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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年

  这兔子简直就不是人!

  据我在这岛上被困,应该都快有一年的时间了,整天逼迫我早起早睡,说是养成什么良好的鬼习惯。

  早起早睡就算了吧,食物每天两顿竟然还只提供萝卜!开玩笑!我可是正值青春发育期间青少年!让我呆在这儿还不让我吃肉!

  ‘劳动得靠自己勤劳的双手’都快成这死兔子的口头禅了!问题是你得放我出去劳动啊?!每日都让我不停做什么所谓修行,修行你的头啦!谁整天吃饱了撑的手上脚上绑着生锈的铁块背上还得背着一大袋!我亲爱的背包可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不仅如此,那些铁块还不让人拿下来,吃饭睡觉都得带着它们,每天伴着铁锈味儿,就连做梦都不放过我!

  特别是最近,这死兔子又想出个什么怪招,让我把一年前收起来几乎再没拿出来过的长刀拿出来。每天早上起得更早的挥足一百下才让我吃那可怜的清一色蔬菜早饭,午饭后的变态长跑后又得挥一百下,晚上跳跃练习后还得挥一百下才准许我去泡澡。

  营养不良了,我这下绝对营养不良了!然而大胖兔却又从来对我的抱怨充耳不闻,也没提过要改善改善咱一人四兔的伙食……你们倒是没啥,草食动物也不见吃肉,可我又不是兔子!

  你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但今天早上,我又发现了这死兔子更变态的地方……

  “唔,不行,这样下去你啥时候才有出岛的可能啊……”大胖兔带着十分怜悯的目光瞥了我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我一时语塞,随后将拼死挥动了八十下的长刀摔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双手抱在胸前,啧了一声。

  姑奶奶,咱忍耐到上限了!

  “干啥?才八十下吧?挥得还死去活来的,就这样就想休息?没门儿!”大胖兔一挑眉,随手抄起身边树枝一个劲儿的戳我,“快起来,大爷可数着呢,要不你早饭可就没戏了?”

  我心烦气躁的一把打开那根树枝,一手撑在腿上另一手托着下巴望向一旁。

  这回说啥咱也不起来了,说来这一年我干嘛都得一直听你的啊,每天这么折磨自己还啥都讨不着。

  没改善伙食我算认了,碰上这么个铁公鸡程度和武樊有得一拼的房东算是我倒霉……可你也不至于还骂我吧!我就有这么差的叫一只兔子直叹息么!

  “嚯?你这小子不会真气着了吧?”大胖兔双手叉腰,一脸打趣的仰视着我。

  ……它知不知道这样子是很有喜感的啊……

  “啊啊,是啊,就是气着了成吧?早晓得这样我还不如被那群老居维抓住被克扣点儿可生值再放我走呢!”撇撇嘴,我不爽道。

  要是当时被捉住,应该是会放我走的吧?之前阿亚有告诉过我,那小胡子充队长的手下是负责在狩猎区巡逻,怕的就是杀人现象频频出现,况且云中城管理部门总部就在十六号船,量他们也不敢在这儿光明正大的动手。

  大概?

  “哈?”大胖兔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常怪异,紧接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嘿嘿坏笑起来,让得我一阵冷汗上身。

  “……干啥你……”

  “嘿,别紧张,跟你做个小交易而已。”大胖兔动了动它的长耳朵,一只立了起来,另一只搭在了脑后。

  “……”

  “……你那什么表情,大爷训练了你这么一年成效也不明显这也让大爷稍稍有些内疚。”大胖兔摊了摊手。

  为甚我听着这兔子是在变相教训我呢……

  “你说交易…关于什么的?”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兔子以前可从没提过交易,换句话说,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值得它交易的东西。

  食物是它提供的,住处也是它提供的,虽然这两样都是寒酸得不得了……

  那,我还有啥东西?

  “安心,又不会让你吃亏,正巧你不也觉得烦了吗?”嘿,这兔子,还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我还真是烦了这如出一辙锻炼个不停的生活了。

  “大爷卖给你个情报,你跟着大爷到山洞外的地方去一趟,大概来回要十天。”大胖兔悠悠说着,我却有些激动了。

  “这是改善伙食的象征么?!”我心里那个笑啊,这兔子总算是大发慈悲了?

