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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另一面

  站在越野车上的大鸟扑扇着翅膀不停地躲避黑影跳起来的袭击;而黑影似乎无法爬上车子,干巴巴地望着大鸟,口中发出咕噜噜的怪叫声。

  “那、那些是什么东西?妖怪吗?难……难以置信!”别别吃惊地说道,“好像很危险的样子!那只鸟……为什么会有只鸟?我、我们先商量一下战术……诶诶诶诶诶?帽子?”

  帽子似乎完全没有把别别的话听进去,他从地上举起一块石头,大叫着朝着影子妖怪冲过去,然后双手一挥将石头朝其中一只妖怪身上砸了下去。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妖怪被石头压扁,身体碎成好几个部分往四面八方飞溅。帽子回头朝别别竖起大拇指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随后又举起石头对准另一只妖怪。这时,别别注意到飞散的影子残骸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像颜料一样贴在地上,它们猛地膨胀起来,每一块残骸又变成了小上一号的影子妖怪。

  “快停!它们会分裂重生的!小心后面!”

  在帽子周围大概有四五只小号的妖怪,它们迅速地朝他扑去,其中一只一口咬在帽子的右肩上。帽子情急之下,下意识地将石头往妖怪头上砸下去,可这一下又让它分裂出了更多的、更小一号的妖怪。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快跑啊!”

  “等……等一下!”

  帽子说完,飞快地爬上了越野车,一把抱起惊慌失措的大鸟,然后一个助跑,从影子怪物们的头顶一跃而下,跟在别别身后拼尽全力跑起来。影子怪物的行动异常迅速,还没过几秒便几乎要咬到帽子的屁股了。幸运的是越野车所在地离之前下来的山坡并不远,别别先一步爬上了山坡顶,然后接住了帽子扔上来的大鸟,之后拉着帽子的手帮助他登上坡顶,这才躲开了影子妖怪的追击。

  两人惊魂甫定,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话说……”别别疑惑道,“这只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和越野车在一起?”

  这时,别别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帽子……你的肩膀……”

  别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发现,刚才帽子被妖怪咬到的部位现在缺了一块,并非是被咬掉了一块肉之类的,而是“直接消失”了。

  “你刚才被咬到的地方……”别别伸手过去,发现缺口处的确是空的。“就像一张画上面的某个部分被橡皮擦擦掉了一样……帽子,你身体的这部分消失不见了啊!”别别又注意到大鸟的背部。“还有这只鸟也是!它的背上也缺了一块!”

  帽子目瞪口呆地望着缺口,说道:“咦?怎么回……呜!”帽子痛苦地蹲了下去,摸着并不存在的肩膀。“好……好痛苦!”

  “喂,喂喂喂,你没事吧?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别别手足无措地四下张望,突然注意到十几只大小不一的影子妖怪聚在山脚下,发出咕噜噜的叫声。虽然速度很慢,但是这些妖怪都在一点点地往上爬。

  别别望着山脚下的妖怪,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哪天哪天哪!它们还会爬山!帽子你还能走吗?我们从另一边下去!”

  “天……天上有什么……”帽子望着天空说道。

  别别顺着帽子所指方向望去,发现空中有两颗黑色的球朝这边高速飞来,径直摔到了他们面前的山脚下。撞击到地面的黑球就像装满了水的气球一样破裂,黑色的物体像墨水一样飞溅,落在地上后突然膨胀,变成了十余只影子妖怪。这些妖怪一抬头便瞧见了别别和帽子他们,马上围在山脚下封死了他们下山的道路。

  “呜哇——!这些东西是哪来的啊?为、为什么这么多!”

  “那边,它们从那边过来的。”

  别别又朝着帽子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那座高塔,她定睛一看,发现时不时会有黑色的东西从高塔里喷出来,那些东西正是会变形成影子妖怪的黑球。

  “这些妖怪是从那座塔里面出来的吗?塔里面全是?”

  别别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座塔就变成了绝对不能接近的地方了,可这样一来他们就面临一个问题——他们失去了目的地,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大鸟突然“嗒嗒嗒”地叫起来。别别和帽子都被吓了一跳,但他们很快注意到大鸟张开的嘴巴里含着一把车钥匙。

  “这……是刚才那辆越野车的钥匙吗?”

  别别犹豫着要不要用手去拿,帽子却果断地伸手进去抓起车钥匙。

  “我明白了!这是用来打倒那些怪物的武器对吧?帮大忙了!”

  “等等等等!给我站住啊啊啊啊啊!”别别拼命地拉住帽子,从他手中抢过了车钥匙。“你难道不认识车钥匙吗!?”

  “车药石?这难道是某种矿石吗?”

