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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伟

   漆黑包裹了一切。

   这里是上帝的视角,上帝的图书室。

   其实,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一本故事书。

   故事的精彩程度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书的重量却不一样。一个夭折的婴儿的人生轻若无物,而一个哲人的一生却显得厚重的多。

   上帝,其实也挺无聊的,他每天也没什么工作,闲的没事,就会随手翻开一本书,今天翻开的,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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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兽的一种。人类强大,是因为人有智慧,更是因为,人有着一种叫做“人气”的东西。人们主宰世界,直至虫的出现。

   虫,也是兽的一种。在多年之前,出现了“虫”这种杀戮者,每隔十年都会有一只虫凭空出现,给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它们,是时代的痛,是死刑的执行者,是痛苦与罪恶的源泉。而,这十年一次的伤痛,被称为“虫灾”。

   这是我在课本上学到的东西。嗨,事实上,大部分人所能有的,关于“虫”的知识,大概也就这么点了吧?毕竟,能“有幸”亲临虫灾现场的人并不多啊,你说我有幸和辛临语义重复了?将就下吧,毕竟我退学早。接着说,亲临了虫灾现场,甚至是直面了“虫”,还能够活下来的经历,恐怕就没几个人了吧,但是,也不只是我一个就是了。

   没错,我有着这种经历。十年之前,蓝之虫“修依达玛”现身于桃源县,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从小就耳熟能详的可怕的魔王,梦魇,或是其他什么,但凡是可怕的称号,父母早就给“虫”安上去了。

   就像一般的父母一样,他俩从小就拿“虫”来吓唬我,每当我哭着闹着不愿意睡觉,或者不肯好好吃饭的时候,他们就说:“你不乖,‘虫’会来吃掉你的!”然后便皆大欢喜,“虫”在我的童年中往往大发神威,为父母的育儿事业立下汗马功劳。

   现在想来,人们早就将这虫灾视以为常,并安然于一个被虐杀者的身份了吧。毕竟,人的灵魂是有劣根性的啊。在一种超越常规的压倒性力量面前,人们总是会怯懦,畏惧,最后认命的吧。

   可我却不这么认为,至少我认为自己不会这样,“虫”不过只是一种野兽罢了,充其量强一点,一如人类。再说一遍,人之所以高于兽,是因为人有“人气”,而一旦,人连“人气”都丧失掉了的话,和兽也并没有区别,甚至更为凶残。

   且把闲话休提,只说正话。蓝之虫“修依达玛”,在历来的“虫”里面,是最接近人的存在。人们通过对它行动轨迹的研究,觉得与其说是在捕杀野兽,莫不如说是在围剿一个狡诈的惯犯,它比起野兽,更依赖一种类人的理智分析,与冷静判断。

   这真是一种可怕的事情,倘若“虫”有了人的智力,再加大繁殖规模,人类的灭亡也就指日可见了,是,指日可待,指日可待,我学问少。一时间人心惶惶,“虫”的确厉害,每一次“虫灾”,人们都要花费大量的代价,才能消灭它。“虫”的角质层比人类所能研究出来最坚硬的合金都要强韧,还有着极强的生存能力,以及其他的特殊能力,依着人类现如今的技术是很难完胜了,每次也只是以多打少的牺牲巨大的惨胜罢了。

   但是,人类的忘性还是太强大了,不过十年,人们似乎又忘记了曾经的痛苦,担忧,疑虑。说到底,还是如同上问提过的一样,不过是人类已经习惯了被虐杀的身份罢了。遗忘本身,或许就是一种很好的精神胜利法吧。

   得,又说到一边去了,打住,打住。是了,我亲临了蓝之虫“修依达玛”所引发的虫灾;是了,我亲眼目睹了蓝之虫“修依达玛”的……风采。

   请允许我用这个词汇,风采。因为我实在是难以找到其他的词来形容我所看到的一切了。“虫”,在我的认知里,是一种可怕的,残忍的,最重要是恶心的,丑陋的生物,所以它能让我觉得畏惧,所以它能使小儿止啼。但事实似乎并不不是这样。 正相反,“修依达玛”很美丽,我以后会详细介绍一下的,但不是现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我们接着说,“修依达玛”是最为类人的“虫”,这一点上文已经提及了。所谓的类人,并不是指心态特征方面的相似,事实上,蓝之虫和一般的“虫”一样,采取直立行走,有翅翼,右前肢化作了武器状的物什,有复眼。但它与一般的“虫”又不一样。事实上,如果它与其他的“虫”一样的话,我恐怕就没法在这里说这么个故事了。总之,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大概全靠的是依修达玛它吧。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对了,聊了这么久,我还没介绍自己呢。

   我,叫张伟。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普通到了烂大街的名字。张伟,张玮,张炜,诸如此类枚不胜举。我估计他们都是想取我这“伟大”的“伟”的意思,但就是没我直白。看来我父母还是挺直接的,当然了,我更宁愿相信他们两口子是懒得动脑子就是了。

   但我到挺喜欢这个名字的,普通就好,普通就行。现在,自从清闲下来之后,我时常想啊。这世上有许多个“张Wei”,我的故事其实就像这名字一样普遍而普通吧,故而能够推广并扩大到一个很广泛很深邃的层面上去,我希望你们能在了解了我的故事之后,能够学到些什么,最好,能以我为戒。

   当然,我毕竟是“张Wei”中最伟大最直接的那一个,我的故事,想必也是最直接最伟大的那一个吧。

  ……

  ……

   但是,无论,我的名字再怎么特殊,我的故事再怎么伟大,我的名字,依旧是张伟罢了;而我的故事,依旧是,张伟的故事罢了。

   如果,你们真的真的想接着听我的故事的话,来!搬把椅子,泡壶茶,磕点瓜子,耐心地听下去吧。

   快去做,孩子们!

   对了,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是徐志摩徐先生的《人变兽》,现在就给你们先念上一遍,就当做是我的定场诗吧。

  朋友,这年头真不容易过

  你出城去看光景就有数:——树林中有乌鸦们在争吵,

  分不匀死人身上的脂膏;

  城门洞里一阵阵的旋风起。

  跳舞着没脑袋的英雄,

  那田畦里碧葱葱的豆苗,

  你信不信全是用鲜血浇!

  还有那井边挑水的姑娘,

  你问她为甚走退像带伤——

  抹下西山黄昏的一天紫,

  也涂不抹这人变兽的耻!

  ……

  ……

  ……

  如今想来,我的故事,大概也就是这样吧。

  罢!罢!罢!休!休!休!

  任他几度倚红楼,如今只道好个秋!

  哎……

  好啦,故事开始吧!

  来,听张伟讲那过去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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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上帝长吐一口气,微微一笑,“不像是个好故事呢,用来打发时间也够了吧。”轻轻抬手,将手中的书抛起,伸出食指,轻点。“切换第一人称视角。”

  一片鸦羽落下,黑暗涌动,像是要把人吞没。

  “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

  在光之下,除了黑暗,只留下一本书,厚重无比。

  

   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