  “算是吧,”大胖兔耸耸肩,“不过餐食自己动手,大爷没闲心伺候你。”

  “恩恩!”我连连点头。

  这兔子,一开始就只准许我在以这山洞为中心的十里范围内活动,多了一厘米都会把我抓回来,说是这儿是专门用啥东西给围起来的地方,其余人都是进不来也看不见的。

  我当然是不相信,这儿看起来和我最开始出空行站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样有树有草丛有土壤,就像以前看到电视上的森林一样,能有啥区别?可一想到那个恐怖的女人挥着跟她自身差不多高度的大砍刀,还有那密麻的箭雨,就是一阵寒,既然大胖兔说看不见就看不见吧,我还不想自己去找虐呢。

  不过让我郁闷的是,这看似宽阔的十里范围,连根其余动物的毛都没看到过!大胖兔又不许我和那三只小兔出去,想要亲自操刀试试狩猎都不成。

  这下倒好啊,这兔子主动放我出去,还是要我交换的条件,白痴才不干呢。

  “话说,是去哪儿啊?要去这么久?”我憋着想狂笑的冲动问道。

  “铁山。”大胖兔很冷静,冷静的有些不自然,可这时的我正因为不停脑补着初次狩猎的场景而兴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它的变化。

  “哈?那是什么地方啊?”一阵回想,可从没听说过狩猎区中还有这么个地方。

  “顾名思义,就是由众多铁块堆积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小山峰吧。”十分不负责的草草解释了一下,大胖兔又说道,“你是同意这交易还是不同意?”

  “同意!当然同意!”

  傻子才不同意呢!况且还附带一个情报,虽说去的地方似乎是怪了点儿,不过只要是在这船岛上,我还真不信了我就有这么倒霉,出去就会碰上他们……

  “不反悔?”

  “恩!”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大胖兔甩甩耳朵,抬头对我说道:“那你等会儿,我去拿点儿东西,待会儿你把那二十下挥完后就走。”

  说完,大胖兔一头蹿回了巨石转角处连通着它窝巢的楼梯,两秒钟后取而代之出来的则是三道小巧的影子,先是挨个探出头,然后从转角处朝我一蹦一跳的靠近。

  “哟。”我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这三个全身雪白的小家伙,自然是大胖兔那位神秘朋友的孩子,和大胖兔虽然算得上是同类但却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倍,就像以前养过的小兔子一样,红眼睛长耳朵。但不同的是,它们却是很有智商的兔子,能听懂我的话,只可惜我听不懂它们的……

  这一年来我与它们已是熟悉了不少,每天下午长跑后,要是天气好我都会带着它们躺在山洞外某个草坪上晒晒太阳。它们也不像最初那时候,只是躲在转角处偷偷打量着我这个不同种族的人,对我完全放松了警惕,甚至还会帮着大胖兔监督我!

  前不久,我还非常热心的给它们起了名字——小吱、小汪和小咩。

  可惜这三个名字并未被那死兔子采纳,反倒用树枝对我一阵猛戳,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不叫拉倒,大不了我自个儿这么叫唤便是。

  “吱…”“咩…”“汪!”三只小兔很快凑到了我身旁,不过其中一只小兔却狠狠拽了拽我的衣角,而这只正是被我命名为小汪的家伙。

  小汪这家伙和它另外两个兄弟或是姐妹有一些不同,总是很急躁的感觉,也是当众最晚接受我存在的一只兔子,之前对我非常抵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胖兔说,小汪是当中最年长的,算是充当哥哥一类的角色吧……

  但我觉得……听它这么认真的介绍,总是有些……让人狂流冷汗……

  话虽是这么说,但小汪却又是当中最认真的一只兔子,特别是在大胖兔不在时监视我的时候……每次一有偷懒迹象,小汪准是叫的最大声的一个,给它胡萝卜都没用。

  “汪!汪!”抄袭犬族语言的小兔子一面用牙咬着我的衣角一阵死拽,一面对我吼叫着,想将我拖到我扔下的那柄长刀边。

  “额,好好,我练就是,不就是二十下么。算我拜托你别再咬了好不好,我可就这么一件衣服,衣摆几乎都已经被你咬成花边儿了,你就嘴下留情放过这最后一块完整的地方吧!”我赶忙用手够到长刀举到胸前晃了晃,扯动着被它咬住的那块衣摆。

  还好这一年来没见着一个人,否则要是见着了我这身类似乞丐的模样,特别是被咬得到处是洞的衣摆和裤脚,不知道的晃眼一看还以为我有女装癖呢……

  “汪!”见我举起那柄长刀,小汪才松了口,撇着嘴点了点头,蹦两下跳到一边,见另外两只小兔仍在我身边晃悠又跳上前对着它们一阵喊叫,小吱与小咩才有些犹豫的跟着它跳到较远的地方。

  我一阵无语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发生完毕,叹口气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

  双手一前一后握住刀柄举至胸前,伸直手臂刀身倾斜向前,刀背朝天,慢动作将其举止头顶,刀背朝地。

  猛然挥动!原本站成前后一字型的脚步快速向前滑动,朝着面前那堵墙砍了过去!

