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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计划与危机

  丽江的古城区边缘,有一栋不显眼的两层小楼,门板紧紧地闭合着,牌匾上写着“诸君客栈”。

  这是一间很少有人注意到的客栈,就算是想要入住,把门前的门铃按爆了也不会有人来开门。但是如果从上方望去,里面的空间却十分庞大。苏式园林的长廊和屏风,玉带一般的白色小桥,方正的锦鲤鱼塘,还有几张梨木桌椅构成了客栈院子的全貌。不知是谁把这里买了下来,然后把东面的屋子全部拆掉,建了个露天泳池。

  老徐在木栈道上缓缓步行着。他直了直酸痛的背,理了理自己亮灰色的长衫,然后往鱼塘里面撒了一把鱼食,一群鱼儿懒洋洋地浮出水面,顶了顶黑色的鱼食,好像在抱怨怎么没有面包虫吃。

  老徐苦笑一声。他来这里已经两年了,从此以后整日和花鸟虫鱼为伍,从一个前线战士彻底堕落成一个安详的老爷爷。若是家主看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很惊讶吧……

  老徐是个管家。管家这种职业在中国已经很少了,因为富人们更放心把家交给电脑和密码,只有一些坚持传统的名门才会坚持设立这种职位,而他们挑选的管家,往往都是代代传承下来的值得信任的旁族。

  作为诸葛家的管家,老徐的从前的生活可不像现在这么安稳。从86年开始,他就代表着诸葛家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黑白皆染。而现在他却不用如此劳累了,只需要收集一点情报,然后从家族的专属网络上传。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打理好这座家族别院,然后逗逗鸟,偶尔到温泉泳池里面游两圈,顺便治一治从前留下的旧伤。

  这座别院真正的主人已经好久没来了。老徐知道,也许她很久的时间内都不会来,因为她的责任遍布整个世界,而绝非在这个有山有水有温馨的地方疗养,疗养是老人们的特权。她只是为家族买下这座房产,然后应她儿子的要求建了一座泳池。

  该向着未来前进的人永远不会停下脚步,除非他已经老了。

  就像自己一样。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古宅的电话铃响了。电话在许多地方都有分机,而电话号码却只有一个,只有家族内部的人才能够打进来。

  “喂……”

  “徐老,是我。”电话另一端响起一个冷静的女声。

  “哦,家主,请问有何吩咐?”

  “徐老客气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啊,是,乐意至极!”老头子听到自己又有活干了,不禁有些精神抖擞。

  “具体的事情已经发到终端上面了。在客厅沙发旁边的柜子里,也许需要充充电。”

  “哎,不愧是家主,您要不说我早忘了。行,我这就去看。现在就是方便,想当年我们连队可是用布片藏到鞋底传信……”

  “徐老从前为家族受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不行啊,老刀要是不用,就真的锈死了,养花遛鸟可不是我应该干的,我还没老呐。”

  “是,家族第一利刃,永远都是那么锋利。那么我先挂了。”

  老徐挂掉电话,快步走到客厅,打开储物柜,果然有一台ipad2,是去年的版本。他把电源接上,咬了一口的苹果标志闪动一会,然后一条邮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焚鬼组,我们又有活干了。”老徐播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然后抬起头看向丽江祥和的蓝天,他的双眼却一改之前的祥和,双眼中充满了本不属于老人的火热!这是老刀出鞘时,不可掩饰的灿烈刀光!

  东京涩谷涩谷一处宁静的街区中,少女穿着缀着蕾丝花边的黄色连衣裙,踏着一双淡蓝色的高跟凉鞋,缓缓地走在涩谷黎明安静的方砖地上。远处的酒吧和舞厅结束了一晚上的疯狂都已经渐渐散伙,长明的霓虹灯也准备在东方漏出鱼肚白时熄灭。送奶工和买早点的餐厅店长打着哈欠收拾着自己的物事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少女再次拿出手机,轻轻按下锁屏键,屏幕亮起,但却依旧没有她期待已久的那条信息。解开密码,壁纸是几个穿着黄色店服的店员合照,背景是一栋二层的红色小楼,挂着的牌匾写着:千路书店。

  少女只是涩谷千万普通人人中的一个,也是书店中最普通的店员之一。因此当她心中的那个不平凡的男孩离开的时候,她也无法脱去平凡的躯壳,跟着那个男孩一同走向远方。

  在小酒吧喝完几杯起泡酒之后,小环就踏在涩谷这条漆黑的人行道,借着路灯的微光,一路走向远方。如果晴雨知道了,一定会责备自己不注意安全,因为这里正是犯罪高发的区域。但是,心中一种酸痛的情绪却主宰了一切,驱动自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不停地走下去。是悲伤么?是失恋的悲伤吗?但是未曾恋过,又哪来的失恋呢?小环再次打开短信,里面有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询问和倾诉,但是那个熟悉的号码却从昨晚开始一直没有回复。小环知道,也许他,真的离开了吧。

  在自己的世界中,永远地离开了。

  小环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孩的时候,就被那个男孩的吸引了。他低着头,双目微垂着,好像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将英俊的脸庞深埋,不愿与任何人对视。但小环却偷偷地看到了他的双眼——一双充满着失望和落魄的眼睛,但是眼底却拥有一丝希望。小环惊讶地发现,那缕希望之光对着的,就是自己。她惊讶地看向男孩,但男孩却立刻扭头,将整齐的短发对向了她。

  但小环的内心,却不由自主地多出来一股喜悦。

  自己……被人需要了……

  这就是男孩赋予她的价值,赋予一个什么事都会搞砸,什么事都做不成的女孩子的价值。她开始关注男孩,开始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那个男孩,甚至倾尽全部,却从来没有告诉他。

  渐渐地,她发现,这个男孩和从前的自己太像了。

  一样的脆弱,一样的小心,一样不愿融入这个纷杂的世界。同时,越接近这个男孩,她就越来越被他吸引,直到那个男孩第一次对她笑。

  “喂!小姐,这么早就出来了,真是勤奋啊?”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地走过来,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我还有事情。”

  小环知道自己遇上搭讪的了,而且还绝非善茬,想起来最近报道的一条条新闻,她不禁不寒而栗。两个男人面颊熏红,明显刚刚喝得伶仃大醉。

  “不要害羞嘛,就陪我门玩玩,一定会让你开心的哦?”

  小环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害怕地两腿发抖。明明在凌化走的时候觉得生无可恋,但现在去却极为渴求有个人能救她脱险……男人用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地**着,一种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拼命地摇着头……

  “喂,别只找女孩子啊,你们也来找我玩玩啊?”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小环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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