  别别没有理会帽子的胡言乱语,自顾自地说:

  “如果这真的是越野车的钥匙,那就是说可以开车逃离这里……可是要怎么下去呢?这些妖怪跑的可比我们快,被咬到一下就完蛋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两个伤员。呜呜呜……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吗?”

  “别别,我看不清那边的东西……”帽子毫无预兆地将别别的眼镜摘了下来,戴在自己脸上,说道,“借我一下‘眼镜’。”

  “喂……”别别脸色发青地说,“你你你……呜咕呀啪哩!”

  “哇!你突然说的哪国语言啊?”

  “呜……………………”

  别别沉着脸,似在积蓄力量,随后——

  “哇呀啊啊啊啊啊啊——老娘看不下去了!跟个怂包一样躲在这里像什么话!上来!”

  “哇啊啊!别别你要干嘛啊?”

  别别迅速将帽子背在背后,然后一把抱起了大鸟。

  “他妈的,几只狗屁妖怪有什么好怕的!”

  别别带着一人一鸟滑下山坡,在还离落地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跳了出去,落在影子妖怪们的身后。下一刻,别别膝盖弯曲,就像弹簧一样向前飞奔而去,奔跑的速度甚至不亚于影子妖怪。

  没过几秒钟,别别便已经跑到了越野车的位置。

  “噢啦!”别别借势跳起来对着车子就是一脚,侧翻的越野车翻了回去,终于四轮落地。接着,别别一跃而起跳在驾驶位上,把帽子和大鸟丢在副驾驶位上的同时将车钥匙**了钥匙孔。帽子抱着大鸟,屁股还没坐稳,越野车就“嘟呜呜”地发动起来,“啪”的将堵在前方的影子怪物压成黑水,拖着一道烟尘远驰而去。

  越野车在荒野上颠簸,别别通过仅剩的左边后视镜窥探后方,确认了那些影子怪物没有追上来。

  “哼,果然追不上车子。”

  “哇——”帽子两眼发光地望着前方,惊道,“这是什么机器啊?比火车还快啊!”

  “哈?比火车还快?你眼睛没毛病吧?话说你不是失忆了吗?”别别斜视旁边的帽子,命令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好好检查一下这只鲸头鹳,找找它身上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鲸头鹳?”帽子不解地问。

  “就是你抱着的这只鸟啦,学名就叫鲸头鹳。”别别不耐烦地解释道。

  鲸头鹳是一种大型鸟类,这一只鲸头鹳身高有1.5米,生着一双黑色的又细又长的脚,在同类之中算是比较高的了。它的羽毛为石板灰色,背部有绿色光泽,短短的尾巴;眼睛是白色,头很大,头后面长着短羽冠;黄绿色的喙宽大而粗壮,看着很重,其实很轻。

  别别烦躁地说:“好了别给老娘东问西问了,叫你找你就找。”

  “可它看上去在生气啊。”

  “啧,它生下来就是长这幅鸟样啦。妈的,让我来!”

  别别单手操作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鲸头鹳抢过来摸来摸去。对于这一粗暴的行为,鲸头鹳倒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感,只是发出“嗒嗒嗒”的怪叫声。

  “总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一样啊……”帽子疑惑地看着别别嘟囔道,接着又问:“话说别别,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哪?我他妈怎么知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连根毛都看不见,操!”

  别别说的是实话,越野车已经开了有几分钟了,四周还是同样的红褐色的小山包和矮石头。按照刚才在小山上看见的景色来说,他们就算开个半小时车也不会找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啧,果然还是只能去那座塔了吗……”别别抱怨道。

  “可你刚才不是说塔里面全是怪物吗?啊……”帽子说着突然注意到自己还戴着别别的眼镜,于是转手戴到了别别脸上。“抱歉,忘记还给你了。”

  “咿咕——”

  别别突然像是打嗝一样怪叫一声,然后表情呆然地盯着前方。过了几秒……

  “呀啊啊啊啊!我、我不会开车呀啊啊啊啊!”

  别别慌乱地左右转动方向盘,越野车随着她的动作拐来拐去。

  “救救我呀帽子!求求你救救我呀啊啊啊——”

  “怎、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摇的这么厉害……呜哇啊!”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越野车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然后“砰”地装在一座小山上,翻倒在地。

  两人以及一只鸟灰头土脸地从车子底下爬出来,别别一抬头,便看到了令她既高兴又害怕的景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越野车附近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大部分都戴着防弹头盔、穿着防弹背心、手持步枪,包围过来,枪口对准了别别等人(以及一只鸟)。

  一个穿着灰色背心的壮汉从人群中走出来,手放在腰间的手枪上,冷冷地说:

  “你们……报上名来。”

  

   噬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