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说完，刚要离开。
北辰却上前一步，问道：“先生的身份，国公爷现在知不知道？是否要替先生隐瞒？”
南玄：“？”
北辰，适可而止。
姜婉宁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蹙眉沉思了一下，想起刚才房中的情况，犹豫半晌，还是说：“有劳二位，若是定国公没想起来，还请二位继续替我保密。”
北辰顿了顿，便回答道：“是，晏先生。”
北辰答应了，姜婉宁便看向南玄。
南玄不像北辰，北辰是有求于她，才会这样。
南玄效忠定国公，没有替她保密的义务。
但南玄却看了她一眼，问：“若是身份暴露，会如何？”
姜婉宁想了一下，很轻地笑了一声，说：“身份暴露，只是时间问题，若你不帮我，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南玄和北辰对视一眼。
南玄有些犹豫。
他想了想，便问：“你乔装接近定国公，为的是什么？”
姜婉宁一愣，反问道：“若是我没有恶意，你就会帮我隐瞒吗？”
南玄看了北辰一眼，正色道：“看你的答案。北辰和国公爷都十分看重你，若你是因为有不得已的苦衷才……”
听到这话，姜婉宁稍显错愕，平静道：“没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若实在要说的话，那就是因为，我对定国公早就情根深种了吧。”
南玄&北辰：“……”
两人又是一怔，他们并不觉得，从平日的相处中，能看得出晏先生对国公爷情根深种。
反而是最近，国公爷对晏先生青睐有加。
但想来想去，似乎也想不到别的答案了。
能让一位女子，乔装打扮，千里迢迢赶赴山阴关。
甚至在山阴关几近两次丧命，也没有放弃。
如此恒心，若不是对国公爷一腔深情，想来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但南玄思来想去，仍有顾虑：“我可以帮你保守你身为女子身份的秘密，但定国府里还有一位国公夫人，就算你想做妾，也需得到国公夫人的同意才行。”
姜婉宁一愣，没想到南玄还挺有底线。
她索性坦白了，直言道：“我就是姜婉宁。”
南玄&北辰：“……？”
正当两人错愕之时，青松从拱门处小跑赶来，身后还跟着崔管家。
瞧着这副场面，那位叫“青松”的侍从，似乎还和崔管家略有些熟络。
看来她十有八九，确有可能是国公夫人。
意识到这一点，北辰和南玄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后面的房间。
晏先生这次，算是把国公爷耍得团团转了吧。
青松追过来，看了姜婉宁一眼，姜婉宁便对两人微微颔了颔首，随后两人一同离开。
南房小院，只剩北辰、南玄两人。
崔管家走了过来，道：“老奴给二位大人准备了南房的两间客房，今夜就留在府中歇息吧。”
南玄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去看看国公爷，稍后就来。”
……
今日赴宴，姜婉宁也让青松做了一手准备。
让他等在大皇子府门附近，好做一个接应。
但北辰、南玄身手了得，将她送出大皇子府后，又直接把她送到了定国府。
青松发现变故后，在后面赶着马车，现在才到。
此时，青松跟在姜婉宁身侧，从夫人散发出的气场来看，隐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
他低声问：“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姜婉宁扶着马车，强作镇定，道：“回东阳街吧。”
青松应了一声：“是。”
姜婉宁坐上马车，才感觉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靠在马车的厢壁上，回想起中了迷香后的情形。
在大皇子府，她确实中了一些令人晕眩的迷香，但南玄所说的催情成分，她吸入得不多。
可能是她没有喝桌上的酒，以及很快从大厅出来的缘故。
到了定国府后，她在南房休息了接近半个时辰，才慢慢醒过来。
战洵夜就是这个时候进的门。
进门后，肉眼可见地发现战洵夜已经处于迷香发作的状态。
姜婉宁只愣了一瞬，便下意识地上前将他扶住了。
这时候的战洵夜还算清醒，他晃了晃脑袋，来到榻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姜婉宁，才强撑着意志道：“你没事了？”
姜婉宁点了点头。
战洵夜深吸一口气，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粗重，几乎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了她身上。
战洵夜比她在大厅待着的时间久，或许还不可避免地喝了一点酒。
能够撑到现在才发作，也算是他意志坚定了。
姜婉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想着若是实在不行，就进行物理降温。
这种迷情香，虽让人缠上谷欠望，但并非不可解。
可当她掌心刚碰上战洵夜的时候，却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战洵夜抬头，发红的眼眶看了过来。
“出去。”他强忍着道。
确认了晏知没事，他才可以放任自己。
把晏知留在这里，他怕会忍不住伤害他。
姜婉宁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几乎没有犹豫，她转身就走。
可手腕还被战洵夜抓在手上，他嘴上说要让她走，手上的动作却半点都没有松开。
这个时候的姜婉宁，还存着保住晏知这个身份的侥幸。
可下一秒，高大身影便从榻上滚落下来，直接将她扑在了地上。
地上铺有毯子，姜婉宁倒是不觉得凉。
但战洵夜高大的身影覆盖下来，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姜婉宁抬头，便见战洵夜的眼睛已经渐渐变得虚焦了起来。
他似乎已经看不清她，只凭借着本能在行动。
姜婉宁瞪着双眼，低声呼唤：“……战洵夜！”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战洵夜迷离的双眼抖了抖，他低头朝着向往之处嗅了嗅，但始终没有落下来。
接着，撑在她肩侧的双臂，微微有些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支撑不住般，慢慢俯下身来，沉重的脑袋压在了她半个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不可阻挡地吹在她的颈侧。
他在忍耐。
姜婉宁发现这一事实后，心底一沉。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那日在东阳街小院，战洵夜半夜过来，坐在床边对她所做的事。
那个时候的她，虽有些怀疑，但并不确定。
而现在，她几乎可以下结论。
战洵夜，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