  只感到一阵风声在耳边响起,面前那堵遍布刀痕的墙面上再度多出一道深深的裂口,而此时,我正紧盯着那道竖直垂下的裂口,手中长刀握在了腹部正前方两拳左右的位置止住力,刀口脱出裂痕一毫米处,刀背朝天,刀口向下。

  “二十!”

  我念出声。

  再度将长刀举止头顶,同时脚步速退至原位,准备朝着方才那道裂口砍下第二刀。

  这方法是大胖兔交给我的,还板着那张死兔脸一本正经的说必须招招挥得像它规定的那样,每次挥刀时都得对准上一次砍下裂口的地方,但却不许再将那道裂口加深。

  之前收不住力时,老是在挥刀后让惯性重重弹在腹上,每次都会痛好久!瞄准裂口,却又不许加深裂口深度,这可一点儿也不好玩!不过至今为止我还一次都没成功砍到同一处地方过,更别谈什么原处了!

  “十九!”

  破风声再次响起,而正同我想的那样,这次挥刀所留下的裂痕偏差方才那道裂痕的位置实在是甚远!

  “可恶!”我咬了咬牙,盯紧最初所留下的刀痕位置,滑退回原处的同时将长刀举过头顶,奋力挥了下去……

  “十八!”

  系在手脚上的铁链与它们所绑住的铁块撞击在一起,不住发出叮当声,而我却像是没听见似地,只顾盯着眼前墙上那道深深地刀痕。

  三只小兔蹲坐在我身后不远处一会儿舔舔自身爪脚,一会儿趴着看我挥动长刀时好似挥汗如雨的模样,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在想什么。

  ……

  十分钟后,我捏着变得僵硬的手臂,是不是擦擦从额上滑下的汗珠,盯着面前那用小麻袋装起来,还是烤焦的胡萝卜不住叹息。这一年来,这兔子烧烤的技术真是一点儿没长进,我说干脆让我自个儿来烤这兔子又不同意,那你就别给我烤焦啊!

  “干啥?有意见还是不想吃?不吃拉倒,大爷这边儿还有三张嘴呢!”大胖兔非常不爽的摆着一张臭脸准备伸手抓起那小麻袋,见状我赶忙一把夺过。

  我这一天就两顿!还想剥夺我二分之一的食量?!“不是!我只是想问,你回窝一趟就拿上了这么几个破麻袋?”指指放在它身旁的那一叠足有大胖兔一般身高的布袋,当然舒去除耳朵的高度。

  真是让我吃惊,为了这么几个破麻袋竟然肯亲自跑一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呗呗……

  “收起你那犯贱的眼神!”大胖兔弯下头用长长的耳朵狠戳了一下我的腰间,真不知道这死兔子耳朵怎么长的,别人都是软软的,这货耳朵却还能这么用,“要你带上就带上!这次出去,要是想背上你那破背包就背上吧,这些麻袋装在你那背包里也好,你自己去确认一下也好。”

  “我说了那不叫破背包!那叫小白!”揉着腰,我吓唬似地竖起了拳,该死的这兔子。

  就算小白它经过这一年又是装铁块又是装生萝卜的,都快成小黑了,但这不也是被大胖兔给逼的!说来,原本装在里面那双不属于我却又属于小白的奇怪草鞋,被我收进了餮腕中,原本还以为不是云中城里的东西,是不能装进去的,原来也是能行的啊。

  我可怜的小白啊……

  “管你那么多,不过还是装上收紧餮腕中的好。”大胖兔几步跳到布袋后,抱起它们一股脑儿全扔到了我腿上。

  “哈?背包而已,我背着不就成了。”背包就是用来背的吧,哪怕是在里面装满了布袋也还是背包嘛。我将松散乱成一团的布袋塞进背包中,嚷嚷道。

  而惊讶的发现,这次大胖兔竟然没有反驳我,反倒是转过小脑袋望了我一眼,随后对那三只小兔嘱咐了几句便是纵身一跃率先出了山洞,扔下一句话:“随你吧。”

