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付报酬是——”洛基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修因希特公爵的意思，但修因希特公爵似乎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哈哈笑了起来。
“洛基，只因为给你配了一名随从，你就得意忘形了吗？不要忘记，让你再一次见到公主的人是谁？”
“什……难道说，一切都是你在搞鬼？”虽然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但为时已晚。直到刚才还跟在洛基身边的随从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一把扣住了洛基的胳膊。
“你以为琦恩的能力只是天方夜谭吗？”
言灵公主
没错，琦恩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从出生开始就被神官带上了控制能力用的灵石——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或多或少都会对周围的世界产生影响。
——“……”
下着大雪的那天，随着女孩稚嫩的声音，四周的空气也产生了波动，回想起来，这也许就是言灵的力量。虽然洛基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但那确实是自己人生的拐点。
“如果说，奇迹发生的概率是0.00001%，那么琦恩的言灵就能将这个数字变成100%，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不惜使用这份能力逃跑，也不愿意让我成为新的王。”
“可恶，你究竟让她说了什么？你对公主殿下做了什么！”
看着被卫兵按住动弹不得的洛基，修因希特公爵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我只是想让她说‘你会成为王’而已，没想到她竟然用言灵的能力挣脱了。”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应该成为王的人——”
还没等洛基把话说完，恼羞成怒的公爵就一脚踩在了他的头上。
“应该成为王的人是琦恩？别搞笑了，让那个小丫头成为一国之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扭曲着面孔，像踩蚂蚁一样碾压着洛基，“她居然会把你这种又脏又臭的垃圾捡回来，就凭这一点，琦恩就已经不合格了！”
出面阻止洛基的卫兵，暴风雨中的混乱，公爵急于想挑起战争的态度，散落一地的金色发丝，那隐约闪着蓝色光芒的石头……以及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一枚弃子的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明白一切的洛基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所谓一国之君，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决定牺牲谁的人，虽然琦恩是个善良的孩子，但她无法拯救所有人。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修因希特的失格论一点错也没有。
可是，公主殿下救了洛基，所以洛基绝能对琦恩公主见死不救！
——至少，要让她活下来。
心怀这份信念，洛基抗下了所有严刑拷打。最终，狱卒们也有点累了，随便将半死不活的洛基扔进了一间空房里。
“萨莉，萨莉在吗！”
闷热的午后，一个青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希莲家的店门口。正在门口听柚婆婆讲故事的金，一听说他是来找萨莉的，踩着小碎步跑了过去。
“你要找萨莉？”敞开心扉的金，现在可以说一些简单的问句。只要小心地避开一些关键词，言灵的能力似乎就不会发动。
“对呀，她在哪？”
“那边。”
顺着金手指的方向，萨莉正在给客人们端茶倒水，送菜送饭，忙的不可开交。
“在忙吗？这可怎么办……”青年似乎有什么急事，看到他收起眉头，金轻轻拍了拍他。
“没关系——”她这样安慰着青年，紧接着像是在年咒语一样说道，“萨莉马上就能闲下来。”
这话语如同天籁一般，四周的空气里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果然，萨莉放下手中的茶壶之后，在没有人招呼她过去。
“你怎么来这里了？”
萨莉一见到他，就盘起了双手，一脸嫌弃的样子。
“不是我，是洛基！”
听到了洛基的名字，萨莉心中咯噔一下，一丝不详的预感也同时萌生了出来。
“洛基……他怎么了？”
“洛基他被人抓起来，打得不成样子，他让我带话给你……”也许是因为跑的太急，他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道，“洛基说，让你们带着公主，快跑！”
“什么？”萨莉歪了歪头，指指在一边笑眯眯听柚婆婆说话的金，又指指自己和正在店里忙的希莲和凯宾，“公主，我们……快跑？”
“对，实际上，我被放出来的时候也听说了，王军准备带人来抄店！”
说完这些，青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匆匆离开了，独留下盯着自己脚尖发呆的萨莉。
“萨莉，快过来收桌子呀！”远处，凯宾一边忙着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边招呼萨莉过去帮忙。
“哦，我这就来！”萨莉强打起精神跑了过去。
“刚才是什么人？”
