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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梦之蝶 第一章 祝福之声

  有时候我希望,当从梦里醒来时,其实只是从这个梦转到了另一个梦里,并在那里把未完的“美梦”延续下去。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因为我相信通过这种方式,是可以去到所谓的另一个平行世界。

   不过,似乎这样做,在两个完全没有关联的空间里,那之前所遗留下的记忆可能会全部被洗劫一空,因为不相关的东西,就是不能并存的,也不能继承。

   所以,这样的世界,当你发现永远不会有任何延续的可能性时,这便是叫做永恒,因为这里只有过去,而被死死的束缚在过去的人们,将拥有永恒的灵魂。

   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当我醒来时,那依然是我所熟悉的街道和小镇但是周围的环境却大不一样。所有的建筑物都得以改新换代,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那是现实世界绝不可能会有的东西。因为我知道那也是我所希望的那样,所以对此只是抱着美满和幸福感,没有过于的热衷。

   当我沿着街道继续往那看不见尽头的界线行走时,周围的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街道变得更加嘈杂。虽然在现实的我是比较喜欢更清静的环境,但为什么在这样的梦里我却会如此容易的接受这样的场景,这至今是我无法理解的。

   我只是......用一种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一切,迈着轻巧的步伐,东张西望的走着。仿佛所有的东西都焕然一新一样,让我感到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镇,但我完全已经步入另一个世界,让我充满期望的延续下去......

   然后就这样我在路途上遇到了一个披着乌黑秀丽长发,身形窈窕又迷人的女人。我莫名的跟随在她身后,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一种魔力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跟随在她那神秘的背影之下。

   或许,我觉得,既然这边的世界可以延续下去,那一个人活着,可能会是很空虚,也可以说是一种自私。因为如果不把这种延续的惊喜分享给别人,这样的世界也无法存在吧。

   我开始呼喊她。但喊了几声,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甚至是答应一声。

   因为走了太远开始有点焦急,在万般无奈和不解之下,我决定冲过去啦住她。

   但奇怪的是无论怎样想靠近,我都还是在刚才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位置上。

   我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直到精疲力竭。于是我又再一次的呼喊她......

   【祝福】

   “什么都别说了!!!”

   强而有力的声音把我从梦里强行的拖拽了出来。

   而把我唤醒的确是现实里,一位成熟的女孩冲我的怒吼。

   这让我突然明白,无论是做梦还是清醒的,人活着永远只有两种状态......大概是因为人在清醒的时候也可以做白日梦吧。

   因为我真不明白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看见她因为工作失误后而显得失落的样子,而想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她。没想到却得到这样的回应。

   在仔细想想。一定是之前我做了什么让她改变对我看法的事,所以对我有所回避。还是觉得这样的事本来就不管我的事。大概即便能帮助她,她也会觉得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今天才被派到这里来做实习的。本因该带领我实习的前辈,因为有其它的事要忙,所以上级安排了另一个只比我早来几天、但却对这里的业务也很熟悉的人来教我。听说是从从事这个职业的专业学校毕业的,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

   “你好,我叫惠野萌,叫我小萌就行了,请多多指教。”

   等到了那位前辈来这时,发现却是一位相貌端庄,娴雅清秀的女性。看上去好像年龄和我差不多,或许会更年轻一点。

   她身材略显得高挑,竖着清丽的马尾,脸上没有过于修饰过的妆扮,配上庄严的工作制服,感觉像是很有经历的人一样。

   “啊......这里才是,我叫梦零,请多多指教。”

   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当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虽然我的视力不是很好,但她眼角的轮廓还是稍微能看到一点,当时的感觉就是,她瞬间就有一种让我着迷的感觉。

   “那请让我带你去一起去值班室看看吧。”她右手摆出优雅娴熟的指示,指着我对面的过道。

   “好的。”我会答。

   不仅仅是这样。

   那个女人看上去年龄和我差不多,那是因为她看上去,无论语气还是行为,显现的都比较成熟,但后来在和她聊天的过程中才发现实际年龄要小我几岁,或许这正是她所能让我着迷的地方。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一会爱上那种比自己聪明成熟的女性......大概......每个人所追求的那些性格,正是他们所希望得以改变的那种迥形。

   如果在仔细的思考一下,再看看自己......这样的迥形,大概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

   惠野萌,不是她的声音,也不是气味,可能是她整个的形态构成了某种我所需要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我不是很清楚。

   大概是我从来就很喜欢性格比我强硬的女性,头脑比我聪明,处事比我懂事。并不是说我太过于高攀什么,也不是过于习惯性的依赖什么,而只是我天性就是这样,单单的只是喜欢这一类型的,与其它无关。

   我和她一起走进了所谓工作的地方。

   所谓的值班室只是摆放了一个椅子,和一个简单的公务柜。如果是两个人挤进去的话就显得有些狭窄了。毕竟这里是在列车上。

   “你知道旅客们需要些什么吗?”她走值班室开始给我讲工作的内容。但我没有进去。

   “什么?”我含蓄的回答,尽量把脸转到她看不见的角度,不过徒劳的只是把我的视线移开了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模样。

   今天会遇到这种事,是我意料之外的......

   怎么说呢。平时遇到什么人我都会不是很在乎,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简短的说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人都不会像今天这样遇到让我会很在意自己外在表示的人。

   那天,我出门的之前,因为太匆忙,随意的打理了一下自己,配上一般的休闲服,就急急忙忙的出门,连胡子都没刮。整个人可以说是不检点......

   明明是第一天上班,我却没有把自己打理的隆重一点—大概是因为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是习惯造就了这样的后果。只要是生活规律正常的人,都知道怎样打理自己,显然我不是那种人......

   当然我也不是完全这样毫无生气的,我认为检点,认真这样的事,只有在我在意的人面前,我才会意思到这样问题。这样才会有意义。可能这样同样也是个错误。

   所以,当我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可能在给她的第一印象里就已经是完全的失败了。

   反过来说,平时要不是遇到她。我也不至于这么在意自己给人的感觉会怎样。这样的感觉就像被什么启示了一样,潜在的意识被惊醒,在提醒自己。

   外在,也就是面子这样的东西。它在整个社交行为中又占据了多少价值的比例,至今我依然还没想通。大概人们通常的认为,只要在表面上能够给人很舒畅的感觉,那这个人的素质和人品也一定也是很不错吧,可能有人也会认为那都是建立在习惯上的东西,这样也构成了一个人的品质问题。这大概就是为人是人的道理吧。

   “就是说,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去检查一下旅客的情况,这是我们工作的职责,明白了吗?”

   “这完全没问题。”我转过脸来恭敬的回答。

   她说完便坐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看起了书来。

   之后,因为暂时没什么事可以做,我就一个人站在那个狭隘的值班室的门外吸烟。原本这里是禁烟的,但从这里的工作气围来看,似乎没人会过来打扰这种雅兴。

   有时不知在什么魔力的注力之下,我会透过值班室门上那唯一一个玻璃窗口去小心的窥视她。

   她看上去很清纯,而且显得也很腼腆,如果即使两个人在一起默默不语,也会构成一种特殊的沟通方式吧,虽然我也不是很善于与人沟通,我想。但我依然不明白,当我看到她时,在我心里产生了许多复杂的东西,有些变成了很沉重又放不下的东西,有些则变成了回忆。

   但那些放不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面对现实的人,我就无从言语,总是想要回避。虽然我没有明显的语言障碍,但我还是习惯性的产生了类似心疑的行为。

   但我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如果把也作为一些比较见外的这样的人,这样下去无论自己还是什么都还是不会有任何改变,我一定会再次遇到各种相同问题,即便不是她,这都是注定的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依然还是感到了些许寂寞。同时,我还是会去想,即便不是得到什么爱慕,就算对自己的行为和作为没有任何收获,也要拿出作为一个人的勇气和选择......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言喻,像是长期趋于自闭,沉默,内向的自我的世界里,这样的世界在渐渐的崩坏掉......不行,我想了一下,这样下去不但会被她看扁。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那个潜意识渐渐的在告示我一样,越是被在意的人看法,心里面就越是难受。

   “但要怎么和她开口呢?”我躲在门外一侧,想着和他开场的对白。

   隔着室内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独自一人坐在里面,小萌的身姿。我只是在值班室的门外周旋,因为室内过于狭窄,而且只有一个座位。

   “进来坐着吧。”我听到门里面有人在叫我。

   咦?!......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她把座位罗开了一点。

   ......让我一时惊异的以为,她是在叫我吗?