  “哈?”我有些奇怪的起身将背包‘小白’单肩背上,并没想太多。

  弯腰叠了几块锈透的大铁块放在头顶那天窗下,现在对我而言,这点儿高度已经不成问题了,况且还有脚下叠上铁块的高度,嘿嘿,自然更是简单至极。

  踏在铁板上向上一跃,双手死死扣住‘天窗’外的土地,向上一用力便撑起了身体,轻轻松松到了地面上,习惯性的放下背包退去衣物便一头钻进了不远处的小水池中。冰凉的感觉大肆侵略着全身上下的皮肤,不久前挥刀时流下的酸痛感与汗水,在此刻都是散去。潜入水中享受着这一时的快乐,果然夏天就得游泳啊,这游泳池虽说小了点儿却是只有我一人与几只兔子享用,实在是件非常愉悦的事情。

  “将你身上绑着的铁块取了吧。”洗过澡后,刚穿好脏兮兮的衣物大胖兔就从一边林中窜了出来,大发慈悲的对我说道。

  我一怔,见这兔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生怕它反悔赶忙解开用来绑住那几大坨铁块的细铁链。这铁链虽细却能将那几大坨铁块栓得牢牢地,甩都甩不掉。

  将跟了我长时间的锈铁块与铁链扔进天窗洞口中,听得咚咚几声便晓得它是落了地,动动手脚顿时感到一阵轻松,总算是让我摆脱了这东西啊……

  “好了,先坐下,大爷告诉你一下现在船岛上的情况。”大胖兔拾起一根树枝,在它身边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走到小水池边较为干爽的一处地方点了点,走到一旁。

  我走了过去坐下,说实在的这交易还真是无论怎么看都是我给赚了,大胖兔最近是怎么了?又是主动给我讲情报又是让我出去狩猎来着?

  “大爷问你,你到十二号船上来多久了?”大胖兔忽然用树枝在地上花了几个圈。

  “怎么问起这个?”我摸了摸下巴。

  具体日期我还真没数过,只是每天回山洞睡觉的时候拾一块小石子扔在那块巨石边,现在那儿都有数量极其庞大的一堆了,附近的小石子也都被我拾光了,谁有闲工夫去细数?

  只是晓得个大概……还不能确定:“大概,一年?”我试探着问道。

  “差不多,你到这儿来已经有十一个月了。”大胖兔点点头,总算露出些满意的表情,又道,“顺带一提,你餮腕上明明是有时间的,不看可不行。”

  “……”我挠挠脸颊。

  在这儿倒是用不着像以前那样为了考试看书,倒是每天被大胖兔逼着做那些所以的修行,其余时间就没事儿躺在草坪上晒晒太阳。大概因为这儿是云中城的缘故吧,天空中真是再也没见着一片云朵,天气总是很好,没有雨天没有阴天,有时刮风有些冷而已。除此之外就是摆弄摆弄餮腕看看里边儿的游戏,让我没想到的是,大胖兔告诉我这里竟然也有漫画家与小说家等等的存在!

  大胖兔说,在这儿的总职业就两种,驱魂者与住罪者。这我听阿亚与小胡子提起过,当时却全然不知这两个简单的名称中包含的真正含义。

  在我们升上居维十级后,身份自然会变换成誓维,这时,我们似乎是拥有十天的时间考虑未来职业的问题。

  驱魂者,拥有去狩猎区狩猎的权力,面对的也是更为恐怖的猎物,随时面临着生命危险,没有住罪者与居维时候的种种特权,住处自找,管理组几乎不会提供什么生活上的帮助。但相对的,狩猎所能获得的可生值与经验值也会更多,以人为本,用生命来换得能够换取心愿的可生值,而驱魂者的等级越高,也就能够去那些危险度更高的狩猎区,狩猎后得到的报酬也更加丰厚。

  住罪者,没有去狩猎区的权力,在驱魂者面前也是处处碰壁,因为他们都是主动放弃拼搏而安然享受云中城生活的人。他们,是被驱魂者所瞧不起的!当然也有人并不这么想,住罪者不去触碰狩猎区,只要不碰上劫盗自然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赚取的可生值较少,也没有等级之分,只要呆在类似于生活区的二十号船到二十五号船上,也会受到管理组的庇护,仍然可以住在酒店中,被收取的可生值也非常少。

  而住在城中的生活却十分安然,多姿多彩,这点也让人十分羡慕。

  有好些人在成为誓维后爱上了战斗,爱上了狩猎,也有好些人成为誓维后操刀干起了曾经的老本行,于是,各式各样的职业出现在了云中城里,正因为有了他们选择住罪者的职业,云中城中才不是仅有枯燥的狩猎活动。

  话又说回来,虽然整天翻看餮腕,可我还真从没看过时间!

  大胖兔这时候提这个到底是想干啥?

  【为下周即将开始补课的生活致敬……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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