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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我

  “谢大哥的能力吴筝你应该看到了,他能够看到未来的景象,是预言者。上限是一天。”

  “不是看到,”风水师平静地纠正道,“是选择。本人的眼睛能看到所有的未来,而被选择的必然成真。虽然,只限本人已有知识能够预测的事项而已。你这丫头要做什么,又来‘抢夺’我吃饭的本钱吗?”

  “不不怎么敢,”何闻笛低姿态地说道,“和以往一样,我只会‘复制’十分钟,酬金照例,OK?”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耍诈?”

  “您可以‘选择未来’啊。察觉我耍诈的话,您不借不就得了。”

  “哼。”风水师第一次笑了,冷冷地。“本人的‘声音’,知道吧?那就做吧。”

  何闻笛郑重地点点头,伸出手握住风水师的手臂。她忽然电击般一颤,向后仰去。我伸出手扶了她一把,又慌忙放开。

  “我……没关系。”何闻笛虚弱地说道,“要调查的是……公园湖岸的四周,以及……上下风口。”

  “什么?”

  “如果有一天时间,我会去……走访的地方。”

  “能找到线索?”

  “只要……现在的我能预想到就行。感觉上就像是……用自己的视角经历一天,放幻灯片那样。就是这样的规则。”

  何闻笛答道。

  风水师谢平冷哼一声。

  “十分钟内看完一天的行程,真是高效的用法啊。你对助手的使用也是这样迅捷、有效、一次性吧?”

  何闻笛没有接他的话,我却眉头一皱,想起了自己能力全开时的精神负荷。

  “看”到未来,同样是视觉能力,的话。

  我想了想,不顾何闻笛的挣扎,隔着棉衣揽住她的肩头,从背后支撑住她的身体。“就当是靠着树吧。别太勉强。”

  “用敏敏郡主的话说,我偏要勉强……嘿嘿。”何闻笛不合时宜地开了个玩笑,她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我用力撑住,感觉米黄夹袄内的体温在降低,只有女孩的脸颊像是过热般变得通红,还流出汗来。

  何闻笛紧闭双眼,表情痛苦,一句话也不说。

  大概过了有八、九分钟吧,她晃晃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伴着寒冷空中的白气发出不均匀的喘息。

  我探她的额头,滚烫,像是生病一样。

  “看到想看的了?”风水师问道。

  “看到该看的了。”何闻笛回答,从怀中掏出一小沓钞票递给男子。他转身回去了,既没有问候也没有告别。

  “谢大哥就这样。你……”何闻笛回头看我,我慌忙放开她的肩头。

  “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我提议,“不然你会感冒的。”

  “可调查……”她看向公园的方向。

  “你够努力了。一天的工作量已经完成了,就算要确认也不急在现在,不是吗?”

  她好像这才注意到自己虚弱的形貌,慌忙擦掉额角的汗,食指用力捻了捻鼻梁正中。

  “妈妈告诉我,冷天这样做就不会感冒,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偏方。”

  “是这样啊,我老妈就只会做一大锅菜而已,盐还老放多。”我想起去世的母亲,“所以我才自己学做饭。”

  “你厨艺赶得上米其林大厨了。”

  “是吗?说得好像你真吃过一样。”

  “我就是吃过怎么着?”何闻笛得意地吸了吸鼻子,“改天请你吃。我做得不好就不献丑啦。”

  “哦,那这顿还是我请吧。”

  说着,我指指公园反方向的小咖啡店,拽住她的衣袖。

  “知,知道啦……”

  何闻笛无奈点头,跟着我走过去,然后突然沉默下来。

  我也不说话等她开口。

  “……吴筝,你。”她问道,“之后还陪我调查吗?”

  很直白。

  这名女孩,也许是习惯绕圈子和隐瞒事情的吧。但和我说话,她最后总是选择直接了当。

  这让我感到庆幸。

  我仰头望望雪停后万里无云的蓝天,虽然寒冷却格外明媚,不愧是高原的天幕。

  该怎么回答呢?要从在军队里,被当成违纪预备役习以为常地监视着开始说起吗;要从昨天晚上,血泊中对客户信息的低声诵唱开始说起吗;从那群小混混和小棉花包开始说起吗。不,果然还是……

  唉。

  蠢吗,我。

  明明就没掌握那么复杂的说话技巧。就事论事不就好了。

  “我不是伙伴,也不是助手……”

  说着,我瞄了她一眼。

  女孩眼帘稍稍低垂,但也偷偷地看着我。

  我笑了。

  “……算不算朋友呢?交给你决定了。”

  推开咖啡店的门,小店里面好生温暖。

   何闻笛在身后啪啪敲打我的后背,好疼啊。我假装没察觉到。

  

   雪降的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