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宿命
当自己醒来时，眼前是一张张亲人的脸——父母，哥哥和梁梓轩都在身边……
我是在回忆吗？
为什么感觉就像又从新真切的经历了一遍呢，为何心中还残余着惊恐与不安？
在人群中，恍然间又看到了他——
一个十岁光景的男孩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浅笑，目光清澈柔和，四周透着莹润温婉的光芒——让人安心的光晕。
——玉瑗？
“暮烟你醒啦……”妈妈第一个凑近关切……暮烟费力的又再次张开眼睛，妈妈面带愁容的脸上写着疲惫，噙满泪水的眼睛却饱含慈爱……
暮烟很想抬手替她拂起耳际那一缕零乱散开的秀发，很想用双手抚平她脸上的愁容……
无力，艰难抬起的手只能够到一半……
“怎么了……你要什么？和妈妈说吧，嗯？”林雪握住女儿的手，靠近轻声询问。
无力开口……
妈妈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滴落到了暮烟的手背上，透着悲伤的温度……
这双眼，眼角已起了皱纹，又不知为自己哭过多少回了吧，红红的眼圈，布满血丝，不知怎样的操劳和惶恐不安使她的眼神如此的哀伤和疲倦，也不知是怎样的关爱，让它饱含泪水——爱到无能为力，只有将心中的爱化作一汪汪热泪……
暮烟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气……
再次睁开——在憔悴的脸上绽开了一朵安慰人心的笑颜。
“我会好起来的，对吗……”说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暮烟全部的力气，只感到眼帘如铅般沉重，似乎将要夺去眼中最后一丝光亮……
“当然……”妈妈俯下身，在暮烟额头上轻轻的印下温柔的一吻：“我的宝贝，你会好起来的！”
“好了，你让她休息吧”暮烟看了看一旁的爸爸，镇静的脸上也有动容……
不等目送家人出门，暮烟已撑不住，合上了眼睛……
手被安心的温暖覆盖了……
一股力量从掌心随着血液一直延传到心中……
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艰难的呼吸变得平缓，心头的抑郁也一扫惨淡……
恍然间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玉瑗轻握于胸前……
“你……”一瞬的惊愕。
眼前的男孩回复了暮烟一湾浅笑。
暮烟立即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心中安宁下来。
“你又帮了我……”暮烟虚弱的开口……
“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你现在神未定，气未宁，身心乏力，灵气微弱，需要静养，你想说的，只要在心中，我都能读懂。”
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用心交流？
“可以这么认为，不过所谓交心，只有我能读你的心，而你却不可窥视到我的心灵。”
既然这样，你是好是坏？目的是什么?暮烟不觉生出了一丝疑虑。
“不必担心，我既不会操控你的身体，迷惑你的心志，也不会贪图你的灵力。”
似乎对自己很了解，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我是被你拾到的古玉瑗。在遇见你之前，我已经辗转于像你这样有灵力的世人之间好几千年了，你也只是这沧海之中的一粟，这是我的命运，看遍历朝明月，历尽人间沧桑，直到完成自己的宿命……”玉瑗说这些时，神色和语气，都是平静如止水。
为什么找到我？宿命是什么，是你的，还是我的？你是神还是妖？是敌是友？是好是坏……
暮烟不由的在心里连连发问。
“你的问题我都会一一回答的。我说了是宿命，你的宿命中有我，我的宿命中有你，这都是宿命。既然是宿命，就不用问为什么会找到你。我既非神，也非妖，或者说，可以是神，也可以是妖。是敌是友，并非我说了算，你心中自有定夺。而是好是坏，世间本就正邪难分，真假不辨，好与坏岂又是能分得那么绝对，这一切，你需依你心中之称来衡量。”
暮烟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学生模样的男生，脸上全无稚气，语气之中是波澜不惊，眉宇之间是沉稳睿智。
“你在想我多少岁吗？”玉瑗读到了暮烟的心思：“我也说不清，在我葬入后土幽冥之前，我是巫女大人身边，用来祭祀北方玄武的神玉。在这之前，已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而之后，也有将近四千多年了。”说完微微延展了嘴角的笑容，笑意在脸上渐渐晕开，明朗……
