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欺世盗名之罪人

   明斯克市,一个在沙漠中绽放的奇迹花朵,拥有60万的常住人口,10万的流动人口,这整整70万的人口当中,有七分之一是从事与魔法相关的行业。如此夸张的数字,唯有这座都市拥有,也唯有千年前在此诞生的那个传奇法师能够带来!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空,一个无质的魔法荧幕在空中悬浮,荧幕中所直播的是,位于明斯克市中央,最大,也最负盛名斗技场、米哈斗技场中正在发生的战斗。不过,稍微有些可惜,此时场内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情绪激昂的裁判正在观众热烈的欢呼声中抑扬顿挫地宣判比赛的结果。

  “让我们恭喜勇猛无比的约克先生完全碾压了不自量力的卡利登先生,漂亮地结束了战斗!事实再一次向我们证明了,口径即正义,口径即真理!以区区152毫米口径的魔炮竟敢妄图挑战拥有210毫米口径魔炮的约克先生,简——直!愚不可及!”

  裁判面色狰狞地将最后四字拍案般落下,顿时间,观众们爆发出如浪般一波又一波的嗤笑。他们所嘲笑的对象不言而喻,自然是作为战败者的卡利登。

  恰在此时,镜头跳转,魁梧雄壮的约克高举自己引以为豪的魔炮向他们宣示自己的强悍,而卡利登只能在约克的脚边匍匐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收集已被打成碎片的魔炮残骸……

  “还以为稍微有点看头,遗憾。”

  街道之中,一位少年倚靠着马车车厢,望向天空的荧幕,口中喃喃着。些许的,对境遇有些相似的卡利登,少年难得对他事表现出了兴趣,只是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合上双眼,少年表示不再顾其他无谓的事。不过……他的内心真的没有波澜吗?

  “有点慢。”

  少年自言自语道。并不算太长的等待竟让感到些许的烦躁,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少见了。

  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模样,红黑色导师法袍穿着在他身上有些宽大、风一吹过便飘飘然来,与之一同飘动的还有那有些日子没修剪过的红发。

  他叫基林,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具天赋的魔法师,史无前例的,以十三岁的弱冠之龄取得“导师”资格。更夸张的是他以着历来的成就令女王破例,在非常时期召见,若不是本人拒绝,此时的他早已是帝国最具权威的五位法师之一。“太炎之冠”是帝国公民对他的尊称,而这一称谓早在三年以前便传颂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那都是往事了,此时的基林没有被曾经崇拜者的唾沫淹死已经算好的了。现在的他只是作为一介寻宝团的团长,依照父亲遗留的线索,寻找藏匿在未知领域当中能够打开父亲棺椁的钥匙,探求父亲棺椁之内的奥秘,以及,揭开陷害他父子二人凶手的真身!

  此刻,基林在此处逗留的目的是为了招收新的团员。不久前的恶战令他的团队元气大伤,数位团员负伤脱队,为此,他必须前往最近,且最负盛名的魔法都市、明斯克市补充新的血液。

  “嗯?”

  基林挺拔的鼻尖略微抽动几下,继而嘴角勾起一点微笑,躁动不安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是钱的味道……而且……还有其他的气味在一起,香甜爽朗,但又有点酸楚混着其中。有点意思……”

  看来是成了,希望不会令我失望。

  还不等这样的念头在脑中完全飘过,对话声便由远至近向基林接近着。

  “诶?……3000金币!而且是一个月!”

  清晰而尖锐的女声如锥般刺入基林的耳朵,其中的惊讶甚至说是惊恐也毫不为过的情感暴露无遗。不过,虽然有些吵耳,但这声音并不太令人讨厌,由此可见这作为声源的女孩她原本的嗓音是该多么的可人。

  “对,3000金币一个月,而且,这只是基础工资而已。每卖出一个宝物,你都会获得一定的分成,提米小姐。”

  回答少女的是一个男人,那商人独有的客气与劝诱并存的口气让基林感到的无比熟悉,并且,基林完全能想象他此时会是以着怎样的姿态将这样一个单纯少女诱骗过来。

  “……会是有多少的分成呢?”

