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若梦

  一片荒凉的大地上,夕阳西下。

  一个少年的身影就映在落日之中,他左手中的盾牌傲然而立,右手中的战斧不断地滴落着鲜血。身上的战甲残破不堪,有的伤口深可见骨,可他不觉得多痛苦。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娇小身影。他曾经天真地认为去历练,去战斗,然后成为强者;看着妹妹嫁人,然后自己娶妻生子,安享天伦之乐。可是生活还没有温柔到听从他的想法。也许那日王子没有出游,没有见到他妹妹,生活就会走上正常的轨迹,王子的调戏令他无法容忍,盛怒之下拳脚相加,昏庸无能的国王誓雪此仇,令百人军队围攻他们,才有了现在这一幕,这一年他刚十七岁,妹妹十五岁,刚刚三十人的选遣部队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剩下的军队去汇合两名魔法师,他们只能借此时机,稍作休整。

  少年放下手中的战斧,转过身露出一个阳光般温暖的微笑,在残破的战甲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摸了下妹妹的头。

  “没事的,有我呢。”妹妹抬头望着他,他能看见妹妹目光中伤痕累累的自己,也能看见那双天真纯净的眼眸中还残留着恐惧,还噙着泪水。

  “一会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看。”他已经能听到高空冰棱呼啸而来的声响,妹妹点了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转过身拔起战斧别在腰间,向着夕阳高举起盾牌。

  “聚天地之伟力,守护吾之荣耀。——绝对守护”盾牌分解开,围绕着身后的身影不断飞旋,速度加快旋转出一片绝对的空间。他拔出身后的赤血战戟,腾空跃起迎向那一片如暴雨般呼啸而来的冰棱。“戟法——破灭”手中的战戟快到极致,左劈右斩却仍有冰棱刺穿身体。地上的法师见到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空中的少年,嘴上挂上些冷笑。

  手中的法仗挥动:“雷罚”“火劫”一道雷光与火光从二人的法杖前飞旋而去袭向半空中的少年。

  法师们没有明白为什么两道魔法没有置少年于死地,雷光与火光还没有消尽,浓烟中窜出两道寒光,法师还没有来得及召唤出防御壁垒就被两道寒光钉死在地上。

  少年亦为此付出了代价,空中落下时他拔出战斧,没时间顾及伤痛了,落地时恐怕有场恶战。

  为首的军官一摆手,六十多名军士冲过来围住了少年,少年在空中旋身一斧劈下,场上飞出些鲜血。少年被众人逐渐逼进。不断有人死亡,不断有伤痕在少年身上更新。

  “噗嗤”声音残酷而空洞,少年低下头看见自己胸膛中伸出一截血淋淋的刀锋,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一斧截断身后的人,旋空而起,斩杀了周围的人。

  鲜血不断洒出,大地染成殷红,可他的世界却逐渐变为黑白,他手柱战斧绝不倒下,望向妹妹的方向,可惜没能再看她最后一眼了。

  时间缓缓凝固......

  死神走来他的身边,“你的心脏已经停跳了”。

  “我知道”。

  “那我应该带你走么?你心里的执念与不甘,比活人还像活人。”

  少年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只是望向远方。

  “给你个机会,你与我签下契约,就能报仇。”少年点了点头,

  他仿佛沉浸在了永恒的黑暗之中,黑暗中隐约有一个声音问道:“命运如此,你后悔么?”

  炽在床上惊醒,叹了口气:“又是这个梦呢。”

  抬头看见窗外月色,月光撒在他的面孔上,他一如二百年前十七岁的容貌,他知道梦见的是自己。

  

   世界之外只有死神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