腰系青色丝带,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镔铁刀,威风凛凛,令人不敢直视。

  只听到他大喝道:“会事的赶紧留下买路钱走人,二爷我不想杀生见红!”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的梁青莲几时有这般威风过,一路上虽然鞍马劳顿,但心里格外轻松愉快,眼见得离少华山越来越近,想着想着会噗嗤笑出声来。忽然有人拦路,心中大怒,娇声喝道:“哪里的愣头青,吃了豹子胆啦,敢来挡老娘的去路!”

  只听那大汉哈哈大笑道:“二爷我就是吃这五鹿山里金钱豹长大的,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梁青莲用枪尖一指斥道:“长这么五大三粗,空有一副胆量,不去前方杀敌驱逐金兵,却在这里打劫过往客人,你羞也不羞!”

  “你知道二爷我不杀金兵啊,前几天还去了汾州那边打劫了金兵抢粮人马,杀了好几十金狗。l”那大汉得意地说着,还故意把手中镔铁刀拨弄得嗡嗡作响。

  梁青莲不吃这一套,也不惧怕他们,催马上前直逼过去,嘴里喊叫道:“快与我闪开!不然姑奶奶我要动手了!”

  “这娘们胆子也忒大了,居然敢对我动手,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这大汉心里想着,便挥刀上前。只见那刀身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气势朝梁青莲扑去。

  梁青莲毫不畏惧,立刻举起长枪迎敌。刀枪相接,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两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就这样缠斗在一起。然而,仅仅过了两个回合,梁青莲就开始感到手忙脚乱。她的胯下战马似乎并不听她的使唤,总是四处乱动,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施展武艺。原本精湛的枪法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失去了威力,甚至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的马掀翻在地。

  原来,梁青莲虽然会骑马,但她缺乏驾驭战马进行实战的经验。面对如此激烈的战斗场面,她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跟在后面的梁青山看到前方有人打劫,心中一惊,急忙催马赶过来。他在一旁看着姐姐与劫匪激烈地斗嘴皮,心中暗自着急。当看到两人终于动起手来时,他赶紧跳下马来,拔剑向前冲去。

  相比之下,梁青山要机智得多。他深知自己在驾驭战马上的不足之处,因此在开战之前就果断选择下马作战。这样一来,他就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实力,避免受到战马的影响。

  看到梁青莲就要败下阵来,那大汉发出淫邪放荡的笑声,两眼色眯眯地盯着梁青莲道:“小娘们这么俊的脸蛋,杀了怪可惜,快随二爷我到山寨做个压寨夫人岂不快哉!”

  话音刚落,但觉脑后风起,急回头时,只见梁青山手中的长剑袭到,忙矮身躲过,舞刀相迎,只见刀剑上下翻飞生出冷风嗖嗖寒气袭人,阳光折射出无数闪烁光束让人眼花缭乱。一个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大盗仗着多年积攒的威名横行霸道;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凭着与生俱来的胆气勇往直前。两人斗了四五个回合,梁青山的剑法明显技高一筹,那大汉却是凭借一身蛮力在苦苦支撑。

  看着前面大王急切胜不了,后面跟着的小喽啰齐声呐喊助威,也有几个意图上前来帮忙。这时梁青莲已经跳下马来,横枪拦住小喽啰,两个不知死活的喽啰还想欺负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被梁青莲一枪杆扫翻,后面的喽啰哪里还敢过来。

  这时只听到有人喊叫:“三大王来了!”但见喽啰们纷纷闪开一条通道,迎面疾风般冲出一人,但见此人身高七尺,长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一身白袍装束更添无限神韵,一脸放荡表情天生不尽风流。

  这个三大王手持利剑抢到前面,看着梁青莲这么楚楚动人的模样,不禁淫心激荡,嬉皮笑脸道:“妹子这么细皮嫩肉就不该提枪上阵,小爷我向来怜花惜玉,快跟我回山给我暖被窝吧!”

  “呸!空有一副皮囊,看枪!”梁青莲怒目而视,挺枪直刺过来,三大王从容闪过,嘴里还依然不干不净:“怪凶狠的,小爷就好这一口,待我捉了你,晚上让你尽情品尝一下小爷的金枪厉害!”