   我看见半个位子空了出来,那是她坐过的地方,她坐在傍边看着我,一股难以抗拒的感觉涌现在脑海里。

   “那,我就失礼了。”伴随着这种不可抗力,我老老实实的靠了过去。

   坐在上面,感到了还没有完全冷却的她的温度。

   这或许和在学校里和异性的同学坐在一起的感觉是无法比较的,毕竟面前的可是一位成熟的女性。

   靠过去后,我贴在了她身体的一侧,我知道是因为椅子太小的原故,但始终还是不由得感到一点紧张。

   可是我只是一直在思考开场白。

   我想,平时就不爱多说话,当然,也不会知道像她这个阶段的女性应该会对什么话题感兴趣。所以她对我说的话题会不会有大的反应,我并不是抱有很大希望。

   不过,这种乏味的自谦,自卑感有时也会让自己非常难堪。我不明白这种压抑的东西要困扰我多久才能放开,它给我的生活带来困扰,给我行动带来了不便,虽然很多次都是在忍受,我的朋友也一直再希望我改变。但我依然找不到自己在关系中的定位。就像渐渐的将要完全被失落与黑暗吞并了一样......

   那种东西迟早我也会适应的吧......

   “这里真的好热啊!”我决定鼓起勇气,把想好的话说给她听。“你想喝点东西吗?”

   “哦,不用了,我自带了水的,谢谢。”她礼貌的回答。

   “听说你是从外地来的,来这里过的还好吧。”我双手交叉着,以便掩饰住我的紧张。

   “还好,在面临一个新的环境,和将要面对新的群体,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新人来这里工作,应该多和人沟通一下,这样对自己也比较好。”我把手翻开,做出斌诚的样子回答。

   其实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太孤立,这样反而会被当成怪人、自己也觉得很怪。

   “当然,如果那是必要的话。”

   “你可能会认为我很死板。”

   “怎么会,你这样做很正确。”

   这到让我想到,对于人为的社交行为是作为一种社会形成的所谓形势的需要选择或必将适应的形势需要,还是这些规范作为某种特殊的社会环境里而必然发展成的人为的活动规范呢?不过,可能在某些场景下这些想法就是多余的了。

   “可能,不会刻意去看待这些事的人,就不会变得死板吧。”

   “不见得一定要这么说,那,你告诉我是谁规范了这些行为,谁让你一定要这么机械化的——想把这个世界变得轻松一点的人吗?”她微笑的看着我。

   感觉像是在关心我一样,又不太像,多重感官交加在一起,让我一时产生了混乱的内心反应,我顿时把脸从她的视线里移开。

   “或许是我太过于极端了,但绝不是刻意的去构画出什么神秘的东西,只是有时候遇到不能很好交流的人就会默然的感到一股压力,让人感到鸡肋,机械,像是被他人操控的人偶一样。”我老实的回答。

   “什么?”她似乎是捂住了嘴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会让你那么难以入围的。”她翻过脸来渴求的看着我。

   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后,我发现,和这样一位同样话很少而且腼腆的女士搭话即便犯了错误也不会损失什么。至少不会太丢脸。

   “大概是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吧。”我没有太过于思考的,把似乎是早已奠定在内心的东西表达了出来。

   “......”一时间内,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这时,播音员放出了马上要到下一站的信息。虽然我还与犹未尽,但小萌不得不出去照顾旅客,还叫我在这里等她就行了。

   我目送她出去后,就独自一个人在值班室等她。

   不由得,刚才所积累的紧张感像是被一瞬间挤压出了一样,我紧绷的大脑也得以缓解……

   以前就是这样,因为和人交谈时间过久,我会不由得产生一些多余的紧张感,所以我不得不给自己一点时间,来缓和一下这样的情绪。

   虽然我知道这迟早一天会成为我的负担,让我难于面对很多人和事,但有时我还是无法自拔,像是外在世界给了我多余的压力。

   突然想出去透透气,离开这个狭小的值班室。

   我又在刚才的那个角落里,一个人安静的吸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了这样的怪病。

   我从小就不太爱和人说话,也不太健谈。对于别人会怎么想,对我有什么鄙见,我从不在乎,也从不在乎在别人面前外在怎么样,表现得怎么样。

   但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我会如此开始在意这些问题。

   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对于特定人所会有的那种在意,或是固然会有的过剩反应。这种曾经有过的反应让我想起很多事。

   但平时就很自闭的我,即使是普通的和人交流都很困难,更别说和异性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成功的很顺畅的交过一个女朋友。

   也许,把自己的心意翻开一个层面来看的话,可能我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吧。

   我捏住我的胸口。

   所以,我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我从未在意过别人怎么看我。

   我想起了过去的我......

   至今我都还无法相信我是怎样做到的--我把自己锁在狭小的卧室里,每天面对的只有黑暗,无论白天黑夜,那里像是永恒的居所。任何人都不见,无论什么人找上门来都不见。有时候母亲会在门口哭,虽然那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我还是会在除了肚子饿的时候才会暂时的转出来。即使是自己的生日......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人,到了这种时候,踏入社会,也应该会是能够担负起一些责任的人了,但在很多同年人的眼里,他们都说我表现得还像个孩子,可能是我不会经常的去关心别人,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大人的世界里面,是那样的需要频繁的问候琐事,和无畏的关注别人的。

   但是我确实感受到许多,社会上也是会有许多问候和关爱。那我应该也会学会怎么样去关心别人。可能孩子,是没有学习这些频繁事情的天赋吧。

   所以,我便很早的时候就时常告诉自己——这样的我不用关系别人,也不需要博得别人的关心和同情。。因为以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作为一个人活着。

   我透过对外的窗户,看见上面倒印着我那难以入围的表情,看着外面不停流动的景色。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有很多东西,一定要以其它为参照才会让自己明白自己是在什么状态下,但一定有很多东西瞬间就会闪过视线。而这些东西可能今天看到过,以后将永远不会再来。

   这大概就是我的潜意识在告示着我内心里其实是寂寞的吧。大概寂寞就是这样产生而来的。

   惠野萌......

   能遇到她真好,我想。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意思......

   能不能就这样追她试试看呢......

   看着天花板我这样索性的想着......突然发现自己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是在什么惊人的动力之下才会发生的。

   不过这样的话一定能让我发生很大的改变。或许能让我放下过去很多的挫败或让自己成熟一些,我这么深信着。所以我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放开自己,真诚的去面对她。

   是的,我决心要和她交往,而且想认真的和她交往。

   突然想起,这次在这工作的时间并不多,而且以后可能也不会来到这里来。所以为了以后也能和她保持联系,我还必须取得她的联系方式,所以在她回来之前,我都在想怎样可以顺利的开口去询问她的电话号码,毕竟我感觉现在和她还是比较陌生。

   没过多久她便回来,带着忧的郁神情这样多余的东西回来了。

   而且还一直呆木的想着什么,以至于我一直不敢直视她。突然看着她那变化差异巨大的神情,我想,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去问她因该很不好吧。

   一个女上司过来把她叫了出去,我偷偷跟了过去,在列车的过道那,我看见她正被训辞。周围声音比较杂吵,所以我只能隐约的听出好像是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

   回来后,她还没开口,我就乖乖的让开坐位,但她靠近坐位却没有坐下,而是靠在一边的窗户上,眼神遗落似的垂视下方。

   “没什么事吧?”我以为她现在是不是需要人来安慰,所以我试着用轻盈的口吻温和的问了她,但似乎颜色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依然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地面,像是要哭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有能帮的上忙的地方......”我还是勉强的问了她一次。

   她沉默了一会,没过多久,她突然冲着我大声的说了一句:“什么都别说了!!!”