“没什么，就是以前的认识人，三天两头因为偷东西去牢房里做客。”萨莉没事人一样说着，可是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是自己做错了吗？洛基打探到了公主的下落，于是王军就要过来抓人……只能这么想了，但是洛基真的会这么做吗？
——不，洛基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这种人！而且如果那样做，也不至于被抓紧大牢里面遭人毒打呀！
就这样，阳光从耀眼的明黄色渐渐变成了血一般的鲜红。终于还是觉得不妥，找到了希莲姐。
“为什么这种事，你连题都没有提一句？”果然，听过萨莉的话之后，希莲有些生气，“我们即便不是加人，至少也是共进退的朋友吧？为什么要把金的事情告诉王军的人？”
“因为……因为他是洛基啊……”
“那个洛基？对你一心一意，整天想着逗你开心的洛基？别做白日梦了萨莉，当初就是你自己把他拱手让人的，从那天起，他就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洛基了。”
“但是，他绝对不会故意害我们的，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让我们逃跑！”
“没错，因为现在能够给公主当挡箭牌的，就只有我们了，不是吗？”
说着，希莲望向窗外。原本静谧的街道中传来了嘈杂的骚动，刺眼的火光也从远处照了过来。
“萨莉，现在你明白了吧？在他眼里，你只是一枚棋子。”
“姐，你看见金了吗？”凯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四处张望一番之后将目光落在了萨莉身上，“萨莉，你是不是对金说了些有的没的？是不是对王军的人说了金的事！”
“我……我只是……”萨莉被凯宾瞪得害怕，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哭了起来，“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呀！”
“诶？”见她就这么哭了起来，凯宾一时间乱了阵脚。他侧目看看一边的希莲，却见她叹了口气，将脸扭向窗外。
“凯宾，这几年来，我一直想让你注意到我，让你看到我，但是你的眼里有希莲姐，有金，可就是没有我……所以现在我准备放弃了，喜欢着你，太累了。”
虽然和萨莉相识已有数年时间，但这番话凯宾还是头一次听到。就像萨丽说的，他一直以来都只想着要帮助姐姐，要成为姐姐那样独当一面的人，却从来没有停下脚步看看一直在身后追随着自己的人。
“对不起萨莉，我从来没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没错啊，所以我现在才意识到，当时自己对洛基做了多么过分的事。这一定是报应……”
正当萨莉失声痛哭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别哭了萨莉，他们已经过来了。”说着，希莲一把拽起萨莉，另一只手推着凯宾往屋外走，“刚才我看到了，金在后院里面，你们赶快带着她，到柚婆婆家里去。”
“什——可是刚才我去后院找过了，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说着说着，凯宾好像想起了什么，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没错，是言灵。金不想让我们被卷进来，所以用了自己的能力。”
“但是希莲姐，你却还是看到她了呀。”
“嗯。”希莲点点头，“也许，她的言灵力，只能对听到她说话的人起效吧。”
“谁也看不见我。”
金蜷缩在院子的角落中，虽然她似乎想使用言灵的力量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外，但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嘶哑的声音已经不能给周围的空气带来一丝颤动。抓紧这个机会，萨莉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你打算就这么消失不见吗？”虽然萨莉想要好好向她道歉，好好说服她，但王军已经围了过来，并敲响了店门。
“快开门！”
“请稍等一下。”希莲在楼上回应着，紧接着慌忙跑了下来，“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快点走啊，离开这里！”
“可是，姐……”
正当凯宾想要对希莲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军的人举着火把破门而入。
“金，你醒醒吧！”眼见那些人举着火把在屋里四处寻找，萨莉心中的恐慌终于爆发出来，将金小小的身体一把拎了起来，“不要在这里发呆了，你必须站起来！”
“……萨莉，对不起……”她轻声说着，这一次，天籁般的声音并没有给周围的空气带来丝毫振动。
“这不是你的错。”回过神来的萨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如果我不告诉洛基你在这里就好了。”
虽然萨莉对自己的天真感到后悔，但她却想起了洛基交给自己的石头以及他缠在手腕上的那条暖金色的发辫。
——洛基一定非常重视这个小小的公主吧！
萨莉这样想着，继而想起了洛基重要的心愿——
金，一定得活下去。
“喂，这边还有几个小鬼！”
王军士兵粗鲁的声音从屋里传了过来，但紧接着，一阵铜器落地的声音传了过来。萨莉抬起头来望向房子那边，却被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姐！”
凯宾在熊熊燃烧的火光和士兵们的哀嚎声中，看到了姐姐的身影。她似乎想要托住谁，却被那个人一脚又一脚狠狠踢着。他想要跑回去，却突然发现有谁拽住了自己。
“放开我，萨——”
本以为是萨莉拽着自己，但是回过头去，却发现那是一双小小的手。
“……”金定定地看着凯宾，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对了，金的能力！
很短的时间内，各种想法划过了凯宾的脑海。