  狂妄轻佻之极的三大王做梦也没想到梁青莲居然手段这么高强,只三四枪就杀得自己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那边梁青山早把对手制服,刚才凶狠的大汉瞬间像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没有了一点脾气。三大王看到了如此景象,噗通一下子跪倒在梁青莲面前请求饶命,梁青莲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也无意伤害他们,就喝令他起来说话。

  三大王看着梁青莲发笑,知道没有性命之忧,慢慢站起身来,干咳一下壮壮胆就开始说道:“小人姓方名道,生性能说会道,平日也爱开玩笑,所以都叫我白日鬼;前面那个大汉是我二哥龚水,因体型魁梧,人称活门神;山寨里还有一位大哥叫刘山,天生一身黑皮肤,送雅号黑炭头;我们都是忻州人氏,在巡检司军营服役,都做到了都头职位,平日交好,都以刘关张自居。去年忻州被金人占领,巡检变节投敌了,我三个不愿投敌,就带着部下百十号士兵逃出忻州,来到这五鹿山,看这里正好有一座荒废的五龙祠,就把人马驻扎下来。我们不是强盗,不打家劫舍,从不害普通百姓,但凡有官商富户人等经过就劫些财物,也不害人家性命,会留下盘缠让人回家。前些时间听得祁县方向有小股金兵进入汾州地面抢夺粮食,我们就去劫了,还杀了四五十个金兵,我们也是抗金队伍。姑奶奶要是不相信,可以到前面五龙祠里问问我大哥。小人要是有半句假话,任凭姑奶奶您处置。”

  听着这方道表述,口齿伶俐,有条有理。梁青莲也觉得他是个人才,不变节投敌也算一条好汉,心里早原谅他了,便故作生气道:“我有那么老吗?以后别叫姑奶奶了,叫大姐!”

  “大姐在上,小弟方道有礼了!”这方道果然机灵,马上作揖行礼,梁青莲微笑道:“这还差不多。”

  梁青山带着被征服的活门神龚水早在旁边听方道说话。这时,龚水也慌忙上前赔礼道:“刚才多有冒犯,敬请大姐海涵!”

  梁青莲爽快地笑道:‘都是抗金的队伍,不必客气。”

  龚水好奇地问道:“你们也有抗金的队伍啊!怪不得有这么好的手段,可否告知尊姓大名队伍在哪里?”

  梁青莲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大姐我啊叫梁青莲,那位是我胞弟梁青山,我们的队伍在华州少华山。”

  “原来是少华山的英雄好汉,九纹龙史进名满江湖,真是大将手下无弱兵啊!”方道感慨地说道:“我们也曾多次商议去投奔少华山,在这里势力单薄,吃了上一顿没有下一顿,也谈不上去杀金狗了。只是没有人引荐,怕去了人家不收。”

  龚水一听他们是少华山的人,当即命手下赶紧回去通报大哥,让他火速出来迎接。手下士兵得令飞一般回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黑脸壮汉带领着一群人快步走来。方道连忙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的大哥刘山。”刘山走上前来,抱拳施礼道:“在下刘山,见过二位英雄。”梁青莲和梁青山也赶忙还礼。寒暄过后,刘山邀请他们一同前往五龙祠共商大事。众人来到五龙祠内,刘山详细讲述了他们的情况,并表达了想要加入少华山义军的愿望。

  梁青莲心中大喜,想着能带这么多人去投奔史进一定很高兴,便爽快地答应了。一旁的梁青山却急得满头大汗,他清楚自己现在还不是少华山的人,怎么可以答应这种事情。但姐姐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悔改,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当晚,夜幕降临,繁星闪烁。刘山毫不吝啬地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家当,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无比的酒菜,以此来款待众人。

  然而,梁夫人和青山的岳父岳母由于一路的颠簸劳顿,身体早已出现不适之感。再加上刚才遭遇打劫的惊险场面,更是让他们惊魂未定,毫无食欲可言。见此情景,梁学义心急如焚,急忙跑到马车里翻找草药,并迅速煎煮好后递给他们服用,希望能缓解他们的不适症状。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刘山就迫不及待地召集了手下众人,并下达命令:“大家迅速收拾好行李物品,打好包,装上车!我们要准备出发前往少华山啦!”

  梁青山听闻消息后,赶忙询问:“那么咱们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正式启程呢?”

  刘山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放心吧,东西并不多,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最多两三天就能全部准备妥当。”

  梁青山听后点了点头,接着转头对姐姐梁青莲说道:“姐,几位大人身体都不适,也需要休息几天,要不你先留下来跟着刘大哥他们一起走吧,我骑马先行一步,到少华山提前向那边通报一声。”

  梁青莲犹豫片刻,想着自己昨天答应的太快了,弟弟一定是先去与史进说定,避免到时候出现尴尬场面。便欣然答应了弟弟的安排。她知道这是最合理的方案,可以确保行程的顺利进行。于是,她紧紧握了握弟弟的手,嘱咐他一路小心,然后目送着他翻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