   顿时整个狭小的空间,安静的如把人关在了密室一样、连呼吸都差点停止。

   我想,她不是那种随意把自己的失误和愤怒强加到别人身上的人。也许是用词用错了,但我想不是,因为即使是被陌生人这样在意般的问长问短,一个女人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回答。

   我站在门口那,埋下了头,也和她一样开始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我离开那里,我想这个时候让她自己安静一下,会是最好的帮助。

   而且也到了换班的时间,我终于可以回去休息一会儿。

  夜里,我回到列车上自己的休息的床上时,我才想起她的电话号码忘记要了,但我想,发生了那种事恐怕之后要付出更多才会有那样的收获。

   一躺在床上,先想起了小萌,久久还难以在脑海里散去的影子。

   她身上是没有气味的,没有那种过于刺鼻的化学香料的味道。但她的气息依然久久难以逝去。

   这大概是,她的整个形状已经清晰的沉淀在我的心里,才会这样的。

   然后再想起她为什么会生气,是我说话的方式那里不够对位还是什么?

   那种情况,我应该怎么做呢?

   她被训斥,然后我的好心被看做是多管闲事......我也是头一次被一个陌生人这样排斥,这是否有点不和情理呢,还是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越来生疏了。

   我为什么把头往下埋,下意识的尽量不去和她的视线相接。

   像这样的情况因该怎么做呢?我因该做些什么才好,真的完全没有头绪。

   因该冲过去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然后大声告诉她:振作一点,我会帮到你的。还是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或是很成熟沉稳的那样对她说:没事的,这种小事……

   我想起她的当时的侧脸的神情,显得是那么茫然示弱,不知所措。真的很想进去安慰她,但又害怕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安抚这些事,这样会不会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呢?恐怕现在这样状态的我,会比她更加不知所措。

   然后,那个被她责怪的场景,不时的在我脑海里震动,浮现着。像是被恐惧侵占了灵魂,让人感觉到自卑的痛苦。虽然不想承认这都是真的,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而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有时我也会经常去想,我到底算不算的上是一个完整人类。我的行为和说话方式和别人比来有什么不同。如果我的处事方式,生活方式都不太像个正常人一样,难道我这一生都要像动物一样,一边从新学习他们的行为,一边模仿他们吗?

   我时常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困惑—一个不太像人类的人,而在人类的社会中存活了下来,那他究竟是什么。

   我感到恐惧,并时常告诫自己:“没事的,这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就是这样凭着自己的感觉,尽量让一切看上去是美好的感觉,活到现在。

   但我最终还是后悔选择离开……因为弄不明白怎么回事,我想,如果越是这样想要靠近她,反而越会让她讨厌吧。毕竟今后我会离开,而她以后还要在这里,什么事只能靠自己,而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就连现在也没有接受我的好意,所以如果真的想去和她保持良好的关系的话,什么事都必须小心谨慎。所以第一件因该要做的事就是不要被她所讨厌。

   明天,就这样走过去,开口问她的电话号码就行了,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很简单,不是吗?

   到了第二天又在那个狭小的值班室,同样挤在一起。虽然室内有点闷,但也一点不影响这奇妙又温馨的气氛。

   因为今天实习的时间就要结束了,而之后我就要回到公司分配新的地方工作,所以如果今天没能取得她的联系方式,那这就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所以我的脑汁都在不停的运作在,怎样在一个巧合的时机取得她的联系方式上。

   不过似乎今天不太走运。现在正是夜晚凌晨时分,我和她是在上夜班。没有聊多久她就说有点困,表情似乎也有点困,想睡一会,还叫我帮她注意一下周围的情况,以便不要让人发现她在睡觉,大概她指的是领班的人。

   其实之前只要一开始就鼓起勇气的过去要她的电话号码,也不会是现在这种局面,这我知道,但却不知道自己在磨磨蹭蹭的想什么,虽然她的心情看上去没有像昨天那么糟,但我还是一直很难对她口......所以现在我只能等待她醒来的时候,再找个巧妙的机会去问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她睡在里侧,我时不时的看着她靠在窗户上熟睡的侧脸,她那表情有点困惑,像是在想家,或许是在想她的男朋友。伴随着她睡着后美妙的熟睡的声音,自己有时会觉得非常难为情——害怕她会突然醒来而看着我这样难为的表情,所以自己也会不时的把脸迅速的转向另一边。

   看来,只有静静的等待她醒来的时候了。但即使现在这样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似乎也有一种能够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的感觉——我总是这样认为,人与特定的人是有着潜在的信息传递的方式的,这种方式可能只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些语言的沟通,就能证明他们的相性有多强,不过当我越长越大的时候,却渐渐发现这个东西不灵验了,它成为了只是我过去的遐想而已。

   但我不明白,至今却依然会相信,即使自己长时间来以这样自闭的性格或在这种为数不多的朋友的气氛下活着,也会一定会在人生的某个时间段遇到一些人。而这些人可能会是必定成为朋友的人或是必定成为恋人,即使能遇到或是能够结交的人不多,但这些人都会是我生命线上所必定存在的。

   不过,这也可能是我这样内向的人,心里面所会必然形成的一种愿望或是猜测。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却疏忽的睡着了。当然这是在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的。

   发现本应该靠在窗户那的小萌,人早已经不见,连身影都没留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我立刻拿出像玩具般的手机看了下时间。

   虽然还有一些时间才下班,我想她因该还在外面哪里去执行公务,不一会应该会回来这里。但等了很久都没见她人影出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她放在值班室的东西已经全部拿走了。

   伴随失落感,回到休息室后,一时间不知道注意力放在哪里,埋着头,一个人安静的坐着,准备收拾行李。

   我感觉好像不能马上安静下来,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一个人蹲铸在角落吸闷烟,心想恐怕现在这样尴尬的情节也不会这么自然而然的演变下去。

   我想起她为工作的事开始犯愁的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能更成熟一些,更像一个大人一样,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然后坦然的去安慰她……到最后连问她一句话都不敢问,就这样连最后最关键的时间都溜走了。为什么总是在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才知道去后悔,反省,我不太明白,至少现在我突然感觉自己能够渐渐的适应这种状况而感到恐惧。

   这时,一个同事过来和我搭话他看上去年纪稍微要大一些,而且穿着制服,有一种经常看见他在这里活动的熟悉感,我想应该是这里的领队,所以没有太在意。

   他看见我愁眉苦眼的样子,便问我。于是我把一些情况告诉了他。

   “电话号码没问道吗?我有哦。”他满是自在的说。

   “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号码?”

   “呀……毕竟我是这里的领队嘛,而且我是她的上司,取得所有属下的联系也是我分内的工作嘛……电话号码,想要吗 ?”

   “当然......请一定!”

   如果能就这样容易的得到她的联系方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当然会毫不犹豫。不过他拖着手,靠在墙面继续说:“但我有个条件。”后我便恍惚的一下。但感觉似乎这次选择是注定的,面前摆着我想要的东西,要能帮他做一些不出格的事也是无所谓的,我想。

   “什么条件。”我想了一下回答他。

   “你请我去一次那个地方我就帮你。”

   他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夜店什么的吧,猜也猜得到,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本以为他是很正直的人,而且能这样得到别人无偿的帮助,让我想起以前,即便不是那么爱和人靠近的我,也遇到过一些愿意来帮助我的人。但现在似乎理想曲线的走向发生了一些不正直的偏移。

   “厄?可是那种地方我从来没去过,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你只要帮我付了钱就行了,你想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

   这个条件不算太出格,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那我算不算共犯呢?而且并不便宜。如果让人知道,一定会被指责,或被认定为笨蛋吧。

   “还没想好吗?”

   我把手卷在一起,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次,思想挣扎——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我感到了负罪感,一股嫌恶的感觉涌上心脏。

   不过……我真的很想要取得她的联系方式。

   于是,我做出了决定和选择,并做了人生第一次像这样嫌恶的利益的交换。

   在回家的路上已经是昏暗欲坠的夜晚,街道上参差不齐的霓虹灯此起彼落的浮现在前面的道路,人们繁复混杂的声音像大海的涛声一样涌进我充满期待的内心,它形成了一股似乎尽头是死路,也有勇气走完的力量。

   但底在期待什么呢?