  听完男人的回答,少女经过短暂的沉默后询问道。虽然语气听上去镇定自若,但其中所压抑的激动情绪即使无意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五。”

  基林睁开一只眼睛,在他的视界当中,身着西装领带、面戴墨镜的俊美男人正向他走来,一手五只尽张,比出了这样一个数字。而跟在一旁幼稚少女则是瞪大着翠亮的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五……零点五成!?”

  西装男人没有回答,他一边走,一边缓缓收回一根又一根的手指,直至握拳。每收下一根手指,一旁的少女的惊诧便没去一分,最终化作泄气状,低下头去,闷闷不乐。

  似乎觉得好玩,西装男人没有为少女解惑,而是在一旁露出可疑的微笑。然而,他这样坏笑并没有维持多久,少女突来高喝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还没呢!就算只有3000个金币,不,就算只有300个金币,提米酱也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不用整天去食堂找阿姨要剩菜吃;不用连一根魔灯都点不起、瑟缩在角落祈祷着冬天快点过去;不用整天去捡垃圾,甚至最后不得不印假钞补上余款,只为了能够按时交上学费!就算只有300个金币……就算只有30个金币!提米酱也能当一个快乐的女孩!”(注:30个金币大概够一人一年一日三餐只吃一个面包)

  面貌幼稚的女孩激昂地大叫着,被满满的幸福感所包围的她根本不顾她所处的环境。整条街道的时间仿佛被停止了一般,连带屋内的人也纷纷打开窗户探出头来,没有一人不被她高亢的声音所感染,无数同情的目光向她投去,就连基林这样的冷淡者也忍不住怜悯起少女。

  “啊……啊。”

  西装男人被震惊得眼镜都歪了,露出一只惊诧的眼睛。

  明明看上去是一个贵族少女来着。

  西装男人这样想着,又一次审视这起名为提米的少女。

  干净整洁的明斯克魔法学院制服、十岁上下的幼嫩身材、白皙水嫩的皮肤、精心打理的金色长发、明亮透彻的美丽翠瞳……不管怎么看,这样的女孩都该是贵族小姐才是,但是……那只没有被墨镜所遮挡的眼睛却将除少女本身以外,身体上所有东西的价值都标注了出来,其合计价值竟不足半个金币!

  没错,不足半个金币!这一身仿佛新的一样服饰竟不足半个金币!这样异常的情况是西装男人闻所未闻的,至于其中缘由……据西装男人猜想,只有是已经用了太久导致贬值。

  震惊,以及细微的钦佩并没有在西装男人的脸上逗留太久,不需片刻他便扶正墨镜重新回到他那镇定自若的商人形象。

  “够了,克利夫兰。”

  突来的冷淡话语插入二人之间,并在克利夫兰说话之前将他打断。

  是基林,那个红发的少年。

  连其中方式也无法解读,基林硬是无视了十数步的距离连带着马车一并传送过来,紧接着,基林的中指与拇指相擦,清脆的响指在瞬时间跨越了空间与时间的禁制贯穿了整条街道。

  短暂的寂静之后,时间终于流动了起来,仿佛前事从未发生过似的,整条街道重归到它该有的秩序当中。

  克利夫兰,是西装男人的名字。紧急被叫停的他没有丝毫不悦,端正起姿态看向比他稍矮几分的基林,俨然一副员工等待老板指示的模样。

  “出力多少决定分成程度,不过只要你还在队伍里,即使零付出也会有零点一成的分红。”

  基林淡淡地说出团队内部的制度,但是这样如同天上掉馅饼一样好事却没有得到提米的关注。

  那双闪亮亮的眼睛,双拳紧握,合于胸前……提米俨然一副粉丝面见偶像,极力压抑此时激动情绪的姿态令基林产生了一股微妙的不安感。

  “基林老师……是基林老师本人呀!”

