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仁太与诺敏

  其实是凑3000字啦,故事刚刚开始,会描写一些狼王巴图鲁幼年时候的故事,对日后巴图鲁为何会成为狼王,并挥师攻打中土有重要意义。

  那年秋末,塔纳契奴已是寒风瑟瑟,万里无垠的草原上,空旷的连棵树,也是寻不见的。心情爽朗时,会觉得天高云淡,很是惬意。而对于踏上不归途的巴图鲁来说,天好似压了下来,随着马车的颠簸,天化作了一双手,不断的**着他脆弱的心灵。

  他的母亲连手情人,谋杀了他的蠢父亲。

  他的父亲毫不知情,为保平安送他离去。

  “我的儿子,你当是这世界的王,谁都无法伤害你,记住,你当是这世界的王!”年迈的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迟缓的说着这句话,用含着泪光的呆滞眼神看着即将远走的儿子。

  在马车上时,巴图鲁无数次想要告诉父亲,一切都是母亲的阴谋,可年幼的他,却无法张开这个口,他无法想象父亲得知这个事情后,会怎么对他,对他的母亲。也无法想象自己不说出来,父亲会遭受到什么样的结果。

  他脑海里反复的回忆着父亲说的那句话,世界之王是什么呢。对于一个贵族出身的孩子来说,享受就是唯一可以干的事情。在塔纳契奴,分为左大帐和右大帐。

  左大帐是贵族专制的社会,穷人除了做奴隶,很少有什么别的活可以做。当然这里指的奴隶,并非是毫无自由的奴隶,只是生活在底层,需要服务于贵族的职业,比如家仆、车夫、铁匠、放牧人等等。这些职业跟金钱是近乎绝缘的,除非你很有本事,不然想从奴隶阶层翻身,是十分困难的。

  而那些家底富足的贵族,就算是个败家子,也很难将这些钱统统挥霍光,有些人做过统计,一个普通的贵族想要挥霍光家底的话,至少需要三代人的共同努力,才会彻底的变成一个穷光蛋。当然,贵族变成奴隶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总有倒霉的人出现。

  右大帐则是另一番景象,那里靠近雪国,有些凄凉,不适于放牧与耕种。2000年前,当贵族阶层已经稳固之后,这些聪明的有钱人定制了一个荒谬的选举制度——狄银制。

  狄银是塔纳契奴古语里草原之王的意思,凡是想当狄银的人,都可以去右大帐建立其自己的势力,之后互相厮杀,赢了的人就是狄银。狄银可以得到左大帐贵族的金钱支持,贵族每年会提供岁贡,岁贡分六、二、二,狄银拿最多的六成,而后狄银认同的两个势力,可以拿到剩下的四成。

  这六成的岁贡,分到每个士兵手里,也足够他安稳的生活半辈子。

  而最荒谬的地方就是,狄银的确可以号令整个塔纳契奴的所有人,但是想得到坐上狄银这个位置,至少需要话5-10年来争取,等你还没有坐稳,就有其他人继续来攻打你。一个狄银完全没有时间去享受帝王之美,只会被血肉所覆盖。

  于是乎,左大帐的贵族利用这个绝妙的点子,保证了自己阶层的稳固,同时让那些好战分子离的自己远远的,甚至说一个去右大帐修罗场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很难再回到左大帐。

  这些贵族为了防止这些好战分子回左大帐养老,便在两帐之间的很大区域,建立起了一个小的生活区,给这些从右大帐回来的老兵置办家业。看起来是一个很贴心的服务,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绝佳的隔离带。

  有人会质疑,难道没有一个草原人识破这一点?其实草原人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只是那些奴隶没有什么资本去与贵族抗衡,而且奴隶除了吃喝穿不如贵族,需要伺候贵族外,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可以抗议的事情。

  一个奴隶家庭,想要走出这种困境,能够依赖的是自己家的人去右大帐碰运气,以及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贵族孩子的伴当,当这个贵族的孩子成为家主时,也就是这个奴隶家庭翻身的时候。

  还有一条,就是婚娶,让自己的女儿嫁入贵族家中。

  巴图鲁的母亲,就是这样嫁到了贵族家中。

  诺敏,一个牧羊女和马夫的女儿,在这个家中她还有三个兄长,两个弟弟,一家人并不算富裕,都在帮着贵族牧羊和驾马。

  人如其名,诺敏的含义在塔纳契奴古语里是碧玉的意思,从八九岁,开始有些女孩子模样的时候,她就显得和平常奴隶女孩不同。

  皮肤犹如羊脂般玉透,血管好似翡翠样晶莹,脸微微泛红时,宛若煦日打在了云上,让人心旷神怡。

  家人也因其姿色,得到了不少好处,上门提亲之人可谓络绎不绝,光是那些聘礼,就让他的老父亲笑的合不拢嘴了。诺敏也清楚,如果自己嫁的好一些,这个贫穷的家族会变得富贵起来,可少女情怀却左右着她,想嫁一个哪怕不是很有钱,但足够称心的郎君。她更看重的还是一个男人的才学与胸怀。

  诺敏十五岁那年,父亲所隶属大帐的家主吉仁太,对诺敏早有耳闻,想要将诺敏收为自己的义女,替她谋个好夫家。这自然是一件喜事,诺敏也准备献舞助兴。

  而命运之轮,就在此刻开始了转动,两个从未谋面的齿轮,悄然的卡在了一起。

  吉仁太见到诺敏的时候,已经快要六十岁了,这是个精明的商人,睿智的男人,和蔼的家主。年轻时曾去过中土、沙域、莫贝尔,他有着草原人少有的文雅。

  天色已晚,酒过三巡。

  一伙人围在篝火旁吆喝着,呼唤着藏在帐中的诺敏,悠扬的马头琴响彻了整个大帐,马皮鼓的声音轰隆作响。诺敏袭一身火红的长衣,有着大大的裙摆,长长的云袖,打着转,如旋转的烟火般渐入到篝火旁。

  这是常见的草原舞,舞名很朴实就叫陀螺舞,女子斜着身,上下挥舞着云袖,人和裙摆都不停的转,转的越快,转的越多,说明其舞艺越好。

  吉仁太看过很多陀螺舞,所以有些觉得乏味,只是合着周围的人鼓着掌,年迈的他对这种喧闹的环境,已经厌倦了,若是年轻时候,也会被氛围所感染。

  诺敏的父亲好像看出来了吉仁太的倦态,招了招手,舞乐就戛然而止,诺敏有些好奇的停下了,映着篝火她望着模糊不清的父亲使着眼神,让她敬酒给吉仁太。

  步履轻灵,诺敏端着一木碗的马背酒,微微的跪下,举在头顶献给了吉仁太,他并没有着急喝酒,而是盯着那双玉手在看,然后将酒一饮而尽,摔了木碗。

  顺着诺敏的胳膊将袖子捋开,之后用手托着她的下巴,四目对视,缓缓的用温柔的语调,吟出了一首诗——

  白环玉日幕雪如丝云如绸.

  天上天下墨绿翡翠点白沙.

  温酒才消孤寂又涨只惜北国风光处处好却无佳人话良宵.

  诺敏听其他女孩子说,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时,心跳会加快,像是马儿乱跑一样欢快。而她的心好像被千万只奔腾的骏马撞击过,跳都跳不动了,脑海里回响着刚才的诗句,那沙哑的嗓音是如此的温润似水,柔情不断。

  “我要娶你……”

  诺敏从晃神中惊醒,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急不可待的回答道——

  我愿嫁你……

  

   咏生·鲜血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