   把之前的事联想起来似乎又有些沮丧。因为一切看似顺利,却又不是完全靠自己的行动迎来的结果。这样下去真的靠谱吗?可能也会遇到许多不顺利的事情吧,我想。

   “你那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因为顺路,而一起回家的几个同事和我闲聊了起来。

   “我是说你的另一半啊,你不打算找一个吗?你也那么大的年纪了。”

   “即使你这样说……对了,上次你和你相亲的那位怎么样了。”

   “啊呀……不行,更本就对不上话啊,虽然年纪比我小,但人却很一般。”

   “也就是还不能决定的意思喽。”

  “人生就是这样十有八九不如意嘛,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容易,等找到你喜欢的,别人又不一定喜欢你。”

   我对他的话产生了一些不安的反应,什么不如意的事我都可以接受,但唯独只有一件事也是确实不想发生的事就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至少不要像他说的那样。

   “为什么这样说,我相信人只要喜欢,那就要付出一个艰难的过程,而结果也一定会回应你的付出,只要努力,所追求的一定也会给你答复!”

   “但愿是美好的答复呢。”

   我一时望地面愣了一会。

   “话说,难道你也不想试试吗?”他继续说道。

   “什么?”

   “相亲啊。”

   我想了一会,在心灵的潜成中经过了瞬间数次的挣扎,发现自己确实是不甘示弱的那种性格。于是回答他:“我当然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呢,连电话号码都要到了,就在刚才。”

   “就是刚才一起工作的同事吗,真有你的。”

   “笨蛋,我才不要像你一样去相什么亲呢,从此我要摆脱你们的行列,自由的去追求喜欢的人。你看。”

   我停下来拿出手机挤进他的视线,还是像这样满满自得的,炫耀着我的成果……

  ######

   没过几天,因为托那个前辈的消息,得知小萌今天休息,所以我想今天应该是个机会,想想办法把她约出来。而且因为她刚从外地来这,想必对这里还不太熟悉,所以除了和同事在宿舍里聊天就只能去附近的超市购物之类的事。我想如果可以带她去观光一下这里,那也会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她现在一定闷得发慌吧……

   为了“安全”起见,在决定打电话约她出来之前,我先联络了一个在这方面比较知情的朋友——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来麻烦他,可能会有点丢脸,自己也觉得麻烦,但也只是作为一种参考而已,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至少他谈过恋爱、比我要了解一些。

   “找谁啊!”

   “是我、梦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早找他,所以弄得他心情不太好。

   “哦,你怎么回事啊,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等我起床后再联系吧,先挂了。”

   “不先等等,有重要的事要请教你,拜托了!”

   “……什么是啊,找到好东西了吗。”

   他还真是干脆俐落的人。不这样谦虚谨慎的问,他可能一定拒绝,我了解他这一点。

   他叫高雄,不过在外面玩,他喜欢别人叫他“小哥,”不知道是这样会比较亲切还是其它的含义在里面。

   之前有那么一次和他出去,说是带我出去见“世面。”

   不怎么出去玩的我,见道他的熟人就不好意思了起来,什么话也说不出,至少还不能像他们那样开放流利。

   平时见他出去和别人在一起,什么话什么玩笑都能说,他就像个有身份的人一样,让其他人围着他的屁股后面转。不过他也很会为人,而且那是习惯性的作为,而去拍人的马屁。关于这一点,我想这是作为他和他那些人或圈子里的一种通用模式或沟通模式吧,估计以在这种模式下的我,作为一个生人,他会很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去拍他的马屁。但即便我理解这一点,却还是学不会,也无法习惯。

   “其实,我想约一个出来见面。因为第一次,所以……不知道怎么做……”

   “你有她电话吗?”

   “有是有……”

   “你自己去要的吗?”

   突然被这样问道,我很差异,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不过很快他又继续说:“嘛,反正电话已经有了,已经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了。”这便让我缓解了一口气。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现在打电话给她约她出来可以吗?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笨蛋!现在就打电话给她,恐怕她现在还在睡觉吧。会被讨厌的,男人最怕的就是被女人讨厌你知道吗,一旦被讨厌,你就完了,以后也别想了。”

   “那,什么时候打给她才好。”

   “现在才7点呢,一般都是中午过后吧。”

   “中午要约她出来一起吃饭吗?”

   “那样的话再好不过呢。不过那样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你想都别想了。动动脑袋啊。”

   “那到底该怎么样?”我恭谦的问他。

   “就按照我说的做,不要做多余的事。之后有什么事再告诉我,就这样了。”

   他急匆匆的挂了电话后,心里面一阵极凉越过,感到不知所措。

   看来只有耐心等待到中午,虽然一大早我就来到还比较陌生的市区里,但有充满喜悦感的等待,会让漫长的时间简化它痛苦。

   一阵接一阵,寒冷的风拂过我脸上,很多陌生很的人影从街道边不由自主的行走着。

   这里离家,如果做公车的话,大概要四十分钟的时间。于是我只有朝着与家相反的方默默的前进。

   汽笛声,人潮声,大气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干涩,因为快到冬季,那是我出生的季节,而且妈妈也告诉过我,我是在雪下得最旺盛的时候出生的,虽然我一直弄不明白这有什么含义。

   寒冷的感觉,带着一丝微伤。虽然这样类似的感觉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似乎在某总特殊的条件下,引造出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悲伤。

   到底是什么样的悲伤会让人那么突发有异常,像是被看不见的玻璃隔离起来了一样,让我欲想不能,反而退避三舍……

   等到了中午,习惯来说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吃饭,但那个请她一起吃午饭这样不太聪明的想法的计划一直留在脑中时实的运作着,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很快就感觉不到饥饿。

   于是按照一般常识的时间段,终于能够拿起廉价的手机打电话给她,虽然已经预感到不能很顺畅的和她交谈。

   “喂,找哪位。”

   一接电话就是她,这是个好的开始。她说的是普通话,同时也带着一点家乡的语言。

   “你还记得我吗?昨天和你一起工作的那个,还和你聊天的个。”

   “啊……确实是……昨天有个叫……”

   “……”

   “梦零?”

   “叫我'零'就行了……”

   “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我想,这次完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问起这个,而且也没有为此准备对应的作答。

   怎么办呢?事与愿违。如果告诉她事实,后面的事就会很难办吧,存在感会被贬值的……

   我都快开始动用大脑的其它的部分了,于是开始胡思乱想、但似乎没有时间了。突然有一瞬间:是昨天发生过的场景,我像是再搜索一切可用的素材一样,能拿来蒙的就蒙吧。

   “你忘了吗?昨天有找你要手机号码,你说有点困想睡一会,于是给我后就睡着了。”

   不知道这种有点突兀的点子起到了一点实效没,但总比一直无谓的冒冷汗好。

   不过她想了一会,似乎没有什么头绪,但也没有太过于追究的问我,看样子总算是混过去了。在我印象里女人一般都是很难骗的才对。

   “有事吗?”

   我开始有些迟钝,我突然想起曾经好像有人或是高雄告诉过我,巧妙的语言有时能够让人达成一些很难达成的协议,或是扭转一些看似不太可能的局面,所以我想尽可能把语言说的轻松点,或是在语言上能有什么技巧能够促使她顺利的答应我的请求。但想了想,觉得既然是约她出来,还是应该老实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因为我不太喜欢也不擅长拐弯抹角的的表达自己的想法,那种逻辑我脑袋里面也没有。

   “也没什么,其实想问一下,今天有没有心情出来走走……一起去看电影怎样。”

   “我昨天才回来,今天想休息,哪也不想去。过两天再打电话给我吧。”

   突然有一瞬间,恍惚般,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有很多错误的信息从我脑袋里穿越。

   昨天我在做什么,前天我在做什么。似乎所做的一切,都会和今天连在一起。

   两天对我来说,应该是很快就能过去的,因为这段时间里我会有很多事情来做,比如上网、看看书籍。但这次却漫长的多,等待的时间太长。可能是很多时间都在浪费一样,因为我没有去想怎么样才能轻松的和她聊天,也没有思考什么事才是她感兴趣的话题。为什么,我不能,也没有去多和人交流。而且也不经常出门走走,原因大概是我的朋友本来就少吧。

   所以我在想我所做过的这些已发生过的事,是不是就是促使她这样做的原因呢,有这样的想法,我自己也开始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起来。

   总之我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在想那里不对,是不是话又没说在要点上,或是话题的方向选错了,然后又会去想,为什么别人于此类似的事就能做得顺利,而我不行,因为很多次都是这样。不是单指这些事,其它的事也一样,所以我总会先思考自己哪里出了差错。

   “请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在她即将挂掉电话前。我止住了她的行为。而且我的手开始有点发抖。

   她现在会是显现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如果能看到她现在的表情,我一定就能很容易的回应她吧,我想。

   “你不想出来逛一下公园吗?”我声音果然还是有些颤抖……

   “今天真的哪里都不想去,要不改天吧。”

   “喂,等等,难得今天天气怎么好,出来走走也不错啊,一直老闷在寝室,对身心也不好吧。”

   “……今天和同事在宾馆里看电视就行了,而且也很累,不想出去。”她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干涩,但却显得强硬和成熟。

   “你为什么要找我啊?”她突然反问了我,一时让我脑袋里空白起来。

   我为什么一定要找她呢?