——让她说些什么？大火会熄灭，希莲会得救？然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自己和大家像以前一样在这帝都之中过着一天又一天的时光？
“凯宾，快走！”希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你是革命军的战士吧？一个军人，无论遭遇多少生死离别都不能回头，就像爸爸一样！”
“姐……希莲！”
至今所经历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回放在眼前。父亲离开时高大的背影，饥寒交迫时希莲怀中的温度，柚婆婆讲故事时候幸福的样子……
——已经回不去了……吗？
金的手心渗出了汗水，但是她依旧紧紧抓着凯宾，好像要将什么传达给他一样，一刻也不肯放松。
——我在想什么呀！竟然想让金说些有的没的……这样做，不是就和那些人没有区别了吗？
说到底，金也是从什么地方拼了命逃出来的，而且在这帝都中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王的消息了，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也就是说，如果金是就是公主本人，那么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
同样是失去亲人，同样是急转直下，金咬牙接受了，而凯宾自己却还在这里踌躇不前。
“我还真是不像样啊……”
“诶，你说什么？”萨莉没有听清，但看到两行泪痕从凯宾脸上划过，一切也了然于胸了。
“……凯宾……”金放松了指尖的力量，却在下一秒被凯宾抓住了手腕。
“凯宾！”同样被他死死拽住的萨莉突然感觉十分害怕，条件反射地开始挣扎，“凯宾，轻点，疼——”
“对不起，稍微忍一下。现在没时间再磨蹭了。”
背后传来了刀刃摩擦骨头的声音以及希莲的哀嚎。但是凯宾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一步不停地跑着。
又一次，自己什么也没能做到。
眼睁睁看着姐姐被杀，而自己除了在她的庇护下落荒而逃，什么都没能做，什么也没做到。
“在这个衣橱里面有一个地道，是上一次的战争中大家齐心协力挖出来的，可以直接通到城外。”甩开那些士兵，拐过转角的三人被柚婆婆拽了进来，“凯宾，你现在是革命军的战士，所以逃到那里，就一定——”
柚婆婆的话没说完，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你们快走吧凯宾，尤其是这个小姑娘，就算是你拼上性命也得让他活下去，明白吗！”
说着，柚婆婆将三人推进了衣橱里。萨莉还想说些什么，凯宾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刚才那几个孩子一定是跑进你的房间里了吧，老太婆！”
“如果你说的是那三个小鬼……”面对拿剑指着自己的士兵，柚婆婆面不改色地将手指向了街道深处，“他们几个王那边走了。”
自然，柚婆婆的话，王军的士兵根本不信，他举起了手中的剑，抵在柚婆婆的胸口前。
“你不要骗我了，老太婆！”
看见这一幕，萨莉浑身打了个激灵，若不是凯宾捂着她的嘴，她一定会叫出声来的。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死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何必要费尽心思骗你们呢。”
那个士兵似乎犹豫了，躲在衣橱里的三人看到这一幕也稍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
“啊嚏！”
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金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啧！”士兵没有多说一个字，利刃就这样没入了柚婆婆的身体。而后，他甩甩剑上的鲜血，冷笑着向衣橱走了过来。
“怎么办呀，凯宾？”
“总之得先把金藏好。”
“……对不起……”
听到金这么说，凯宾拍了拍她的头。
“这不是你的错，所以……”
“所以凯宾和金，你们都呆在这里别动！”
正当凯宾想要钻出去和那个士兵对峙时萨莉用力将他们推进了柜子的角落中。
“萨莉！”
“别出声，我来拖住他们，你和金找到入口之后赶快逃走。”
“你为什么这样做？”
萨莉没有回答他，打开柜门走了出去。
“刚刚就是你吗？”
“对。”
——萨莉，应该保护你们的人是我，可是现在我却……
凯宾蜷缩在鬼子的角落里，握着短剑的掌心渐渐被汗水濡湿。可是两条腿却软软的，怎么也吃不上力。
“想要骗过我吗？真是幼稚，连个喷嚏也忍不住的小鬼是没法在这种乱世中生活的。”
“你身上的臭味熏得我只想打喷嚏，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萨莉为了我们在争取时间，可是我在做什么？蜷缩在这里发抖！
“……凯宾，这里……”金轻轻拽着他的衣服，手指指向了柜子内侧的一个抽屉，“这里是入口。”
——连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战斗，可我却躲在这种地方害怕！
“这里只有你一个吗？”
“是的，只有我一个。”
“……”对方盯着希莲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笑了出来，“哼，小姑娘，你还是太嫩了啊。”
“那边没有人。”这一次，希莲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识破这一点的士兵向旁边错了一步，绕开她向衣柜走去。
“等一下——”
柜门被拉开的一瞬间，诡秘的沉寂如同烟雾般弥漫开来。柜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刺得中……”
