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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初现(其二)

  次日,桐生悦开始了每天一样地日常。今天地一切都进展得很是顺利,很难得的自己在训练当中做到了无伤。不过这些都不是桐生悦在意的事,现在他在意的,是今晚自己要做的事。

  魔族是常夜,长夜之城,夜晚的时间比白天长。本来司空见惯的黑夜,桐生悦此刻却无比期待它的到来。几乎是盯着天空一寸一寸暗了下来,终于今天也像以前一样,很顺利地步入了黑夜,和她约好地时间。

  “终于到了。嗯……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完成了今天的融合试验之后,威纳跟往常一样匆匆离去了。而桐生悦也快步回了房间,开始清洗自己起来。

  难得的决心促使着自己的兴奋程度,此刻的桐生悦无比的紧张。现在的时间比以往要早得多,他现在在庭院里等着艾丽丝的到来。

  “啊,你,你来了啊。”

  艾丽丝一如既往地赴约,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察觉到这一点地桐生悦赶忙问到:

  “艾丽丝,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

  坐在一直坐着的座位上地艾丽丝,精神力的确不是很好。回答桐生悦的话也是支支吾吾的,看上去有什么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于是桐生悦决定先把告白的事放一放。他对威纳都没有这么上心,估计事因为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出了什么事么?你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啊……”

  “不……真的没事。这只是我们吸血鬼的特有时期,过了这一阵就行了。”

  艾丽丝嘴上是这样说,但因为虚弱的样子让桐生悦看着心疼,所以桐生悦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

  “你看起来真的有点那个……我们是朋友吧。”

  “欸,是,是啊。怎么了?”

  “如果是朋友的话,就要互相帮助了吧。你以前教我魔法,所以这次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把老教官的忠告完全抛在了脑后,桐生悦此刻因为有着别种意义的决心,所以他很愿意为艾丽丝做些什么。

  “啊,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件事,不行的。你……不行的……”

  艾丽丝一直犹豫不决,并不是虚弱所造成的结巴,桐生悦感觉到了。

  “别这样见外,我是真心的。真的,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地方么?”

  艾丽丝稍微犹豫了一会,便开口说到。

  “我有说过,我是吸血鬼了吧。我们吸血鬼虽然不会无故袭击别人,但也还是要喝血的啊。啊,我们喝了一定量的血,维持一定周期之后就能恢复以前的样子。周期基本上就是一季一次,一次十天的样子……今天是第一天,虽然我早就喝过今天的血了……但还是有点累,应该是血不怎么够吧,毕竟我也成长了……”

  这样说明着的艾丽丝最后也没忘调侃一下自己。虚弱的她说出来的话是无心的,听着的桐生悦却是有意的。

  “你是说,血不够吗?那,吸我的怎么样?”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桐生悦立刻就有点反悔的意思了。可能是自己急着想在艾丽丝面前表示些什么吧。

  “是吗?但是……”

  艾丽丝则还是犹豫不决,桐生悦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脖子给亮了出来。

  “来吧。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 我没关系的。”

  事到如今,桐生悦已经没有退路了。因为这是自己的冲动把退路给切断的。

  艾丽丝一声不吭,默默地向桐生悦的方向靠近。这几个月来艾丽丝和桐生悦从来没有到这么近过,所以桐生悦心里很是紧张。

  这样做真的好么?这难道就算老教官说的,德古拉家族的病?还有自己居然忽视了老教官的忠告,如果真的出现了问题那该怎么办?全身盾能解决突发事态么……

  桐生悦内心此刻的焦躁不安,慢慢地全部由艾丽丝那靠近的鼻息给消除了。

  将脸几乎贴到桐生悦脖子上的艾丽丝,眼神十分迷离。刚才奉劝桐生悦的理智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她此刻十分渴望着鲜血,就像一名真正的吸血鬼一样。

  而桐生悦被这撩人的鼻息,若有若无的触碰弄得心神不定,在别的方面开始极度兴奋起来。加入桐生悦是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男人的话,很有可能就把持不住了。

  “啊嗯……”

  艾丽丝轻轻把吸血鬼那特有的尖牙贴了上去,像护士打针一样干劲利落又不乏温柔那般刺进了桐生悦的血管里。桐生悦虽然有一瞬间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但随后疼痛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桐生悦正在尽情享受着艾丽丝的双唇。

  艾丽丝的尖牙刺在血管里,双唇贴在脖子上吸吮着血液,舌头又在触碰着来回传递着鲜血。因为艾丽丝很淑女,所以每个动作都是极其温柔。这样的感觉使正在被吸血的桐生悦,仿佛升到了天堂一般。

  ——桐生悦,准二十岁青年,单身年数和实际年龄一样,从未和女孩子深交,也就从来没有和女孩子亲密接触。所以对于艾丽丝这样的举动,桐生悦此刻是异常的亢奋。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果然,果然会这样啊,赚到了!”