   我曾经用心仔细思考过之前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把他们的面孔都回忆一道。然后再想着自己的面孔,每一件与他们对过的话,每一件发生的事情。似乎那都不是必然会发生的,但他们的脸却在哪里见过。不过可能正是因为里面都没有一定要为了谁才活着的理由,所以,即便把自己永远的夹在他们中间,成为一种孤立的存在,人也不会感到寂寞吧。因为不是必然,所以才会没有必须要在一起的人。她说的应该是指这个。

   “我不知道,但只是觉得……你很努力很努力,很勤奋。看着这种姿态的你,我就很想靠近你,只是这样。”我想到了她的双眼,像是不知道在为谁,下定了决心,不停努力的眼神。

   “可能现在真的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她用谦虚又有些急促的声音回答。

   “什么希望?”

   “不知道,大概是以前所做过的努力吧......”

   现在用一些赞美的话去鼓励她,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反效果。我像是揣测出了她想说什么,大概是想说出她曾经发生的事,所以我不敢再随意问下去。

   “但是这里没有你认识的人吧。”我回答。

   “那又是怎样。”

   “所以我在想,这里应该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同的东西。毕竟你刚从外地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也可以带你观光一下。”

   “是这样啊......”她那边像是叹了一口气。好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一样,我预感到似乎是话语的中间夹杂着不太合乎情理的东西。

   “求你了......”

   “一定要今天吗?”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不会有下次,所以感到有些不安和焦躁。而且我真的使尽浑身解数,也想不出什么能够把她约出来的方法,但是照这样的情形,如果我再强求她反而会招致她的反感,所以我开始保持着沉默。

   “而且……”

   “什么?”

   “以前,平时我也经常一个人在家看电视啊,我男朋友叫我出去,也经常不出去的。”

   当她含蓄的挤出这句话时,我开始隐约的感到有些胸闷,像是从来没体验过的疼痛,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疼痛感,总之,只是感觉非常闷,所以我依然没有回应。

   又有一种莫名的空白感从我脑袋划过,感觉这次时间要长许多。但似乎以现在的场合,情节,剧情来看,我是没有时间来犹豫和思考。于是我只有连忙吞吞吐吐的赶着对她问道:“你有男朋友……?”

   这样无知无谋的行为,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因为我还没来得急思考清楚就说了出来。

   感觉现在外面的温度反而一点也不冷了。就像在哪里看到过的那种巧合不能再巧合的情节一样。世界末日也应该快到了吧。不过,我始终认为,那种被人认定的惯性般的剧情,放在现实来说是荒唐的,现实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能够按照推理,或者按照什么常理常识来安排和排列的,那就一点也不能感觉到现实是什么情况,所以无论怎样,现实是不能容忍任何个人的幻想甚至是理想在里面的。

   等了好久,都不知道下面该说些什么,最后她还是用平常的口吻拒绝了。最后以“那改天等你有时间再约你出来玩吧。”结束了我和她这简短又失望的对话情节。

   我又再一次回归到来的路上。

   在回去的路上,寒风一直在洗刷看不到尽头的街道。我想起了我唯一不多的几个朋友对我说过的一些话,那些话里多半掺杂许多诸如:担心,抱怨之类的东西。但我却一直这样,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一直都是这样,遇到什么问题都是以自己的方式解决,即使有人给给过我方法,给过教训也还是一样,最后我会是怎样的人,感觉越来越不明白,也越来越迷失自己。

   当我再次打给高熊并告诉他是什么情况时,得到的解释就是“你太心急了。”

   他还说如果是他的话估计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这样的事应该要拿什么来做比较呢?是我自己哪里做的不够,还是说这里有很多事其实只是要懂得一些规律的东西。

   世界就像被植入某种特定的程序来运行一样,虽然我从不那么想——这些东西,如果是社会行为的习惯性的一些行为潜规则的话,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在复杂不定的社交中产生了扭曲。无论什么目的,我认为,过于随波逐流的那种形式化的社交或场所,对我来说是不“干净”的。那是我怎样也无法接受和容忍的。

   因为,小萌对我来说是有灵魂的,是要用心灵来对待的人。而这样的人如果只是用一些固定而又巧妙的方式就能让事情变得顺利起来,所发生的事都会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那又有什么意味呢?但也有可能是我把自己所有的理想化都强加在这种无可更变的现实世界里吧。

   小萌,她只是学会了这样的习气,心灵还没有被污碎,一定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我又再次梦到了那个地方,不过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只是觉得一阵恐慌。

   因为恐慌,我强行唤醒自己。醒来后,那种死亡般,空荡的感觉还一时没能消散。

   人不能把梦里的东西或人带到现实里,但感觉却可以展缓的停留,这样不公平的感觉,又让我试图去联想怎样能把两种不相关的东西连接在一起这种无谓的想法。

   这便是当前所有的回忆。

   当我双眼确信自己已是回到原本实在的世界,惊讶的发现是因为在梦里我非常清楚我有这个能力可以随时让自己被唤醒,所以相对的,令我失望的是为什么当我在现在的时候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来警醒自己呢?--即便不是去或回到另一个世界也好......所以每当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时,所有的一切看上去依然还是那么的不可接受,那么的不可原谅。

   仿佛前面依然是一条没有尽头又黑暗笔直的道路,而我正坐在车上只能用有限的视力观望着外面的世界一样。

   这条道路只是一直……一直的不停的接继着后面同样的路面,这让我更加感到压抑。因为我天生就不喜欢看着相同的事物和东西不停的出现在我眼前。

   所以我开始假象。

   如果我能够随时保持“清醒”的状态,那是否就可以摆脱许多无聊的状况,包括我喜欢谁也好,对什么事感兴趣也好。而永远只会有自己明确的目的而在不停拼搏,这样活着的状态不是最好的状态吗?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便利店遇到了之前“协助”过我的那位前辈。

   很自然而然的,他把那张怎样也看着不协调的脸凑了过来,问起了上次的情况。

   “约到她了吗?”

   “没……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如实的回答他。

   “呃……?据我所知她和男朋友不是已经分手快半年了吗?”

   “什么时候!”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不禁发出一丝感叹,但同时也带着疑虑。

   “嘛~毕竟……她也来这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吧。一些小道消息还是会偶尔听到。怎么那么郁闷的样子,难道你以为我已经把她给……”

   ……

   “算了,怎么会……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带着疑虑,默默的看着前辈。

   其实我只是在想,听说他家境不错,而且人也不差,又懂得风趣。如果照他那样去追小萌,恐怕对任何女人都会是不可抗力的吧。

   “那……请问,为什么小萌会说她有男朋友?”

   “这个嘛~”他把眉头稍微扬起,用手执掌着下巴说:“或许是因为才失恋不久的女人,通常都还不想接触到类似情感上的事吧,或许她那些阴影还没有痊愈,所以如果有人现在去讨好她,恐怕她也不会接受。以前有个和我分手的女人就是这样。”

   这让我想到,固体胶水短时间内或许粘力不是很强,但时间久了就会很难分开。如果用在人与人的关系上,毕竟两个人的感情是有,而且也是通过时间与长期的适应性产生的感情,这些依赖感和为之付出的,一时都是舍弃不能的。

   “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还是难以忘记吧。”

   有可能她并不是讨厌我,虽然对自己很多方面不是很自信,但愿她也不是完全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你可以晚些时间,再找机会试试,不过不要在用那么直接的方式,或太过于心急。大概女人就是不喜欢心急的人吧,因为那和浪漫已经谈不上关系了。这种事情确实是要慢慢来的。”

   他说的话,很多我想也想不通。

   长期生活在那样背景和方式下的人,确实和我的想法截然不同,这是属于社会经验呢?还是人只要有了条件或物质就会对很多事情从容不迫。

   有时我在想,如果经验和物质我都能拥有,那我就能放心的去想去的地方,和人交往,也能够追求到喜欢的人吗?那个时候的我还会是我吗?那真的是我所需要的,当我得到时,它也是作为真实的我所能承担和接受的吗?

