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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朋友,大半夜不睡觉在那感慨,难道和我一样失眠了么,不如让我们来好好聊聊来打发这个无聊的夜?”

  隔壁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招呼,格林转过头斜着眼看见一个横卧在简陋木板床上的囚犯,他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是个与温和声音相符合的英俊男人。

  监狱的狱室是单人间的,每间狱室中间都用数条粗大的铁柱做成的铁栏杠隔开,只有两根铁柱之间约莫小孩手掌大小的空隙,整层楼就只有十来间用于关押犯人的牢房,而其中大部分还是空着的。

  而在格林边上正好就有个跟他同样被关在这座绝对逃不出去的地方的人。

  但是对于男性,特别是比他帅气的男人,格林是绝对不会给好脸色的,于是他侧过身子假装睡觉,态度明显,想必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不愿意搭理的信号从而自讨没趣闭上他的嘴吧。

  然而格林的狱友似乎是个很健谈的人,兴许是关在这里太久了没人陪他聊天以至于见到新人嘴巴就像坏掉的水闸倒个不停。

  “嘿嘿,来了这么久也没聊几句,不如我们现在认识认识,我叫维莱,你的名字什么?今晚的月色真美,不如我们来畅谈下这短暂的人生。哦对了,顺便能跟我讲讲些外面的事么,我已经被关在这里好久了,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维莱指了指站在门口握着长枪站岗的士兵,“就算我怎么问他们,他们也不肯告诉我。”

  也不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风,一整个星期他都像一条晒死的咸鱼躺在那,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睡大觉。

  见到格林不理会,维莱爬了过来,监狱的寂静被铁链的轻响打破,他轻轻的话语飘荡在这不大的楼层里:“别睡啊朋友,我知道你在装睡,就不能陪陪我这可怜人吗,我就快要死了呀,你不会不给一个只有四天时间的可怜虫一丝怜悯吧。”

  “我现在没兴趣说话,如果你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跟你聊一个晚上都可以。去去去,边凉快去,现在别打扰我做美梦。”格林被被烦得受不了了伸手摆摆,或许是那句‘快要死了’引起他的注意。

  原来是个将要行刑的死刑犯,难怪一个星期前像条死鱼无精打采现在又生龙活虎的。格林试着把自己代入,可以猜想得到如果得知刑期将近也会一声不吭过上一段时间回忆下过去的点点滴滴,然后在最后几天拼命找人对话把这辈子没说完的话统统说上几遍。

  “哦哦哦,你终于说话了呀,这样吧,反正我也没几天活头了,你就陪我说说话,要不我把食物给你当报酬?听说给我们这层囚犯做最后一餐的是个退休的老主厨,到时我分你点?”

  “早说嘛。”

  格林顿时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脸上带着贼笑,屁股贴着地哧溜溜地挪到铁栏杠边,“你可不准反悔。”

  有吃的那就好办了,这个星期他吃的东西不是面包加清水就是窝窝头配咸菜,可把他给憋坏了。格林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这里的伙食太差才让他梦到小时候和师傅待在荒无人烟的山上和原野啃草根吃虫子的悲惨生活。

  维莱突然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可已经说出的话也不好反悔。

  “兄弟你是犯了什么事被抓进来的。”

  “没什么,小事而已,只不过是欠了点钱外加打了几个人,在被几个看我不爽的老头添油加醋污蔑了几句,都是小问题都是小问题。”

  格林摊摊手说的风轻云淡,听起来还真只是几件不足以说出口,关几天就能放出去的小过错,但事实则是欠下了十万金,殴打别国来访的特使,跟数十位贵族富商的夫人发生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说起来这些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欠的钱可以慢慢还,给人带帽子是丑事,没人喜欢把丑事放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而威胁盗窃只是那些贵族的一面之词,他们也不敢真的把证据拿出来,因为证据也同样是他们的底下违法的罪证,至于殴打来自北方联合王国的大使?

  格林哼唧了两声,谁让他欺负我最喜欢的酒馆里的看板娘,还对着我呼高喝低的,不揍他揍谁。再说雄狮帝国与北方联合数十年来交流得少,这次突然跑来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作为王国的第一骑士团团长,热爱人民的勤劳公务员,有必要先揍一顿然后再了解下情况。

  结果就被以‘破坏两国和平共处’的罪名关进这个一日两餐只有馒头咸菜的鬼地方。

  

   无业骑士的小白脸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