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故事，语气却是平缓无奇的，只是陈述的语调，没有跌宕起伏的情感。
“你的事，我也略微知道一些”玉瑗将暮烟的手放了回去：“你被玄狐吸取了灵气，就在刚才，你差一点就解开了他的封印了……”
不对，自己刚才明明是在记忆里……
“你觉得是在记忆中，但是记忆也是你曾经存活过的时空，只要在那个时空里有你的气息，法力强大的妖怪就能将现实中的你带回那个空间。你和玄狐似乎定下了什么契约，他就能轻而易举的通过约定召唤你，驱使你。他吸取你的灵力来抵消自己封印的效力。”
所以我这十年来的病根，就是玄狐！
“是的，你的灵力被吸取，身体会变得虚弱，任何尘埃都会敏感。但是你却没有生命之危，因为在他解开封印之前他需要你，不过一旦解开封印，契约完成，他很有可能会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
“一般情况，对于渴望你灵力的邪恶妖怪，会贪婪的汲取更多，为了得到你的能力，也许会将你困住，束缚你。不过，若是没有完成契约，妖怪也有获得你的自由，灵力，身体甚至是性命的权利。”
怎么会……这么说来我是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了？
“凶多吉少是一定的，必死无疑到不一定。你只要在解开他的封印后，将他再次制服，就没有性命之忧了。”
我刚刚差点就解开了他的封印？
“是的，是我将你带回来的。因为以你现在的状况，若解开了封印，你就再也回不到现在的世界，只能滞留于时空的缝隙之中了。而这也就证实了我的猜测——玄狐不止要你解开封印，还想得到你。”玉瑗继续以一贯的口吻叙述着，脸上无雨无晴。
你知道的很多，明白的也很清楚，但是，我能相信你吗？
这次玉瑗没有回答，因为除了暮烟自己，谁都给不出答案。
你找到我是因为我身上的灵力与你的相符吧，你也需要我的灵力吧。
“是的，看来艳姬已经和你讲过了，我是一块古玉，需要吐灰纳新，才可恢复神力，你的气息可以助我恢复莹润。而我的力量足以守护你，各取所得。”
这是契约吗？
“这不是契约，这是宿命。”
宿命……
“我是小寞……” 暮烟费力的张了张嘴，自己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
“嗯，我知道，那是你在妖怪间的名字。不过我没有名字，你就叫我玉瑗好了。”
你是北方的神玉，称呼你“执明”（执明是北方神的称号）如何？
“我的名字？“执明”吗……”
男孩脸上的笑容加深了，眼里也闪过那么一瞬的喜悦，一瞬即逝，深藏不露……
“嗯，执明。”暮烟用声音第一次唤了这个名字。
心里又再重复了一遍：执明——请守护我。
“暮烟。”
房门轻启，梁曦晔轻轻踱了进来。
看来睡着了呢。
悄悄地坐到床边。
眼前的少女沉沉的睡去了，脸上的神情憔悴而惊慌。
在做怎样的梦呢，这样让人疼惜的表情……
梁曦晔刚刚从母亲那里得知妹妹的病情……
不想失去最重要的人……
手轻轻地掠开暮烟额头的秀发，温柔的抚过她半透明般的脸颊……
羽毛般轻盈的一吻静静落到了暮烟的额头上……
我会一直守护你的……
所以，不要离开……
（第一卷 完）
（待续）
后记：今天是2010年1月1号。好吧，身心俱疲啊，第一卷终于在今天封顶了（流泪~~）。我越写越发现自己废话的功力着实了得，每一章都是3000-5000字，故事情节却还是以蜗牛速度爬行。
最近天冷啦，很容易陷入凄冷悲伤的调调中，痛苦啊~~~
考试也好痛苦，越发悲惨的现实啊……
我是第一次写，其实很希望有人读自己的作品，也期盼有人喜欢。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对自己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鞭策吧。至少一星期一次的写作，让自己好歹还认得几个汉字，懂点中文语法。好歹觉得自己这周没白过，写了一点文字，留下一点痕迹……
写东西，的确很考验耐心，现在能切身体会到弃坑的同胞们的心情……
不过我想无论怎样，都会继续写下去吧，没期待能写到多高的境界，就当自娱自乐也无妨，说不定以后某天自己翻出来再看时，还能想到现在的自己。
好吧，感慨打住……
第二卷将会在过年时写吧，还没头绪，大概有个方向吧，不管了，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才是我现在的生活态度……
呵呵……
多谢支持，第二卷见吧！
通灵少女小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