   那确实是人都会需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那是作为人来说,毫无破绽或在某种层面来说是可以辩驳的,尤其是作为大人或是准备成为大人的人。

   小孩长大后就会成为大人那是自然而然也无法抗拒的事。我从来就是这样认为。

   但人成为了大人后,还能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理想状态下而长大的吗?这样的人在现实中会有多少,这并不是我最关心的。令我担心的是那些随着时间的风化,大脑逐渐退化,甚至连观念都腐朽的人,是很难再创造出和他相同的迥行的。

   从小我就认为,人一生中都会经历比之前更繁重复杂的东西,而很多其实对我来说是不必要甚至是必须排除掉的东西:家庭,学校,社会,它们除了在一个共同常识上,班门弄斧的强调教育的深刻意义外,更不少于在保持各自价值观的基础上,猛烈的对你进行着认知和观念的改造。

   在改造中学会了担负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责任,让我们学会了,人本身就要为未来而担负更大的社会责任,要不然这样下去是无法适应未来的。

   未来究竟是什么?

   从小就开使努力,为了证明自己,取得家庭的宠爱,博得老师和同学的认同,让别人都认为自己是靠得住的人。而长大后,发现自己所获得的一切依然还是要用不停的努力才能来换取的别人的爱戴,暂时的踹息。

   生活依然是在那无限连绵的曲线上不停辗转,不停的上下波动起浮不定。

   大概是,人真的不需要没有一点期待或波动的生活吧。

   人们不这样做就不能坚持着自己,按照自己意愿活着吧。

   几天过去。我还是时不时的不间断的在脑海里浮现着那位女性的姿态。

   到底她哪一点那么吸引我,我开始思考。因为总是这样,我认为每当我遇到困难,它总是会有原因的,而找到里原因的关键才能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没办法的是,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虽然她的气味,姿态,声音已经渐渐的消散,但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她的存在,这并不是模糊的感念的东西,而是她的行为和存在的本身就是在影响着我,动摇着我。如果真要把它建立在某种价值的交换上,我想那就是作为人本身对心灵和精神的需要。

   因为得知其实她没有男朋友的消息,所以我觉得应该再和她联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有转机的机会。

   因为我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不在意她发生过什么,无论她是怎样的人,即使是被拒绝又再去追求她,我也不觉得哪里会发生决定性的错误。这并不是认为我自己执着,而是我认为这些事,对我来说我所得到的远远比我失去的多,这些从行为上来说本身都是值得的,因为我知道那种对我产生的影响不仅仅是生活生活上的,而且对自己也会发生更大的转折。

   决定用手机发短信给她。

   过了好久都没有回应,我以为她不会理我了。等了几个小时后却突然接到一个短信上面说:“现在不要烦我,现在真的很烦。”

   我不知道这句话应该在怎样的坡度上理解才是正确的,因为可能她是在烦我,从表面上来理解,好像只是有些事在困扰她,致使她对外界做的回避。但想起好像以前有人说过既然是追人家,拿出点厚脸皮也无所谓。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你就说啊,这些都无所谓。”我回信。

   于是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惊奇的事发生了。确实也是个意外。

   回来的短信上却说让我帮她买个手机,因为她手机坏了,无法与家人取得联系。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见过女人的现实,但那都是在小说或电影里才会见到的场景。与之而来的,似乎对应现实,我没有没有过于多做些接受的准备。

   可是当时其实我是已经想好了的——或许是下意识的做好了准备,我感觉我会很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

   所以我回复她“可以,什么手机都行,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至少我是这样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的,我相信这样做没有什么错。而她也一定能体会到这一点。

   虽然这种尝试失败了——她表示:一个手机就能打发我吗?——当然她会这样,想想也是,一部手机怎么就能收买她呢。这便成了我的过失了,似乎这个过程里,我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不过这也是真真实实的我对现实的回应。

   至少我是这样做了,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一点后悔也没有。无论结果会怎样。我想起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无论是最糟糕的结果,还是好结果,我都想要一个结果,无论面对什么是,不要没有结果的生活,但似乎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很重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自己又靠近了她一些一样。种种幻想扑面而来,我觉得自己照这样下去可以更靠近她一些,可能是我觉得我能站在这样的立场说这样的话,所以我告诉她:我想约她出来一起吃饭。

   我告诉她:“有什么我们出来慢慢说吧。请你吃一顿饭总行吧。如果这样的都不行那我真的完全放弃,你嫌我烦我就不烦你了,以后也不会不烦你。”

   听到这句便立刻回应我,向我道歉,并表示不是在烦我。并答应和我出来吃饭。

   而这次我却成功的把她约了出来,那天晚上——我又再次见到那为女性。

   我是真的搞不清楚,在面对某些处事方法,是不是要站在强硬的反面的立场才会有效果,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否决定过不再需要任何人给与任何肯定的回应,但我确实下过决心,只要决定的事就不会再更改。

  因为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说她在化妆需要点时间,于是我在她宾馆下附近的快餐店点了咖啡,一边专注在沉闷的闹市区和滚烫的咖啡里,一边等她的到来。

   因为咖啡已经喝完,而她还是没有来,于是无所事事便拿起手机再次打给她,却一直没人接。认为被人摆了一道,心里极度郁闷同时也很失落。

   我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坐在快餐店橱窗的里侧,观望着外面潮杂的人群。外面的人也时不时的往我这里观望,我想不是我今天穿的太显眼,而是自己像是一个被丢弃的玩具。

   看着这些人群,毫无次序穿插的大人和小孩。

   我在想,到底还要遇到多少挫折和失落自己才能真正的醒过来。在这里与其做着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梦,漫无目的的前行,不如停下脚步认真的考虑一下自己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想要做些什么。那里,也需会有为什么我会不停的重复的过着和现在一样生活,为什么每一天所看到的都是重复不变的景色的答案。

   因为太累,本已经打算离开,这时却接到小萌的短信。

   上面说刚才去买衣服了,忘带了电话,所以没看到我的短信。

   我不是连这样的事都能被忽悠的吧,这明显是没把我当回事。虽然这样想,但心里还是有些无法仰止住想见到她的心情。

   于是我只有这样,带着疲惫不堪的心情去见她。

   曾经有朋友对我说过,绕远路的人,当他走到终点的时候,虽然会比走捷径的人晚到,但却会看到比他还多的美景。但现在我却觉得,路途绕得越远,越会觉得累,反而还会在原地休息,止步不前。

   我在离他宾馆不远处的一座天桥上与她相遇了。

   当我就这样见到她时,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化上了淡妆,看上去显得更加成熟。在这种装饰的掩盖之下,好像人的气质也变得更加沉重。

   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样,完全是两回事。但比起像这样在诸多其它外在装饰的掩盖和所想要表达的信息展示前,我认为之前那没有一点妆扮清澈的眼睛更要美丽些。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她顺便带来了另外一个女性,个头比小萌要小一个头,时不时的向我这头来含蓄的目光,显得十分腼腆。虽然没有人帮她介绍自己,但看她有些粘连小萌的样子,多少也明白了应该是和小萌是同一宿舍的同事。

   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想必她是已经晚饭后才出来的,但我还是有意的问了一下她。等她说已经吃过晚餐了,我便做出很失落同时也很放心的样子。

   后面我想邀请她看电影或者逛街,但她说必须早点回去,而且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去太远的地方,除了喝茶其它的都不想做。于是我只有顶着头皮带她来到附近最近,环境也比较好的咖啡店,虽然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