突然间，天籁一般的声音从柜子的角落中传来，随着士兵的一声哀嚎，暗红色的污血渗透衣服滴落在他脚边的地板上。
“你……你这个小鬼……”
他向后退了几步，随着短剑从腹中抽出，更多的鲜血从伤口里渗出来。凯宾两手紧紧握着剑柄，也许是因为恐惧，也许是因为亢奋，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看着眼前负伤的士兵，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我真的做到了……哈哈……我真的做到了！”
惊魂未定的萨莉看着狂笑不止的凯宾愣了半天，渐渐回过神来。她吞了吞口水，好让声带放松下来。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金仰起头，轻轻将食指拦在自己的嘴上。
“刚才，金说了‘看不见’、‘听不到’、‘刺得中’，然后他好像就真的看不到我们了！我们明明就在他眼前……”
——不仅他没看到，就连我也没有看见啊！
萨莉心中这样想着，又想起刚才自己献身一般的行为，突然觉得有些丢脸。
“好了，我们快走吧，金已经找到入口了。”
只要通过这条路逃到城外，一切就能结束了。虽然现在并不是能够笑出来的状况，但凯宾还是勉强牵起了嘴角。
“嗯，我们得动作快点——”说着说着，萨莉突然瞪大了眼睛。
“什……”
“凯宾！”
“这边——”
三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萨莉用尽全力将凯宾推进柜子。
“小鬼，我要杀了你！”
虽然被萨莉抓住了一条腿，但对方挣脱只是时间问题。
“凯宾快走！是我把这些人招来的，所以我必须这么做！”萨莉说着朝他们这边扔过来一块蓝色的石头，“金，那是你的东西，洛基他很担心你，所以一定要活着——”
之后的一切就像一场虚幻的梦境。萨莉像标本一样被利剑刺透钉在了地上。金说着些什么，将他拽进了暗道之中。一切如同电影胶片一般寂寞的流转，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被金拽着，在并不宽敞的地道中快速前行。
“……金……”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保护的人现在只剩下眼前小小的金，可是到头来，自己才是被保护的一方。
“对不起，凯宾。”金突然开口这样说道。干净清脆的声音像乐器一般动人，但是周围的空气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产生振动。
“为什么现在能说话了？”不自觉地，凯宾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你不是拥有言灵的能力吗？为什么——”
“这块石头，多少削减我的力量……对不起……”金露出了和年龄并不相符的寂寞表情，“你不该把我捡回去的，凯宾。都是因为我，所有一切都被破坏了。”
是这样吗？不，凯宾心里清楚，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选择。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傻话？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活下去，不是吗？”
“那凯宾呢？你不会在想要用生命保护我之类的吧！”
被一语中的的凯宾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地道中灯火昏暗，看不出他脸色通红。
“别担心，只要我说句话你就能——”
“不要这样做！”凯宾打断了她的话，“本来你就是因为不想将自己的力量用在改变别人的命运上，所以才逃出来的吧？如果对我使用自己的能力，你的坚持就前功尽弃了不是吗！”
“……嗯。”金轻轻点了点头，“因为，之前我曾经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过别人的命运，但是很快我就有些后悔了。”
“怎么？他人品有问题？”
“并不是，相反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用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礼仪和做事方式，但是大家也一直在对他说着难听的话……也许是因为嫉妒吧……”
“说的是呢，毕竟改变命运这种事就像毒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是呀，看着他的时候，我总在想，自己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被我的一句话扭转了命运……这真的是如他所愿，而不是我的一厢情愿吗？想不清楚这些事，所以就再也不想使用自己的能力了……”
“那不是你的错吧？”凯宾听了谢谢，只觉得这种烦恼简直愚蠢至极，“这种能力，根本就是别人强加给你的，是他们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所以你根本没有错！”
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终于有人……终于有人对我说出不一样的话了……”说着，她哭了起来，“父王去世了，大家却都想让我说点什么……要我救他们的加人，可是……”
——可是我连父王也没有救成啊！
看着如此哭喊的金，凯宾只觉得自己和她有些同病相怜。虽然一时冲动说出了这些话，歪打正着说进了金的心里，但现在让她在这里痛哭流涕也不是回事。
“真是的，又把女孩子弄哭了……”
好像代替希莲说出这句话一般，凯宾抓着自己的头发，小声嘀咕着。然后用力将金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唔！”
“啧……别哭了，赶快擦干眼泪，我们要去革命军那里报到了！”
言灵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