  极度亢奋的桐生悦发觉到了自己有点丑态,于是想慢慢把这些心思沉静下来。的确,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帮助艾丽丝而已,这种福利只属于附属品。假如是以后两人成了……那种关系的话,现在这种事是只多不会少的。

  依旧胡思乱想的桐生悦,就这样放任着艾丽丝吸着自己的血。因为艾丽丝吸血吸得很慢,所以桐生悦斌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倚靠着桐生悦正在吸血中的艾丽丝,身体开始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嗯,嗯?你,吸完了么?”

  艾丽丝将嘴唇从桐生悦的脖子上拿开了。察觉到福利消失的桐生悦赶忙用手捂住了脖子。这是下意识地止血动作,但桐生悦自己也明白,血是不会这样止住的。很神奇的是虽然脖子上的伤口还在,但血已经没有再流了。

  “嗯,没,没呢。啊,桐生悦,桐,生悦,你……”

  艾丽丝的话语变得奇怪了起来,说话完全结结巴巴的,声音也有点不同,而且比刚才莫名得有精神。感觉奇怪的桐生悦看着还在低着头的艾丽丝,试图想把手伸过去。

  “喂,艾丽丝,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我的血你不能用啊……”

  “啊!石化!”

  桐生悦的手还没伸过去,艾丽丝猛地抬起了头,露出了疯癫的笑容。她那本来翠色的双眼变得血红猩红,浑身上下开始散发血气。而此刻艾丽丝快速地使用了一个魔法,还在惊讶眼前场景的桐生悦,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是艾丽丝么?!”

  眼前的这个疯癫的女孩子跟桐生悦记忆里认知的艾丽丝有着极大的差别。如果被称为吸血鬼的艾丽丝以前不像吸血鬼的话,那此刻的艾丽丝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啊,我是,我是啊,桐生悦。我是艾丽丝,我是艾丽丝,我是你,最喜欢的艾丽丝噢。”

  还在陶醉着鲜血芳香的艾丽丝,因为尝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味道,于是现在甚是上瘾。不知为什么自己就释放了一个石化魔法,但这不是问题,倒不如说,帮大忙了。

  跟之前的腼腆不一样,这次的艾丽丝干脆利落直接开始咬住了桐生悦的脖子。而身体动弹不得的他此刻只能任由艾丽丝摆布,本来之前的吸血不是很疼,但此刻桐生悦正在感受着不间断地钻心的疼痛。

  “不,你不是艾丽丝,你根本不是。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桐生悦的嘴巴还保留着一些些的机能,于是随即开始谴责这个已经把全部身子压在自己身上的血气少女。本来自己很期待亲密接触,但此刻桐生悦心里只想着,怎么才能摆脱她。

  “全身盾!”

  拼尽全部的精神力量,桐生悦释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力的全身盾。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全身盾只是一个圆球形的屏障,所以并不能把近处的艾丽丝给驱逐走。

  “快放开我,快!”

  桐生悦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名血气少女的脑袋,而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与刚才的艾丽丝不同,她吸血的势头极其强劲,对桐生悦的身体负担很大,所以桐生悦此刻的精神力下降得非常快。

  “快点放开我……”

  身体的虚弱已经无法支持嘴唇的活动了,即使这一块地方并没有完全被石化,桐生悦自己也有点力不从心了。血液消逝得太快了,桐生悦此刻正在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进行着萎缩。而桐生悦此刻还在保留着的精神力,也没有让他继续做着反抗,现在在想着的,是无尽的懊悔。

  ——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听从老教官的建议呢……为什么,自己会不明不白地喜欢上艾丽丝呢……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想在艾丽丝面前表现一下呢……为什么,我会来到魔族遇到艾丽丝呢……为什么,我会被帕修伊斯抛弃呢……为什么,我会被公主大人抛弃呢……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呢……还有,为什么,我此刻还在活着呢?

  据说,一个人类在极度贫血的状态下很容易去寻死,而现在的桐生悦,差不多也就到了这个阶段了。然而他,在自己的懊悔里,发现了“活着”这个词语。

  “活着?我……还活着……对,我还不想死!”

  在绝望来临的一刹那,桐生悦坚定地握住了自己这唯一的信念。对于他来说,什么都可以失去,但唯独这条命,是他自己的,属于桐生悦的,所以谁都没办法拿走它。

  “我,还不想……死……”

  然而,无法改变现状的桐生悦只能感受着自己的血液流失,自己已经因为极度失血而昏了过去。

  临近昏迷之前,有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像是一位久违的朋友,在貌似很远的地方,朝着桐生悦喊道:

  ——不要怕,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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