   一进咖啡店,就感觉这里人比较多,而且店铺也比较小,座位相对来说是有些拥挤,这样可能和她交谈时会有些不便。

   我带她走进里面靠窗户的一个位置,那里光线比较暗淡,有一种能让人稍微安心的感觉,而且正好摆了三个椅子,但是一坐上去后,发现座椅软的陷了下去,有种很不是马上就能适应这种软座的感觉。桌子是圆形的木桌,上面布有花纹桌布和插着假花的花瓶,虽然人多,声音也潮杂,但已这个圆木桌的距离来看,并不会影响到我和小萌交谈声音的传递。

   等她们两个靠在一起,坐在我正前方时,穿着看上去很标准的制服的服务员便过来,准备把菜单递给我,但我叫他先给了我前面的两位女士,自己只是随意的点了一杯咖啡。在她们两个贴在一起琢磨着应该点什么时,我顺便扫视了一下四周散布在各自三五成群又密集坐在一块的人类小群体们。

   他们男女参差不齐,每个人看上去表情都那么严肃,没有听到类似于欢乐的笑声,好像每个人都很沉着一样,一定在讨论非常严肃的问题。

   但也确实是可能是因为在这里,其他的人好像年龄看上去都比较靠中年的样子,而最年轻的就是我和我带来的这两个女人了。

   在和小萌同坐一张桌子时,我就开始显得有些紧张,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位无名女同事似乎也打算从头到尾也都不做一声的样子。

   这是我第一次约女人出来,也是第一次像这样把一位女性就这样约了出来,怎么说呢——可能像我这样的人,再怎么卖弄也绝对做不出像傍边那位成功人士一样花枝招展,班门弄斧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可能也会显得有些不够成熟,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一些才是最好的做法。

   等她们点好东西后,服务员朝着我问我要不要一些小吃,我不知道在这里,或是说在这两位女性面前应该点一些什么吃的才会得体一点,所以我看着小萌,意在把优先权给她,并告诉服务员让她们来决定。等这看似繁琐的工序弄完后,服务员把清单主动的递给了我,说这里要先付款。

   我看了一下清单。三杯饮品和一盘爆米花,价格不是想像中的那么便宜,大概这里贵的不是咖啡什么的,而是这里的装潢费或店内这个房间本身的费用。她点了一个我从没见过名字的饮品,价格是这里最贵的,不过我的注意力不是在菜单上,而是她的表情。我想既然是我请客,那就应该大方一些,毕竟是第一次而且也是好不容易把她请出来的,这样的机会可能以后也不会太多。而且她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才会点这个,我观察她的表情也是希望她现在是高兴开心的。不过似乎她现在的情绪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这里的环境还算一般,就是有点拥挤了。”她看着窗外,有点忧愁的样子。

   “希望你心情不会不愉快,附近只有这家咖啡算不错的了。”我把手叠在桌子上,微笑的说。

   “当然,是我选择来喝茶的嘛。”她轻盈的吐出像是轻视的口吻。

   她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好转,从刚才到现在都是摆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这让我也感到有些难为情,毕竟是我硬要她出来的。不由得自己的心里面也紧绷了起来。但具体而言,又不懂得说出怎样的话才能让她轻松一些,或是让气氛缓和起来。

   我想起上次和她说过的那些话,为了让她和我交往,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现在对她来说,一定做什么都很像单纯的孩子吧,但我又是不甘示弱的那种人,我也绝不想被她当成傻瓜来看待。

   “上次和你说过想和你交往这件事,请问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我思考了一下,觉得直接把想说的话就这样告诉她比较妥当。

   “梦零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呢?”她没有一点犹豫,把用手撑住的脸转过来看着我,我认为这句话对我来说没多大关系,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她又继说:“恋爱啊,和谁交往什么的,你不觉得很无聊吗?时间一久,慢慢的就不会去想这种事了。”

   什么时候会有这种想法的呢?大概天生我就会有各种想法,而这些想法,理想什么的,过不了多久就会随着时间而一起被冲洗掉,过去的一些不必要的回忆也会随之一起抹掉。所以我想,她问的不是具体在哪个时间段上产生的这种观念,而应该是过去到现在,曾有多少次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但是和谁交往,不是一开始自己就决定好的吗?”

   “你是在说你想让我学会承受这些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

   “不,事实上这很值得,没有什么不愉快的。”

   “我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你明白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胸口特别烦闷,或许现在和她说这些更本就没用,在她面前谈论这些,对她来说,我就像个需要谁来关心的孩子一样,我所说的话更本不值得她一提。她就像个经验十足的猎手一样,似乎对任何事都有预先的准备并做好了一切的防备,任何东西都不能侵入她的内心。

   大概是因为,刚失恋不久的女人,对任何事或人都会比较排斥和惊醒,尤其是谈及到一些敏感的问题,这会让气氛更加干涩。

   虽然能够注意到这些问题,但却不知道要怎样表达,或找一些其它开心的事来说。但这样一想起来,就觉得平时不善于和人沟通的自己,现在会无言以对也是很自然的事。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不想就这样到最后都没有任何结果,无论是什么结果,只要是有结果的人生就好。至少你是有结果的。”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但我没多想什么,只是抱着想靠近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所以你单纯啊。”她以不带一点修饰的微笑说着,然后又看着傍边和她同行而来的同事。那个同事也跟着这个节奏笑了起来,好像两个人在绝配一首慢板的协奏曲一样。虽然意义不明,不过我只是发现原来傍边还有一位一直在做自我屏蔽的女士存在。

   我想起上次和她说过自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我在想是否正是感觉不到自己在对应与别人时感觉不到自己是存在的,所以才会竟说一些对别人来说很莫名其妙的话。我总是这样想,遇到任何问题就会这样想——大概是因为感觉不到存在感,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做出什么行为,这种层面上的问题已经完全的覆盖到,对别人造成的影响,以及别人会对我有什么看法。所以更不用说会掌握住其他人在想些什么。

   存在感到底是什么?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或许,自我存在感很强的,善于把握的人,对人的影响也只是存在于一种号召力或行为动力之间。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改变他人对我的想法会比改变自己更难。就像和小萌同行的这位同事一样,很难感觉得到她是存在在这里的,所以她在嘻笑我或是做出其它什么行为,对我完全没有影响。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作为一个男人来讲,我无法给你带来安全感,像其他人一样给你带来应该要具备的条件。我真的不懂,我有固定的工作,生活也能自理,虽然不善于和人交流,但至少我也明白怎样来对待一个女人,只要她愿意……”

   “你说的很到位,但我不是在和你说这个。”

   “那么仅仅是指,我无法像你以前的男朋友一样给你带来至少是行为上相似的东西吗?”我点点头,看着她快被修饰过的眼睫毛所覆盖的眼睛。

   她稍微把头埋下,沉没了一会。我在想我可能是说错了什么。原本这些事是不关我的事的,而且还把自己拿出来做比较,提起了她男朋友。总感觉这将会成为比较敏感问题,会让气氛严肃起来。

   结果,这样过于急促的靠近她,反而让她对我造成了不可言喻的反感。顺其自然的,她再次抬起头看着我时,已是带着轻蔑的眼神,然后说了一句:“但我可不是来给你开培训班的。”这句话后,我便无从言语,而且也不知道下面应该怎样把话接下去。

   我沉没了好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只看见小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我想她应该是想回家了。但是她点的东西都还没送上来。

   看着我一时愣在那的样子,她脸贴着她的同伴一起笑了起来,还说我——真的是好纯呢……

   不清楚她是不是在拿我和她男朋友做比较,不过“单纯”这样的东西并不仅仅只是代表无知这方面的,还有另外一个层面的东西,那就是出淤泥而不染。我本想纠正她这个错误,但这样的条件和情形似乎有些困难,同样价值层面的事,在不同的环境下产生了不同功效,这是只会对我不利的那一种功效,发生了效应。

   很短的一时间内,我瞬间想起了很多事,一连串的,像是被黑暗的空气窜接了起来。还有许多似曾相识的似乎对我都很重要的人影从我眼前拂过。有大人,有孩子,还有看似是非常重要的人。但无论怎么想,我都找不准在其中,自己是处于什么样的定位。好像我只是存在于空气中的一个介质一样,只能看到他们,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我仔细的审查自己,可能现在的我来说,无论行为或是条件看上去都无法给人带来安全感,甚至像这样一味的去追求她用幼稚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我又再想,既然我决定要全心全意的追求她,那就不应该因为一些挫折就放弃,哪怕面前真是一道难以横越的坚墙。