  不安感化作实质性的冲击,提米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化作一枚等身的炮弹轰向基林的胸膛。喜悦的泪水胡乱抹在导师服上,仿佛硫酸般的侵蚀力转眼间便穿透了薄薄的布料,胸口湿热的感觉将他脸上的镇定的面具也被逐渐撕碎。

  他想起来了,基林想起来了,几年前的那一天,他第一次作为导师来明斯克魔法学院授课的时候,有一个女孩也是这样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并且,体型与触感也与提米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啊,笨蛋!”

  基林的冷淡面具终于粉碎,他高声大叫起来,素有绅士风度的他将眼神投向西装男人,求助之情不言而喻。

  “退货,我要退货!你这样的笨蛋,我才不要!!!”

  然而即使基林咆哮得声嘶力竭,西装男人也丝毫不为所动任由提米在基林的胸前磨蹭,甚至还偷捂着嘴坏笑起来。

  “真难得,gay林竟然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在我看来从未有过,单从这一点就足够让提米加入队伍,并且……”

  西装男人、克利夫兰收起了嘴角的坏笑,稍稍低头让墨镜滑落一半让双目暴露出来。

  在克利夫兰的视界当中,万物都有其价值,甚至基林现在穿的内裤他都能穿透外层的布料看到它应有的价值,但是,唯独这两人:基林与提米,没有任何的标价。

  对,没有任何标价。没有标价就代表无价!

  也就是说,提米是与基林一样,是绝世的天才!是无价之宝!

  扫视几次,确认无误后,克利夫兰端正好姿态,重新让墨镜遮挡视线。然而这时,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角度。

  ……当然,也可能是一文不值的绝世蠢材。

  看着在基林胸口乱蹭的提米,克利夫兰忍不住在心中作此猜想。不过……

  克利夫兰撇了撇眼,眼角的余光刚好钻过墨镜的漏洞向周遭蠢蠢欲动的人群。

  “1564,3189,9855……”

  克利夫兰默默地念着数字,数字所指自然是那些骚动的人群,而数字的单位却连金币也不是,只是区区最通常的银币。

  嗨(叹气),一群杂鱼也敢来跳。也怪gay林的名头太大,曾经羡慕他的、记恨他的、原本拥戴他的,在所谓真相揭露出来的时候纷纷暴动了,明明都过去三年之久也依然不能平息……

  克利夫兰在心中吐槽起基林来,但接下来在他眼中弹出的数字却令他眼角一跳。

  “5464125金币?”

  546万金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完全足够购置一架203mm口径以下的魔炮,质量不论。

  关键是,这这样的魔炮还不止一根。

  三联装?有意思。

  果不其然,片刻后,魔炮的主人出现在克利夫兰一行的面前,是一个貌似贵族的傲慢青年,硕大无比的203mm三联装魔炮在他背后显得无比狰狞。

  不等傲慢青年大放厥词,甚至连克利夫兰的话也被强行打断,早已注意到骚动的基林率先发言:

  “非常抱歉,我现在赶时间,你们可以让让吗?”

  说着,基林从法袍的内置空间中抽出他的魔炮,将炮口对准人潮最前端的傲慢青年。

  “127mm警告。”

  ……

  众人仿佛被基林的炮口所震慑到了一般不敢轻举妄动,诡秘的寂静笼罩着这一整片空气。只是……

  噗,哈哈哈——!!!

  类似皮球泄气的声音一浪又是一浪。方才为卡利登的丑陋表演所献出的嗤笑声现在为基林而响起,甚至比之前的声响还要更大几分,

  没有人会认为127mm的小水管能够战胜203mm的粗管子。在他们看来:基林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毕竟,他只是在吓唬人方面有那么一套!

  不过,就是在这样的结局显而易见的情形下,基林那轻描淡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令青年无比震怒。

  愤恨的情感在酝酿,瞬时间,狰狞之色爬上了贵族青年的脸。因为极度压抑着暴怒显得恐怖而扭曲,面上,脖颈、双手上的青筋暴起,极端膨胀的模样好像其中沸腾的血液马上就要喷出一样。

  愤怒的贵族青年,满不在意的基林,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所孕育的大战一触即发!可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提米——那个只有10岁幼女身材的金发少女猛得介入了战场!

  “不行!!!”

  

   如果我的管子变小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