   我应该多做出一些表示,不过却又在担心自己如果表示不当就会越来越糟,她现在看上去像是已经糟透了一样——一直都不看我一眼,无意识的看着窗外,眼里面一定在想其它的事,或是在想已经和她分手的男朋友。我现在是真的好像告诉她我现在是什么感受,但又怕自己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或说得太直接,搅乱了局面。

   “差不多该走了。东西打包回去吧。”

   “请再等一下吧,这个时间不算太晚,而且我会安全的把你送到家的。”我看看时间,恳求她。

   “还要说些什么啊。”

   “我想知道一些你和你男朋友的事,我想知道你都经历些什么。”

   “我去年失去了父亲同时也失去了男朋友,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那就是我想知道想了解的。”

   “但是,你……没有谈过恋爱。”

   我想我是不是把所有事都喜欢往最糟的那个方向发展的人,但只是觉得既然感觉自己已经身处于这种对立面极大的立场,就像是那种在这种场面已经确定被否认,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的那种嫉妒或挣扎的感受,所以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没有放弃一丝希望的尽可能的去了解我想了解的一切。但是这样反过来说,也同时在说明我的不成熟,我觉得已经无能为力了。

   “为什么不能,我知道为了自己喜欢或在意的人,即便是潜意识下的,也会做出为了讨好他而付出的行动或为之改变自己,我也知道这样极大的付出或改变是很困难的,一旦这样付出被背叛的感受我也能或多或少的感觉得到。”

   “或多或少……你是说靠你的想像吗?”

   我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过的事,或许当我和谁分开的时候,已我这样的素质和接受能力可能我会疯掉。这让我想到,人要向别人证明什么就要实实在在的拿出能够证明的东西,但这也不乏在她一味给予否认的价值观上,自己本身也在主管的给我予以否认,所以我认为她只有一半是对的。

   我相信人是拥有相同感受的,只要条件齐全,哪怕内心里哪一个细胞在疼痛,效果都会是一样。但正因为她不想去理解去面对这样的东西,所以在我将想要把所有想表述给她的东西或疼痛告知她以前,她的潜意识就已经开始在做出屏蔽的屏障,将自己与外界隔离开来,为了保护自己柔弱的心灵避免受到外界无谓的侵害。这就是她的问题。

   “但至少,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不值得,但我没有这样告诉他,因为我知道她也会用相同的方式来询问我。所以想避免这种我怎样也不想提及的种种价值观上的东西,可能是我自己也遇到过于此类似的价值取向或选择上的问题才想有意的回避,但因为想起来很模糊,确实没有清新的人或事让我参考。

   “你怎么不去找个好姑娘,认真的谈一次恋爱,无论结果怎么样,到时候你再来告诉我这些。”

   “我现在不是正准备找一个吗?而且正在和她聊这方面的话题。”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你放心,二十五岁之前我都不会再和任何人有交往的。”

   我发现她说的话有古怪,有些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段的人所会说的。因为这些话和她现在亲嫩的脸型相比,实在是不合适。她是不是想说:我今年二十岁,而到了二十五,也这么久了,估计现在你对我的好感也渐渐淡忘了吧。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有想过,也没有考虑的空间,我只是想谈恋爱而已,结果是什么固然是重要的,但也是敏感的,很多人都不会这么早就去给它做定义。但她凭什么就能做出这样的定义呢?

   “我不太明白你指的是什么,这和我所说的问题有什么歧异。”

   “其实这样的事可以用另外一种比喻来表达它原有的意思。”

   “比如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感觉不到自己是存在的吗?那就是你现在要面对的问题。”

   “现实吗......”

   “不,是钱。”

   “这两者有区别吗?”

   “事实上没什么区别,不过如果你现在有了钱,不就能够证明你的存在了吗?”

   我有点懵了,不过她的意思也是因为考虑到了实际问题,实际上也是能够证明我是在不断努力的。

   不过同时,另一种违背的感觉,以及种种不协调的价值在不停涌上我的感官。

   当然,这个现实的社会,有钱的人就会比没钱的人更懂得生活。应该说,人一旦有了钱无论什么生活,都是美好的。因为那已是被现代的社会价值所公认和认可,也是被谅解和理解的。

   如果小萌只是单方面的以这样的价值观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那我还是不能完全接受。不知道为什么,毕竟,我还是讨厌被别人强加的观念,也从未想过按照别人的意愿活下去又意味着什么?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与别人比较什么,因为那些都是无法比较的。

   这时服务员终于把她点的东西端了上来。那仅仅只是简简单单,颜色有些浓厚的饮品,但却用非常华丽的容器装盛着。越是高级的茶点,越是要用高雅的容器来装饰吧,我想。

   一路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发,我只是默默的尾随在她身后,她也好像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样子,在那很开心的和的同事聊天。

   其中因为在路边陪她等车等得太久,她突然想上厕所,但我却无动于衷,其实也不知道应该带他去哪上厕所,所以她也因为没有办法只能在那忍着等着快点回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对什么事也无能为力了一样。什么也做不到。

   等把她目送到她宾馆门口时,她不耐烦的打发我让我快点回去。

   我只是一边跟随着她,一边看着她那舒展的背影,确定她安全进到大厅的电梯里后才放心的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又会习惯性的回想起之前发生过的场景,也想了很多,也知道她不是那种只在乎物质的女人,她只是巧妙的用另一种方式回避了我而已,为了还没有痊的那个心灵的创伤。她也不是那种人,可能只是为感情付出了太多,现在觉得累了。

   其实我也只是有意的谈论些生活中的琐事,可能对我来说是这样。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话题才好,为了不冷场,只有不停的找一些无谓的话题。一发现她开始有些不耐烦时我就立刻打住。自己像在和什么战斗一样。

   再想想,她的背影一定还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经历。而对于像她这样清纯的女孩,看上去似乎都是一些普通人都会遇到的事,但现在为什么对我来说,确是非同寻常的呢?

   她所面对的事,似乎对我来说像是很遥远的存在。可能那些都是我曾经都想去面对,而却都错过的东西。

   我感觉小萌还有周围的一些都在渐渐的离我越来越疏远,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琢磨不透,还是我自己已经在触摸不到实际物体也没有看到尽头的黑暗中,渐渐的迷失的自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努力博得别人的关心和同情,大概......只有孩子才会这样做......

   我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我又再次梦到了那个地方那个相似却完全不同的街道。

   这一次,我还是一直尾随着那个未曾正面见过的女人。

   那个女人还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即便我怎样的恳求她。

   因为我知道如果醒过来的话可能一切都会变得轻松一些,所以试图想强制性的把自己唤醒以便减低一些自己的痛苦。

   但是我未能成功,大概是自己舍不得离开这种场景,也害怕以后还会不会遇到她。

   “你想醒过来就醒啊!”

   大概是看我这样无奈的样子她终于忍不住对我开了口。我以一时惊叹的表情望向她那。

   “这里一开始就不是你应该存在的地方,连存在的理由都没有,还不懂吗。”

   “......”

   “啊~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世界的发言权似乎都转到了她那。

   “可是,你连见都没见过我一面,你怎么能够肯定你是喜欢我的呢?”

   我听下脚步,似乎面前是毫无可辩驳,无法抗力的牢笼,牢牢的把我紧固住。

   她确是没有做过任何一种举动是吸引我的,她只是用她那对外界毫无在意,对人不屑一顾的语言来攻击我而已。那位什么我却又是那么的舍不得看着她渐渐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呢?真的毫无理由可言,这样下去恐怕连追求她的权利都没有了。

   但我想打破这种对自己而言都无可奈何的局面。这种没有道理可言的局面。

   既然我喜欢上了她,即便是被迫的也一定要找出理由来靠近她。为什么是这样我不是太清楚,可能即便一切看上去是很虚伪的东西,但即使是这样,我知道当这些事变成无法抗拒的事实后就无法再更改,到时它就会变成真实的东西......

   不过在那片我所期望般且熟知的街道上走了好久,似乎也快走到了尽头。

   因为感觉到周围的杂吵也越来越稀薄,于是我不经意间往回头看了过去……

   那已是一片空虚缭绕,荒芜一人的街道。

  

   幻梦女神